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亮最後在一處狹小的開鑄現場,見到了安娜。
十幾隻鳄魚大小的穿山甲,全身泛着漆黑的磷光,漆黑而鋒利的爪牙,讓前面的土壤和堅硬的岩石想豆腐塊似的,紛紛脫落,再被人員一點點的運往最近的一口直通地面的井中,全部的搬運出去,就地構築一個個就像地堡似的全封閉起來的建築。
如果說着四通發達的通路是主動脈和毛細血管,這一口口井和封閉的地堡就是它的穴位,一同組建了一個系統而複雜靈性引導和疏通網絡。
所謂的二期工程,大部分就是這樣的工程,相比之下,園區那邊倒是不需要大動幹戈,隻是在網絡鑄成和貫通之後,怎樣利用這從幾百、上千萬生靈身上“收集”到水滴,着實是一道很有挑戰性的工作。
其實這最後的利用,就是勝地和景觀的由來。
勝地和景觀就是利用這一切的“心髒”,但心髒是一個循環的總樞紐,靈性過來了,在利用的同時,還要考慮如何構築一個良性的循環,總不能隻進不出,那樣要不了多久,這“心髒”就要被撐爆了。
馬亮的到來,并沒有讓安娜放下手裏的工作,隻是簡單的招呼了一聲,馬亮就在她身邊蹲下,看着她在一隻靈性穿山甲身上忙碌。
“這東西還可以進一步利用提升!”,安娜一邊看穿山甲身上的靈性紋路,一邊說“調制的太粗糙了,如果交給我,體積還能增加20,能力還能提升40,還可以讓它進化出一種胃囊,産生腐蝕和消化的酸液,極大的挖掘和提升它的潛力。”
“你準備出一個調制配方?”
“時間來不及了,隻能暫時激發它的潛力,就算有所損害,也顧不得了。”
穿山甲上面的紋路是安娜畫上去的,再配合經過特殊調制的飼料,讓這東西在短短的時間内發揮百分之二百的潛力,來支撐工程進度的拓展。
馬亮點了點頭,他的迫切感隻會被安娜更重,自然不會多說什麽。
隻有朱敏,心疼這東西那不菲的價錢,忍不住問“事後呢,能不能恢複?”
“恢複幹什麽,這種垃圾,以後就是爛大街的貨色!”
“可是……”
“好了!”,馬亮制止朱敏,問安娜,“進度怎麽樣,如果前進基地那邊停一個星期,儲存的材料能不能支撐的住?”
“支撐倒是能支撐,但進度就不能加快了。”
“那就好,一個月之内,引靈工程能不能完工?”
“可以,前提是舊城那邊全力配合。”
朱敏聽了連忙說道“舊城那邊全力支持,地下的主體工程完工後,就可以進行舊城地表的那部分了,實際上引靈陣和疏通井已經開始同步建設,以後每一個人員聚集和密集的地方,會公共基礎設施的一部分,全部到位,并由新成立的職能部門妥善維持。”
安娜聽了眉頭一皺,問“同步開始了?要嚴格按照我的圖紙來才行。”
“放心,這種大事兒,他們不敢打馬虎眼的,舊城的靈性濃度下降,可是關系到社會民生的根本大事。”
“那我晚上過去就過去抽查。”
馬亮很滿意安娜的專注和認真,眼見最重要的主體工程沒什麽問題,就問“靈性引來了,怎麽利用,構築什麽樣的勝地和景觀,你想好了沒有?”
“想好了!”
安娜站起來,指了指身下,“地下水。”
“水?”
“不錯,水可以承載萬物,水可以容納所有相性的靈性,生命之水,死亡腐敗之水,光明之水,幽暗之水等等,可以是任何形态和屬性,完美的承載物。”
“難道不能就像現在這樣?”
馬亮看看四周,靈性以“氣”的形态,流動在四通發達的動脈之中。
“不行,第一,舊城的肌理并沒有真正的貫通,一旦貫通,彙集而來的數量就不是現在這樣了,而是千倍、萬倍,必須有這個承載物,要不然秘銀和精金構築的通路就會被撐爆。第二,這水也是繞不過的,江城地下的水資源很充沛,我們現在等于在它的縫隙裏鑽孔,用靈性材料、法陣等等,強行在水源充沛的地下,開鑄一個龐大而複雜的網絡出來,但并不能長久,還不如利用它,變廢爲寶。”
朱敏問“那這麽多靈性之水全都灌過去,怎麽處理,總不能讓它在流走吧?”
“當然不能,勝地和景觀将是一個“火爐”,将之蒸發,形成靈性之霧,在被新城的靈性基礎設施約束,凝聚在低空。”
“然後又變成雨,回落地面,重新彙入“河道”?”,馬亮說。
“是的,初步的循環就是如此。”
“那……新城該有多潮濕啊,這又是水,又是霧,以後還能看見太陽嗎?”
“何謂勝地和景觀?不特殊能叫勝地和景觀嗎?”
馬亮那裏會在乎潮濕和陽光的問題,隻問,你有沒有把握?
“當然有!”
安娜自信的說。
馬亮自從見了那“冥冥之中”,就一直想能不能借鑒一二,将自己的家做成類似的。
不需要那樣的層次和玄奧,隻要有一兩分神韻就好。
但他也知道,這隻是奢望,那無盡深淵,根本就無法理解,就算神筆給了方案和圖紙,新城有沒有條件是其一,安娜有沒有本事看懂是其二。
再說,這秘密太巨大了,還根本無法解釋這來源的問題。
還是算了吧!
有多大頭戴多大的帽子,就用安娜的方案,有些不便和瑕疵也忍了。
“一個月,一個月,一個月主體工程必須貫通,然後開始勝地和景觀的建設!”
“知道了,我會全力以赴的,就算是第四次靈性降臨也無法幹擾到這裏的進度。”
“那就好,你忙吧,我還有其他事兒。”
回去途中,朱敏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說道“團長,我覺得這特不靠譜!”
“你是說方案還是安娜?”
“都有!”
馬亮的雙手一攤,“那你有别的辦法嗎?”
朱敏張了張嘴,啞口無言。
“放心吧,圖紙楊瀾也看過了,認爲沒多大問題。”
“可她畢竟隻是序列9啊,我們在她身上壓的籌碼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