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靈性研究總院。
阻斷劑大規模量産第一車間。
轟隆隆的機械聲轟鳴,無數個軸承就裸露在空氣中不斷的旋轉,巨大的葉片在容器罐内不斷的攪拌,從傳送帶上送來的材料半成品,先進入加熱室融化,揮發出來的靈性經過冷凝設備提取,然後成爲一種肉眼和設備都無法觀測到“空氣”。
一個個或大、或小、奇形怪狀的“空氣囊”經過傳送帶輸送出來,然後按照一定的比例,一一傾倒進不同的攪拌容器中。
溶液和複雜的靈性配方充分反應,不同的、強烈的、相互波動與衍射幹擾的靈性波動出現,肉眼可見的色光漸漸揮灑到車間的每一寸角落。
總控制室,大大小小的專家和官員神情緊張之極。
楊瀾立在監控設備前,周圍的學徒一臉敬畏的看着畫面中的一切。
“一号反應釜正常!”
“連接通路正常!”
“六号控制單元過載,警報二級,警報二級!”
“馬上傾注阻斷劑!”
“阻斷劑傾注,傾注中,5個濃度,警報能級下降,一級幹擾,故障排除成功!”
楊瀾身後一片松口氣的聲音。
“時刻監控各個單位,打起十二分精神來!”
“是!”
監控屏幕組成的牆壁顯示,各個單元的生産工序已經進入最後階段,一旦成功,大規模量産阻斷劑就成爲可能,那麽,現代文明的基石就能得到一定程度上的維護,社會生産力不會出現大踏步的後退。
這一步太關鍵了,上至最高層,下至每一個研究人員,無不是提心吊膽,就等着實驗成功的消息。
“凝出開始,凝出開始!”
“進度15,進度15!”
“預計産能隻有設計中的50。”
“那裏出來問題?”
“不知道,計算機不是這麽模拟的!”
“不好,靈性濃度再次出現過載,過載3級,4級,5級!!”
楊瀾猛地上前一步,抓起控制通訊器,大聲喊道“馬上打開附屬吸能設備,給我全力“排洪”!”
“附屬吸能設備異常,中央控制鏈路幹擾,3級,3級!”
控制室裏的所有人已經臉色大變。
楊瀾再喊“打開所有通風口!”
“控制鏈路沒有反應!”
“那就……”
“噼裏啪啦!!”
一大片電火花從屏幕牆上冒了出來,濃濃的黑煙出現,火苗冒出,一個個監視器上全都出現了大面積的雪花!
轟!
其中一個屏幕上,一個反應釜上長出了細密的金屬之花,這個有着兩層樓高的大家夥立刻傾倒,并在倒下的過程中,像豆腐捏的似的,碎裂開來!
裏面靈性濃郁的溶液揮灑出來,大量的靈性化作刺目的強光,一瞬間吞并了所有!
一片死寂!
“啪!”的一聲,所有的燈光全滅,高速轉動的蜂鳴聲逐漸變得舒緩,慢慢的,所有的軸承都停止了運轉,一朵朵顫巍巍的銀色之花見縫插針,車間内外已經一片花海!
“失敗了!”,楊瀾苦澀的說道。
“我就說,這樣行不通行不通,你們偏偏不信!”,一個頭發花白的靈性研究者激動的喊道。
“我是序列8,你是序列9,是你說的行還是我說的行?”,楊瀾毫不客氣的回怼。
“你……”
“好了兩位,還是想想怎麽向上級彙報吧!”,現場的最高官員,一名臉色沉痛的老者說道。
“現在我們進了個死胡同!”,油燈點亮,原始的照明光線一盞盞的将狼藉的黑暗驅散,楊瀾冷靜下來,說道“想要大規模量産,就必須用現代工藝、現代設備、現代控制聯絡和流程,但是,大規模制造不可避免的需要提取大量的靈性,靈性的濃度一旦過高,一個微小的部分失守就代表這個整體開始出現崩解……”
“難道就不能放棄什麽現代工藝?純手工,用序列者們的方式?”,一個學徒在一旁說道。
楊瀾苦笑搖頭,“不能大規模量産,這一切都沒什麽意義。”
“那怎麽辦?”,一位科學家茫然的問。
“我也不知道!”,楊瀾黯然低頭,說“可能晉升之後……”
“哈哈……”,還是那個頭發花白的靈性研究者笑着說,“我說楊大師,你到底是爲了國家,還是爲了你自己!?”
“哼!”,楊瀾不屑瞥了他一眼,說“序列7才有施法能力,借助法師塔,也許能夠解決這一問題。”
最高官員聽了,若有所思的問“序列7就可以嗎?其他人行不行?”
“最好是靈性研究者,當然其他途徑也可以試試。”
這時候,去向上級彙報的秘書回來了,在最高官員耳邊嘀咕了幾句。
“大家不必沮喪,無論如何,這個阻斷劑必須大規模量産……快三個月了,同志們,全國上下還是一團糟,通訊、網絡、電力輸送、交通物流全都面臨重大考驗和安全隐患……我們沒有退路啊,這一退就退到出門靠走、通訊靠吼的地步了。”
“至于序列7,馬上就有了,這個人你們也很熟悉,剛剛得到消息,他已經在大興安嶺的叢林裏晉升。”
“馬亮?”,楊瀾明知故問。
“就是他!”,最高官員點頭,眼神有些閃爍的複雜,“全國第一例序列7,現在可是個寶貝疙瘩啊!”
“隻是……人家願意嘛?”
“笑話!”,頭發花白的靈性研究者說,“這種大事,什麽願意不願意的,馬上發電報告訴東北方面,讓這個馬亮快馬加鞭的趕回來……”
這人真是……
不僅楊瀾眉頭暗皺,其他人也是一樣。
“吳老,話不能這麽說,還是要充分考慮他的個人情況和意願的,當然,我們也不能虧待他,就在其他方面給他一定的滿足吧!”
楊瀾在心裏暗自搖頭。
回去後,用衛星電話聯系最近分配到東北局的一個學生,隐晦的交代幾句,就挂了電話。
序列7啊!
施法!
楊瀾摸着眉心,感覺那團越來越薄的涼意盤旋,然後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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