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馬，你下來。”
“什麽事？”
“下來再說！”
馬亮從放哨的樹梢上滑了下來，老李躲在月光的陰影中，神神秘秘的将他拉到一個背風的角落，小聲說：“有些不對勁，洞裏有人住過，還有打鬥的痕迹。”
馬亮問：“會不會以前留下的？”
老李神色凝重的搖頭，說：“痕迹很新，時間應該不長。”
“……帶我去看看。”
“我還沒有跟其他人說，你小心點。”
“知道了。”
這個時候應該是老李接班，回到溶洞的時候，所以其他人都已經睡了。
兩人靜悄悄的往裏走，相比入口營地的開闊，裏面已經狹窄了很多。
不多遠，就隻容一個人貓着腰向前。
崎岖彎彎的隧道，天然形成，越往裏就越是潮濕，腳下是凸起的岩石，兩邊布滿了綠色的苔藓，靜悄悄的，除了老李留下的痕迹，并沒有發現有人來過的迹象。
“還在前面。”老李說。
兩人都開啓了靈性視野，在黑暗的環境中倒是來去自如，隻是如果有序列者來過還發生了打鬥，就應該有痕迹的殘留才對。
“你沒事進這麽深的地方幹什麽？”
“……心裏空落落的，始終有些不放心！”
當初選這個溶洞做營地的時候，馬亮也進來探查過，見天然形成的隧道，不知道通往什麽地方，又沒有任何人來往過的迹象，就放棄了再往裏面的探查，沒想到這個老李就如此細心。
兩人不再說話，又前進了幾分鍾，在一個極其狹窄的拐路出現的時候，隧道再次變得狹窄，這次貓着腰也不行了，必須蹲着一點點的向前挪。
“到了！”，老李在前面說道。
出口果然就在不遠。
老李先到，從出口跳了下去，馬亮随後，來到出口一看，發現還在溶洞内。
這是一個比營地那邊更加寬闊的山内空間，頭頂是石鍾乳，下面是林立的岩石，面積大約有半個足球場那麽大。
馬亮所在的出口就在洞壁距離地面兩米左右的高度上，除了這個出口，還有很多就像蜂巢一樣的缺口。
老李在下面招手，他無聲無息的跳了下去。
“你看……”
老李指着一堆篝火燃燒後留下的灰燼，還有岩石上留下的劃痕。
痕迹确是很新，地面上還有些半幹的血迹。
“那邊！”
老李指向風吹進來的方向，這裏有一個一人多高的隧道，大量淩亂的腳印留在那裏。
馬亮點了點頭，兩人小心翼翼的再次出發。
十分鍾後。
誰能想到，所謂的溶洞和隧道貫穿了整個山體，馬亮他們的營地在北邊的入口，而在對面，還有一個更大的營地。
此刻他和老李就潛伏在這個營地外，躲在一塊大石頭後的陰影裏，窺視前方在火光中晃動的人影。
他們的人很多。
有十幾個大帳篷圍在一起，洞裏容納不了。
人聲嘈雜，有笑聲，有哭聲，有罵聲，有呻吟聲！
還有皮鞭抽打人體的啪啪聲！
馬亮和老李對視一眼。
老李明顯是怕了，眼神勸馬亮回去。
馬亮搖了搖頭。
有時候麻煩躲是躲不開的，危險并不會因爲你忽視就不存在。
夥伴能力共享發動，臉上的獸紋浮現，身體在眨眼完成了變形，給老李留下一個“呆在這别動”的眼神，就無聲無息的竄了出去。
要說潛行，除非是面對值夜者和潛伏者，一般的序列者還真不容易發現他。
像隻狸貓，又像一個黑暗中的精靈，馬亮躲着光線，準确借助一切障礙物和地形，悄無聲息的靠近了營地。
找到一顆位置正好的大樹，壁虎般的遊了上去，在一個茂盛的枝桠上停下，小心的剝開面前的枝葉，居高臨下的向營地看去。
四五堆篝火周圍坐滿了人。
有序列者，有普通人，有男有女，各種年齡和裝扮的人都有。
中間是豎起來的兩根木柱，木柱上有兩個被鎖鏈捆住的男女。
這一對男女都是序列者，其中男子已經昏迷，而女子，馬亮依稀在4号前進基地見過。
一個白人壯漢手提皮鞭，一邊喝着烈酒，一邊抽打昏迷的男子。
怎麽會有外國人？
“喬恩停下，我們的雇主已經等不及了！”一個聲音這樣說道。
喬恩吐了口唾沫，扔下皮鞭。
轉身的時候，馬亮看到了他臉上和身上的傷口，被白色的繃帶纏繞着，還有新鮮的血迹滲出。
兩個男人從帳篷裏走了出來，爲首的就是剛剛出聲的人，他也是一個壯漢，一身兇厲彪悍的氣息，獨目，一隻眼帶着眼罩，手裏提着自動步槍，身後還跟着一頭懶洋洋的老虎！
【飼養員】！
“先把試驗品提上來！”
馬上就有序列者從坐着的人堆裏提出一個瘦削單薄的男子，男子恐懼的顫抖，小雞似的被提到木樁前面。
喬恩掏出把匕首，殘忍的在舌頭上舔了舔，說：“頭，讓我來！”
爲首的飼養員點了點頭。
喬恩就走到那個被抽昏的男子前，抓住他耷拉在胸前的頭發提起，匕首閃電般的插進他的下颚，不等鮮血濺出，又用力的向下一劃！
“不！！”
另一個柱子上捆着的女序列者崩潰大哭。
胸膛被劃開了，喬恩從中掏出一顆靈性之光濃郁的心髒，帶着病态的亢奮與笑意，走到試驗品（瘦弱男子）身前。
“吞下去！”
試驗品哆嗦着，看着這顆離開肉體還能跳動的妖異心髒，眼中既有渴望又有恐懼，“我，我如，如果通過考驗……”
喬恩怪聲一笑，“那就恭喜你，成爲我們的一員……你看看周圍，包括我，都是這麽來的！”
試驗品猶豫，掙紮，恐懼……
最終還是會一咬牙，顫抖的接過心髒……
後面的畫面馬亮不想再看了。
吞噬他人的超凡特征！
作用雷同于魔藥。
凄厲的哀嚎聲很快想起，試驗品在地上掙紮着，哀嚎着，扭曲着，斑駁不存的靈性之光在身體内沖突，讓他的身體一個部分拉伸，一個部分粉碎，一個部分重組！
皮膚在這個過程中龜裂，又有蠕動的肉芽瘋狂的冒出，全身的骨骼在讓人牙酸的咔咔聲中碎裂，然後“轟！”的一聲！
炸成漫天的血沫。
…………
營地一片死寂！
不久，喬恩和所有手持步槍的人都怪笑起來。
坐在篝火旁邊的全是試驗品。
馬亮眯着眼睛，面如冷霜，平靜的看着。
喬恩從肉末中，重新找回那顆心髒，亢奮的喊道：“還有誰要來試試？”
沒有人回應。
“都吓傻了嗎，尿褲子了嗎，哈哈……”
“我來！”
一個黝黑的中年男人站了起來。
“很好！”，喬恩舔了舔嘴唇。
…………
現場是如此的血腥和瘋狂，而帶來血腥和瘋狂的主人，首領般發号施令的飼養員，卻一臉歉意的回身，對身後的“客戶”說道：“真是抱歉，讓您看到了這麽不文明的一幕，可我向您保證，經過幾次這樣的失敗，危險會被降到最低，比直接服用魔藥還要低。”
客戶穿着得體的西裝，在這種環境中還一塵不染，說：“我，我相信你們的信譽。”
首領聞言很是高興，說：“當然，我們救世軍的宗旨就是客戶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