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亮第一眼，根本就沒有認出兩人是誰。
兩人在外貌上的改變還是其次，關鍵是氣質和給人的感覺，改變的太大了。
愣了一下，才從錢勇激動的聲音中找到一部分熟悉的影子，将他認了出來。
附帶的，也認出了一直低着頭戴着面巾的夏帆。
但現在人多眼雜，不是叙舊的場所和時機，就向兩人點了點頭，繼續和卡巴說了起來。
這一個點頭就讓錢勇異常激動，不斷的對旁邊的夏帆說，“你看，你看，他還認識我，認識咱們……”
夏帆垂首不語。
但不久，這激動又變成了不滿，說：“他怎麽這樣？一點都不熱情，态度也太敷衍了吧，把咱兩當成什麽了？”
“要不然你以爲呢？”，夏帆罕見的回怼，冷幽幽的說道：“跑過來抱住你，問你過的怎麽樣，有什麽難處，有什麽可以幫助的地方？”
錢勇張了張嘴。
他看馬亮和卡巴在一起親密的說話，談笑有聲，所有人都在充當背景。
再看周圍這一雙雙蠢蠢欲動的眼睛，一張張不自覺的就向那邊泛起來的笑臉……
一股深深的挫敗感和自卑又讓不滿變成了怒火。
錢勇變得激動起來，大聲說道：“這怎麽能一樣，我們是同學，是哥們，當初的關系可是很鐵的，那時候我多照顧他？”
“照顧，怎麽照顧？富二代居高臨下的結交？平易近人？爲他創造機會，好在牌桌上“教訓”那兩個你不敢得罪的狐朋狗友？”
“你，你……”，錢勇大怒，接着就腦子一暈，面色開始漲紅。
“别激動，受苦的還是你！”
“你是存心在氣我！”
夏帆不說話了，剛才的發洩讓她感覺好了許多，算是将内心的波動和負面情緒傳遞給了錢勇。
錢勇不斷的深呼吸，好一會才将臉上的潮紅壓制下去。
就在這時，馬亮那邊的寒暄完了，黨進走到兩人身邊，說，園長有請。
錢勇的臉色說變就變，這會又高興的說道：“看來我誤會他了，剛才是不方便，現在不就想起我們來了？”
夏帆微不可察的歎了口氣，跟在黨進身後。
其他人眼見正主要走了，就開始騷動起來，隐隐的雜音出現，園區的工作人員趕緊維持秩序。
但這些都無法讓馬亮回頭。
“他……真變成大人物了！”，錢勇神色複雜的說。
夏帆沒什麽反應，黨進聞言一笑，下巴又擡高了許多。
神秘的調制區，錢勇看的津津有味，每一絲情緒波動都生動的反應在臉上，夏帆确是另一個極端，什麽都不看，什麽都不說，什麽都不露。
最後進了一棟四層的小樓，在一樓的客廳，馬亮和卡巴已經坐好。
見了兩人進來，馬亮笑着對他們揮一揮手，示意坐在一旁稍候。
“……你果然等不了，先成了序列者！”
卡巴哈哈一笑，滿是珠寶戒指的右手摸了摸新剃的光頭，用蹩腳的中文說，“我這是換了配方，蜂鳥的非凡種實在難搞。”
馬亮：“換了什麽序列？”
卡巴神秘一笑，說：“你猜！”
馬亮仔細的端詳他，開啓靈性視野，瞳孔倒豎，“一股土腥味，莫非是【尋寶人】？”
“哈哈……”卡巴大笑起來，豎起大拇指晃了晃，說，“好眼力，就是【尋寶人】，非洲的礦藏豐富，我也算是有些地位，爲了以後的發展，就換了途徑。”
“恭喜，以後肯定要麻煩你。”
“我的朋友，我也需要你，這正是我此行的目的！”
一個【飼養員】，一個【尋寶人】，加起來絕對是大于二的效果。
兩人彼此需要，就刻意的結交，談的入巷，時間就長了一些。
錢勇等的很焦躁，屁股下面像是長了釘子。
好不容易等到一個人小心的捧着一個銀色的長盒子進來——交易的主材料來了！
衆目睽睽之下，馬亮含笑揭開箱子，露出裏面一隻酣睡的非凡種。
金、紫、紅，三種淡淡的光暈籠罩蜂鳥的全身，靈性的波動結成了一個模糊的繭，如果不是鳥腹還在微微的起伏，第一眼絕對會将它當作某件精美的藝術品。
“真漂亮！”，卡巴笑道，他身後的一個黑人大漢小心的接過箱子，退後，被左右的人護在中間。
“交易完成！”
“非常謝謝，我的兄弟！”
兩人重新握手，擁抱，拍打彼此的肩膀。
總算是完了——錢勇在一旁如釋重負。
誰知道兩人又重新坐了下來，談起了外面的形勢。
什麽非洲的軍閥，歐洲的教團，北美猖獗的序列者勢力等等。
一直等到錢勇再也忍不住，即将爆發的時候！
馬亮突然停下話頭，說：“就這樣吧，我們以後再聊！”
送走了卡巴一行人，馬亮剛剛回來，錢勇就沖了到他面前，懇求的說：“老馬，快救救我，救救我和夏帆。”
“别急，坐下說，坐下說。”
三個昔日的同學，野營的夥伴，一同經曆那偉大時刻、卻境遇完全不同的人，終于坐在了一起。
沒有機會感歎，沒有時間回顧過去，錢勇迫不及待，俨然将馬亮當成了救世主，“我們還在異化，那滋味簡直生不如死。我們還失去了自由，天天被人當炮灰來使喚。老馬，你現在牛逼了，幫幫我和夏帆。”
馬亮瞥了眼垂首沉默的夏帆，說：“你希望我怎麽幫你？”
“先幫我從特廳脫身，然後幫我們成爲序列者，聽說隻有這樣才能擺脫變異，變得穩定。”
“你……是聽誰說的？”
馬亮沒有馬上答應，錢勇很不耐煩，“有成功的案例在，還需要多說？”
馬亮道：“既然有成功的案例，特廳爲什麽不給你們兩人機會？”
錢勇聞言一呆，夏帆說話了，道：“因爲我們兩人的變異方向和所有的序列途徑都不和。”
“撒謊，撒謊！”錢勇大怒而起，臉紅的就像是火焰在裏面燃燒，“這都是借口，借口，不說配方，就說主材料那麽珍貴，他們才不會盡心盡力的爲所有人謀劃，就算我們簽了賣身契，也隻是實驗品，實驗品你懂不懂？”
看來無法和錢勇正常交流了。
火焰方向的變異，已經反應在他的性情上。
沖動、暴躁、易怒！
夏帆也是。
雖然她理智、安靜、克制！
馬亮看兩人現在的樣子覺得很熟悉。
舊時空的怪物大軍不就是這樣一步步“變異”來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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