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李莉處得知，全城的序列者都在清理“地下城”副本，馬亮帶着小隐趕了過去。

途中，馬亮警告她，說：“李莉是普通人，你可不準打她的注意，聽見沒有？”

“可是爸爸，她還不夠完美啊，怎麽能作爲你交配的對象呢？”

馬亮聽了就是一陣火大，斥道：“什麽交配，再胡說我就要揍你了！”

小隐的嘴巴一憋，低頭委屈的說，“家暴是不對的。”

什麽亂七八糟的。

現在的畫面怎麽跟想象的這麽不同呢。

馬亮現在已經百分之百的确定，小隐和原來的夏帆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除了眉目間還有一絲以前的影子，沒有任何相似的地方。

也對！

堅持的那種地步，記憶、情感、意識、靈魂等等，一切無關又松散的東西，該舍棄的都已經舍棄了，不能舍棄的也化作了燃料，成爲“執念”的養分而充分的燃燒了。

奇迹并不是沒有代價的。

不知爲何，馬亮反而有些謂歎，也不知道他在遺憾和可惜什麽。

“地下城”的入口，大多都已經封死了，有限的幾個，也是守備森嚴戒備重重。

他記得，學校附近就有一個保留點。

夜晚的城市是寂靜的，夜生活現在代表着未知、神秘和危險，所以大街小巷連路燈都是有氣無力的昏黃。

看不到什麽行人，寒風席卷着塵埃、枝葉和紙屑，滿目蕭瑟。

很難想象，這是個二十一世紀的省會城市。

走着，走着，馬亮就有一股沖動泛起。

小隐舔了舔了嘴唇，露出一小截犬齒，帶着點病嬌般的神經質，嬉笑而小聲的說：“爸爸，讓我們飛起來吧！”

“……别胡鬧！”

“嘻嘻，爸爸來比賽吧！”

話音剛落，小隐就不見了。

隻在原來的位置留下一道影子，影子散開，她的聲音在幾十米外的屋頂出來，“爸爸來追我呀，來追我呀！”

馬亮深吸一口氣，身形一動，同樣在原地留下一個散開的影子，下一個眨眼已經出現聲音傳來的屋頂。

“爸爸，我去前面等你了哦！”

馬亮看見十幾道殘影呈一道曲折的線延續到遠處，這些殘影有着各種姿勢，起跳，滞空，點地，回望……

它們分布在牆上、樹上、燈柱上、窗台上……就是沒有是一個落在地面上的。

城市對她來說如履平地，障礙物根本就不存在，最近的一道殘影才完全消失，最新的一道殘影已經出現在摩天大樓的樓頂。

一股激情，一股顫栗，仿佛雛鷹初飛，仿佛……

他也“飛”了起來。

視界、景物就此變成了一張張高頻閃現的平面，而他就在這樣的“平面”上跳躍，一瞬間在左，一瞬間在右，一瞬間在上，一瞬間在下，目視所在，腳步所在！

什麽是超人！？

這才是超人！

以前隻有超人的皮，現在才有了超人的骨。

甚至，正常的序列8也做不到這樣的程度。

隻能說物種不同，啓始和偏向就不一樣。

但如此強大和傑出，也不是沒有弱點的。

小隐的弱點就像這強大一樣突出。

……

半分鍾不到，馬亮就感到一股由衷的虛弱，視界晃動而模糊起來，鎖定的點從一個平面恢複成三維，落地後一個踉跄，不受控制的從那奇異的狀态中掉落下來。

【移形換影】被強制結束。

馬亮撐着膝蓋，急促的喘息，虛弱并沒有因此而緩解，反而有一種急需進食的饑渴産生。

這時候，他發現了小隐。

陰暗的小巷，慘白的月光，一個身穿黑色公主裙的小姑娘摟着一個男子，男子帶着面罩倒在地上，全身麻痹，眼睛瞪的老大，恐懼的凝視夜空。

小姑娘咬在他的脖頸，滋滋有聲。

這人是個序列者。

夜行衣，面罩，飛輪，像是個潛伏者。

一個序列9，一個序列8，能力全被壓制，堂堂序列者竟是毫無抵抗之力。

“小隐！”

小隐擡起頭來，迷醉的大眼睛閃過一絲清醒，粉嫩的舌尖無意識的舔過染血的嘴角，銳利的犬齒收縮，沖馬亮天真的一笑，喚道：“爸爸，你也來喝呀，味道很不錯呢。”

馬亮臉色一沉，說：“忘記我說過的話了麽？”

“哪有，我找了好久才找到他，他是個小偷、強盜，正要搶那位大姐姐的東西呢。”

小隐往角落裏一指。

那裏也坐着一個人。

一個全身哆嗦着不能動彈的女人。

一個箱子敞開着丢在地上，很多靈性材料撒的到處都是。

“放了他，過來！”

“爸爸你也喝呀，他很強壯，味道很足，别浪費了！”

“别讓我說第二遍！”

“噢！”

小隐戀戀不舍的丢下男子，站起來，有些不安的回到馬亮身邊。

麻痹從那男子身上緩緩褪去，馬亮看他掙紮起來，不等恢複正常的行動能力，爬起來就逃。

看着他跌跌撞撞的遠走，恐懼的不敢向這邊看一眼。

小隐牽起他的衣角，弱弱的問：“爸爸不喜歡小隐這樣麽？”

馬亮搖頭說，“不是！”

“那……爲什麽呀？小隐現在的樣子，不是爸爸決定的麽？”

馬亮歎了口氣，蹲下來面對她，“小隐說的對，我不過是有些不适應罷了。”

“爸爸不喜歡，小隐就不覓食了，可是……”，小隐突然将他抱住，抽泣着說道：“那樣小隐就要餓死了，就不能陪在爸爸身邊了。”

馬亮眼眶一熱，拍了拍她的後背說，“是我不對，乖，别哭了。”

小隐松開手，淚光盈盈的大眼睛無限孺慕的看着他。

“小隐想做個好人，還是想做個壞人？”

“小隐隻想做爸爸喜歡的人。”

馬亮摸了摸她那完美無瑕的臉頰，說：“你的生命，你的能力，如果不從現在就開始引導，我擔心你以後會變成一個“壞人”，很大很大的“壞人”。”

“那爸爸就管教好了，隻是别讨厭小隐，小隐害怕！”

馬亮又抱住她，安慰道：“不會了，以後我們講道理好不好？”

“嗯！”

一大一小兩個人依偎在一起，另類而又溫馨的氛圍将之前的妖異，驅散的幹幹淨淨，那女人也恢複了行動能力，猶豫幾次，還是留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