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實很醜。
醜到詭異,讓人一見就頭皮發麻,看着就不像自然誕生的生物。
特别是這雙怪眼,閃爍極度的兇殘、怨毒、仇恨、驚恐、狡詐的光芒,還帶着一種攝人心魄的力量,普通人别說與之對視,就是被它盯上,也會被其中強烈的情緒和力量俘獲。
那“有限真實”幻境,正是在這雙眼睛的凝視下得以施展的,竟是将馬亮和小隐這樣的序列7都收入囊中。
别看它現在奄奄一息,錯非馬亮在此,就是一般的序列8的對上現在的它,也别想拿它怎麽樣。
作用于心智,巧妙的借助施術對象心理和既定認識,蒙蔽、引導、混淆人的感知!
用龐大的蟲群作爲幻境的媒介和支撐,即使被看破,反噬也被整個蟲群所承擔,自身毫發無損,還能全身而退……這種手段,真是讓人歎爲觀止。
不得不說,這蟲母的應對真是無比果斷和正确,一上來就全力以赴,像是知道馬亮的此行的目的和危險性一般。
想到這裏,馬亮的心裏一動,以它表現的靈智來看,應該沒有這樣的智慧才對。
還是那個聖子嗎?
“我們又見面了,蟲母閣下!”
“嘶!”,蟲母在小隐腳下艱難的呻吟,怪眼一瞬不離的與馬亮對視,三瓣的嘴巴裂開,露出寒光淩冽的銳齒,“什麽蟲母,我是艾琳娜!”
“噢,艾玲娜,聽起來像是位西方女士的名字!”,馬亮用戲谑的眼神打量它。
“什麽東方西方,艾琳娜這個名字是聖子殿下賜予的。”
“又是聖子!”,馬亮靠近了一些,在它醜陋的頭顱前蹲下,一點都不介意怪眼中的光芒和影響,說道:“你想引我去見見這位聖子,這可能是你唯一的逃生希望了,我猜的可對,艾琳娜!”
“聖子殿下是無法戰勝的,她會抽出你的靈魂,将之放在永恒不滅的地火上享受直到世界毀滅的焚燒,你的靈魂會一直哀嚎,一直到天地宇宙的盡頭!”
“啪!”的一聲,馬亮打了個響指,然後站起來,一腳踩在它的頭上,用腳底狠狠的蹭了蹭它那雙怪眼,讓它凄厲的哀嚎起來,“好吧,你的激将法奏效了,我決定去會一會這位聖子殿下……艾琳娜,帶路吧!”
“嘶,你會後悔的,嘶!”
“少廢話,走吧!”
小隐将之提了起來,拖行在地上,就像托一條死狗似的。
吸血鬼之觸的麻痹效果還在,是它這個狀态所無法掙脫的,再說它現在的靈性幾乎耗盡,身上緻命的傷勢就不下三處,也不怕它翻出什麽浪來。
剛才的坍塌,讓身前左右的通道都堵塞了,蟲母的額頭伸出兩根觸角,在空氣中顫動幾次,就望着馬亮冷笑起來。
不一會,稀稀疏疏的響聲就在四面八方出現了,幾個方向的坍塌處,都湧出密密麻麻的細小黑點。
這些黑點都是拇指大小的甲蟲。
這些甲蟲分泌出一股刺鼻的粘液,無論多麽堅硬的岩石遇到,不一會就會蓬松軟化下來,無聲無息,沒有任何劇烈的反應,看着神奇極了。
甲蟲軟化,一種類似穿山甲的爬行動物就随之登場。
這種動物也是經過母蟲定向調制而繁衍出來的,帶着明顯的生物改造和編輯後的痕迹,體型不大,卻異常的靈活,爪牙鋒利,每一隻的後背上,還進化出一種類似肉兜的東西。
軟化的岩石、土壤,被它們運走,不到一個小時,坍塌的通路就重新暢通。
“你到底弄了多少稀奇古怪的東西?”
“嘶,隻要是生物,都在艾琳娜的編輯中。”
“切!”,小隐不屑的踢了它一腳,說:“那你怎麽把自己弄成這個鬼樣子!”
“卑鄙、肮髒的人類,你們懂什麽,艾琳娜當然還不是聖子那樣的完美形态……”
馬亮神色一動,說:“你是說聖子與你的樣子相似?”
母蟲驚覺,回以冷笑,不肯多說。
小隐恨道:“真想再給它來一下子,讓它嚣張到地獄!”
馬亮聞言一笑,說:“走吧,現在還不能動它,等見了那位聖子殿下再說。”
艾琳娜指了一條筆直向下的通路,小隐就托着它走在馬亮後面。
“甲蟲”和“穿山甲”還在沿途修複,到處都是這兩種生物無知無覺、不畏艱難的影子,行不多久,又來到一個中空的洞穴。
這洞穴也是剛剛修複的,在這裏,馬亮發現了一種讓他驚奇不已,忍不住停下來仔細探查的東西。
洞穴中央有一個深坑,坑内滿是粘稠而刺鼻的綠色膿液,表面還有咕咚咕咚的氣泡冒出,瞧着惡心極了。
這些都不是關鍵,關鍵是,你們還漂浮一大塊疑是肌肉組織的東西。
這東西就像個傘蓋,占據了膿液大半的面積,表面的質地細嫩,還可以看到清晰的肌肉纖維和血管。
蟲母額頭的觸角又伸了出來,顫動幾次,那膿液中的傘蓋就從中立了起了。
小隐一聲驚呼,忍不住後退一步。
馬亮也是大吃一驚,望着這就像蘑菇菌蓋一樣的東西,再看母蟲。
母蟲得意的晃動腦袋,“嘶,這是四級“分母”,用來培育那些低級工種的。”
“分母,低級工種,這些嗎?”
馬亮指着從粘液中爬出來的一隻粉嫩甲蟲說道。
“嘶,就是這種垃圾。”
馬亮楞了好大一會。
這分母給他造成的沖擊,還遠超母蟲帶給他的。
這算什麽?
蟲族的“血池”和“分基地”嗎?
怎麽如此詭異?
完全在預料之外,真是一點思想準備沒有。
難道這所謂的聖子,是來自人類對遊戲(星際争霸)類的意識衍射和認知?
如果是,其中蘊含的訊息就太大了。
有多少此類的認知和定義集合?
簡直無窮無盡!
馬亮趕緊搖了搖頭,又想,造物主(僞)沒有惡趣味,不會做吃力不讨好的無用功,肯定是自己想多了,一見到這東西,就想到蟲族基地和血池,再說,蟲母的形态推測出的聖子,已經排除了這種可能。
接着他又想。
這會不會是蟲母自身接受到了某種意識和認知定義的衍射,冥冥之中受到了某種引導,所以和聖子的關系其實不大?
因爲它的存在和屬性,真是太接近那個遊戲中的種族定義了!
想到這裏,他簡直是好奇心爆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