本以爲水到渠成的事兒,卻這麽麻煩,這次之後,又拖了幾天,直到楊瀾出關的日子日益逼近,馬亮終于有些坐不住了。
難道是自己要求的太過分了!?
不怪他這麽想。
要知道以他現在的地位和影響力,處于籠絡的目的,一般的要求也就是一句話的事兒,園區的投入那麽大,當局不也眼睛都不眨的替他墊付了?
到現在,欠賬的事兒都沒個明确的說法,不說催款,連債務關系都沒有跟他明确。
相比園區的投入,狐貞貞的事兒隻能算一個小問題。
超凡特征遺留的收集,根本就是一層窗戶紙,那個序列者不知,那個社會上層的精英不曉?
當局無法百分之百的掌握所有的貨源。
很多超凡特征的遺留在黑市中流動,馬亮完全可以通過非官方渠道,輕而易舉的滿足狐貞貞的要求。
但就像他所說的,位置不同,高度不一樣,就不能參照普遍情況,普通序列者能做,他就不能做。
他如果這麽做,一定會橫生許多的問題,落人口實,給人豐富的聯想和借口,形成極其不好的範例。
超凡特征的遺留,去向和用途一直很神秘。
官方用它來做什麽,誰都不知道。
民間也有人在這上面動腦筋,不過仍然是絕對的禁忌。
唯有救世軍是明确的。
…………
就在他這麽狐疑的時候,江家的晚宴邀請到了。
馬亮收到請柬微微一笑,看來是有消息了,他們不可能這麽一直拖着,行不行都要給個說法。
晚上如期赴約,地點不再是江麗穎的家,而是江家唯有市中心的老宅。
一座年代很久遠的四合院,住在這一片的非富即貴,巷子還保留這老上京胡同的風貌。
江家老宅門口有兩座石獅子,大門是朱紅色的,門上盯着鐵釘,聽說在古代,這樣的門第可不是一般人能住的,有錢也不行。
門上的匾額有“江宅”兩個龍飛鳳舞的大字,上面還蓋着禦制的印章,右下角還有他不認識的提名。
繁體字,筆畫都連在一塊了,看不出是那個皇帝的手筆。
“我家祖上出過一位榜眼,後來官至戶部尚書,上面的題字是嘉慶皇帝的。”
就在馬亮站在台階下欣賞這匾額的時候,江麗穎悄然出現在身邊,爲他小聲解釋,“這宅子是禦賜,有些年頭了,文革時期被沒收,撥亂反正的時候發還,前些年才經過修繕,瞧着好不錯吧!”
馬亮點頭說,“是不錯,既有人文氣息,又有曆史參考價值,地段也不錯。”
江麗穎微微一笑,“你還能欣賞這些?”
馬亮不好意思說,連上面的題字剛才都沒認出來,就點頭微笑:“附庸風雅嗎,我的國學功底還是很不錯的。”
“噢,那你跟老爺子一定聊的來……進去吧,都等着你這位天大的貴客呢。”
“别興師動衆,你知道我的喜好。”
“放心,沒旁人,這次即是家宴,也有政治任務,是上面的人生怕你受冷落了,才委托了我大伯,請動了我爺爺,給你傳個口風,省的你怨怼。”
馬亮哈哈一笑,也不說什麽,邁步走上台階。
走進大門,就看到江家四代人簇擁着一個坐在輪椅上的老爺子迎了上來。
這老人老态龍鍾,臉上、手上布滿了老年斑,身體瞧着着實不好,但眼睛很亮。
出于對長者的尊重,馬亮不等他們先動作,先疾行兩步,對老人鞠躬行禮,口稱:小子晚輩,冒昧打擾之類的客套話。
老人不斷點頭,口齒不利落還在勉力招待着。
“老爺子已經百歲高齡,去年本來是熬不過去的,是我成了祈光人,才從生死一線的境地掙脫回來,但自從那以後,精力就很不濟,今天能出來全看你的面子。”
馬亮就說:“那太不應該了,這麽客套幹什麽,快把老爺子送進去休息,病體要緊。”
有這麽一出,見面的氣氛就大爲緩和,就像真的是一次家宴一般,江家人像是忘記了馬亮的身份和能力,熱情而含蓄,客氣又透着親切的爲晚宴定下了基調,表面看不出來,但每個人心裏都松了口氣。
把老爺子交給了醫護人員,江家三代人簇擁着馬亮,有說有笑的向堂屋的門廳走去。
門廳處站着一個五十多歲、知性婉約的女主人,她戴着金絲眼鏡,客氣而周到的掀開門簾,含笑退在一邊。
“這是我大伯娘。”,江麗穎在馬亮身邊小聲的介紹
“噢!”,馬亮沖大伯娘微微一點頭,走了進去。
堂屋已經擺放了三張桌子,上面滿滿的都是一些家常菜式,一個靓麗的少婦一身居家打扮,腰間要系這圍裙,正在一張桌前做最後的布置。
看見馬亮,愣了一下,又極快的低頭,屏聲靜氣的悄然退了下去。
蔣建國三兄弟将馬亮讓到客座首位,江家二代和三代核心,七八人坐下相陪。
其他人則在另外兩張桌前坐下,最大的四十多歲,最小的還是個七八歲的小豆丁。
阖家出動!
清一色的都是男人。
除了身邊的江麗穎。
馬亮這張桌子有說有笑,另外兩張桌子就跟坐監牢一般,雅雀無聲不說,那個小豆丁的動作稍大一些,就嚴厲的眼神射了過來,雖說小動作很是隐蔽,但如何瞞得過他的眼睛?
“我家的家風很封建,貴客臨門,女人們還不能上桌,我也是托你的福,今天算是破了一次例!”
馬亮莞爾一笑,小聲調侃回去:“那你得好好謝謝我才行。”
江麗穎白他一眼。
這時,江建國端起了酒杯看向馬亮。
馬亮将酒杯端起,另外兩張桌子上的動靜才稍微大一些。
“今天是家宴,我們也算是老相識了,就在托大一次,叫一聲小馬……”
馬亮笑着站了起來,揚杯緻意,說:“客氣了,您是長輩,怎麽叫都行。”
江建國哈哈一笑,說:“那我就當仁不讓了……小馬,你是不知道,爲了這次家宴,我們就差請一個導演了。”
馬亮環視一圈,疑惑的說:“真的?我有這麽恐怖嗎?”
其他人一陣輕笑,唯有一個小胖子在另一個桌子上嘀咕,“何止,您老人家太謙虛了。”
馬亮聽沒聽見不知道,可坐在他旁邊的一位聽見了,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差點就扔了筷子,把小胖子的嘴給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