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飛其實挺煩朱明的。
兩人現在已經完全不是一個世界裏的人。
接觸他是馬亮的請托,剛開始他還被真理教那一套又一套的東西給唬住了,後來參加了幾次秘密的聚會,也見識到了一些不爲人知的秘辛。
王飛就“看透”了,對這什麽真理教徹底沒了興趣。
看看投靠他們的都是些什麽人。
序列者鬥争中的失敗者,混迹在最底層的失意人,不思進取隻想投機取巧的糊塗蛋,再有就是即将失控、寄希望神靈的瘋子。
正常的就沒有幾個。
當然,他沒有見過真理教的高層,下這樣的結論像是有些草率,但他想,秘密發展這種野性勃勃的組織,還搞成這麽大的規模,這隐藏在幕後的人肯定是個危險的野心家、陰謀者。
這樣的人不管在謀劃什麽,都不是他這種體量的人可以參合的。
就說上次,他們居然陰謀挑起序列者和官方的沖突!
雖然沒有得逞,但已經引起王飛極大的警惕,這樣就算是有馬亮的請托在,王飛也疏遠了朱明。
兩人已經一個多星期沒有聯系了,這冷不丁的找來,又有什麽幺蛾子要出?
王飛不想去,可一想到馬亮,就有些猶豫了。
那就再去一吧,正好用情報作爲觐見馬亮的理由。
半個小時後,在新城西北角的一間幽靜的小木屋裏,兩人見了一面。
密談了十幾分鍾,王飛有些驚疑不定跟着朱明潛進舊城,在真理教的秘密據點,見到了黑袍人。
“這是我們的主祭大人!”
漆黑、神秘又狹小的地下空間裏,朱明謙卑的彎着腰,跟王飛介紹道。
王飛有些戒備的後退一步,他感覺到了黑袍人的危險,嗅到一絲讓他很不舒服的氣息。
“迷途者,不用緊張,我并沒有惡意!”,黑袍人的說道。
“阿飛你怕什麽,祭祀大人很慈愛的。”
黑袍人一說話,那股讓王飛很不舒服的氣息就加重了,這時他已經很後悔,後悔不該這麽托大。
“葉公好龍啊!”,黑袍人歎道。
葉公好龍的典故朱明當然知道,這是隐約的指着,朱明頓時一陣緊張,忍不住有些急切的說道:“阿飛你不是一直挺積極的麽,主祭大人來自教廷,是真正的高層,最靠近主,掌握着無上的秘辛、力量和權柄,你……”
“好了,這位還不是我們的教友,有些疑惑和畏懼也很正常,可能是我剛剛結束禱告,主凝視過來的神念還有些殘留,他的途徑和序列之力,本能的有些抗拒罷了。”
“是這樣嘛!”,朱明驚喜的追問一句。
“見習神父,這裏沒你什麽事兒了,出去守着吧,我和這位序列者談一談!”
朱明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低頭,答了聲是,就低頭退向門口。
王飛知道自己應該敷衍,可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他想離開,可身體卻在忍不住的顫抖,随着黑袍人的靠近,一個蜂鳴就像無聲的呐喊和尖叫一般,讓他的一根手指頭都動不了。
汗出如漿,直到一根冰涼的手指輕觸他的額頭。
“果然如此!”
王飛恢複了行動能力,如臨大敵的向後翻飛,落地的瞬間已經完成的變形,像個螳螂一般舉起雙臂,艱聲道:“你是誰,這是怎麽回事?”
“想知道嘛?這可能是這個世界最大的秘密了。”
王飛艱難的咽下一口唾沫,嘴巴張了張。
“你聽過宣講,應該知道吾主。”
“知,知道!”
“可你知不知道15種途徑的序列0的來曆!?”
“不,不知道。”
“15中途徑的序列0,原本都是真神,是我主座下拱衛的15顆星宿,因爲複雜原因,吾主帶着他們,經過漫長時間的跋涉,來到地球。”
王飛腦海又出現嗡嗡的蜂鳴聲,有些像詛咒發作時的呢語,可遠比那呢語要強烈和霸道多了。
如果前者是溫和的訴說,這時候就是憤怒的咆哮,就像是有個極其憤怒的存在通過他的耳朵,聽到黑袍人說出和即将說出的話,而狂怒。
他的意識都有些模糊了,耳朵卻清晰的聽清了黑袍人說的每一個字,“……他們背叛了,在吾主準備将真理和超脫的機會賜予地球人類的時候,他們害怕自己最終被取代,因此秘密勾結在一起,并在第一靈性降臨的前夕同時發難……”
“造物主死……隕落了!?”
“不,我的孩子,主的威能豈是15個僞神能夠企及的?即使他們15個加在一塊,也隻是給吾主造成了一點幹擾。”
“這,這麽說,十五個真神都落敗了?”
“不錯,但真神是不死的,途徑不滅,他們就是永恒。”
“那,那後來呢?”
“後來……吾主将他們粉碎,分成無數個意識碎片,附着在命運泥闆上,并降下永恒的枷鎖,封死他們自我補全複活的可能……将來有一天,途徑中的後來者進階到能夠威脅和頂替他們的高度,自然就能吸收這些意識碎片,成爲新的真神。”
王飛的腦子木了,奇怪的是,意識中的蜂鳴聲卻弱了下去。
難道他說的都是真的?
序列0的意識碎片是真的,但各大教團又想補全這些“叛逆”又是怎麽回事?
造物主既然這麽牛逼,爲什麽不幹脆一道神谕,那還有教團什麽事兒?
黑袍人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歎了口氣,說道:“規則雖然是吾主制定的,但吾主也要遵守,孩子,神明的世界是我們所不能理解的,不要想了,想也無用。”
“現在,借助各大教團,這些僞神的力量有所恢複,就開始影響各個途徑的序列者,特别是一些比較傑出的,企圖掙脫吾主的枷鎖而複活!”
“您,您爲什麽要跟我說這些,我隻是個序列9。”
老實說,王飛已經有些相信了。
“我不是爲了你!是爲了你背後站着的人。”
“你,你,你是說……”
黑袍人呵呵一笑,“那位施法者很警惕,你想必是在他的指令下才接觸朱明的……”
“不……”
“孩子,不用掩飾了,主的威能是無法想象的,即使我這個卑微的仆人隻借用了祂的一點餘光。”
“……我……”
“這次找你來,是想讓你帶一個東西給那位施法者,但最好不要讓他知道……孩子,在一切的根源、至高的主宰、吾主的榮光前……我可以信任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