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角嘲諷的勾起:“你确定嗎?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凱悅酒店?”
如果沒有聽到他和司冥的那段對話,如果沒有聽到他昨晚的那些話,她會真的以爲,凱悅酒店那一晚,是他們第一次見面。
可現在,這樣的話,她不會相信了。
雖然她也不知道,爲什麽她從前的記憶裏沒有他,可她總會找到原因的。
“當然了。”厲南铖堅信她不可能想起以前的事情,“我之前一直在國外,和你第一次見面那天,是我剛回國的時候。沒想到我們會那麽有緣,我剛一回國,就遇見你了。”
顧小念失望的看着他:“既然我們以前不認識,那昨晚你說的那些話,又是怎麽回事?難道又是我聽錯了?”
“昨晚?”厲南铖愣住,臉上浮出一絲驚訝。
“是,昨晚。”
到了這種時候,顧小念也不會再去考慮好不好意思的問題,她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說,“我半夜醒了過來,踢了被子,然後你對我說了一些話。”
“那個時候,你肯定以爲我已經睡着了。”
她看着厲南铖臉上露出了驚愕的神色。
看到他的反應,她更加确定她沒有猜錯。
他是有事情瞞着她。
還是一件和她有關的事情。
“你都聽到了什麽?”厲南铖極其意外,怎麽都沒有想到,那個時候,顧小念是醒着的。
“你說了什麽,我就聽到了什麽。聽起來,你很了解我嘛,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一直有踢被子的習慣,你竟然知道。”
這句話,讓厲南铖的臉色徹底變了。
他再也無法維持平靜。
這次,如果他再說她聽錯了,她會相信嗎?
連他自己都覺得,這個理由也太可笑了。
他目光深深的看着她,緊抿的薄唇動了下:“是,你沒有聽錯。”
顧小念的心髒,驟然間就瘋狂跳動了起來:“那你承認了,我們以前是認識的?”
事到如今。
厲南铖深知,如果他再一味否認,她肯定不會相信。
但他也不能将真相告訴她。
要打消她的疑慮,就隻有一個辦法了。
他得承認他們認識。
但他不能将他們真正認識的過程告訴她。
他沉默了很久。
在她緊盯的目光中,點了下頭。
顧小念驚愕的睜大眼:“我們真的認識?那我們是怎麽認識的?爲什麽我什麽都不記得了。”
“你一下子抛出這麽多問題,要讓我先回答哪一個?”看她激動不已,厲南铖眼底流露出了複雜的神色。
如果她知道了真相,她還會這麽激動嗎?
她肯定會恨不得馬上離開他身邊吧。
畢竟,他們曾一起共度了那麽多個夜晚,她對他,一直都是很抗拒的。
每次和她做,她都表現的很緊張,很害怕,也很抗拒。
一直到她懷上孩子,她對他,依然是抗拒的。
如果不是爲了那筆錢,她早就走掉了吧。
“我們以前是認識,怎麽認識的,這裏不方便說,等晚上回去,我一定将所有的經過都告訴你。至于你爲什麽不記得了,這就要問你自己了。”
他一定得想個不會被她懷疑的認識過程。
從現在到晚上,時間也足夠了。
顧小念看了看坐在駕駛位上的連嶽,猶豫了下,說:“那晚上回去,你真的會告訴我嗎?”
“嗯。”
“你不會編個故事來騙我吧?”她又問。
厲南铖愣了愣,臉上的神情有點不自然,輕咳一聲:“怎麽會。也不是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沒必要編謊話騙你。”
不是不可告人的秘密,那怎麽還瞞着他。
“那之前你爲什麽非得說我聽錯了,不肯告訴我真相?”她疑惑的看着他。
“因爲我認爲你自己也并不想再回憶起那段記憶。所以也沒不要告訴你。”
顧小念一怔:“我自己不願意回憶?”
“你都不記得那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了,當然是你自己不想去記得。小念,那并不是一段美好的記憶,我不想讓你知道,我想你自己也是不願意知道的。”
“可你現在非得問我的話,我會告訴你的。”
顧小念咬咬唇角,她沉默了一會兒後,才出聲道:“不管是不是美好的記憶,我都想知道。”
“好,等今天的事情都辦好了,我就告訴你。”
說完這句話後,厲南铖摸了摸她的頭,将她抱入懷裏:“從現在開始,就不要再胡思亂想了。你想知道的事情,我都會告訴你的。”
顧小念不再抗拒。
她枕着他的胸口,聽着他強而有力的心跳,猶豫幾秒後,很小聲的問他:“我們認識的經過,你等晚上再告訴我。那現在,可不可以先回答我一個簡單的問題啊。”
“嗯,你問。”
顧小念想了想,問道:“我們以前的關系,是不是挺親密的啊?”
能知道她有踢被子的習慣,關系肯定不一般!
他手上的動作停頓了下,等了一會兒,才回道:“嗯,算是吧。”
“真的?”
“真的。”
他們一起經曆過那麽多個夜晚,她還給他生了一個孩子,關系算的上是親密吧。
除了她。
他沒和其他女人那麽親密過。
“那,我們是情侶嗎?”顧小念腦子裏已經展開了一連串豐富無比的聯想,比如他們相遇相愛,然後他又始亂終棄,她傷痛欲絕下鬧自殺,自殺被救後就忘記了他。
一般,電視劇裏都是這麽演的。
小說裏也是這麽寫的。
因爲太過傷心難過,大腦自動删除了那段痛苦的記憶。
厲南铖順着她頭發的手指又僵了下:“不是。”
“那是什麽啊?”顧小念迫切的想知道。
隻要一想到她和厲南铖以前竟然是認識的,她就覺得很不可思議。
原本隻是猜測,現在卻得到了證實。
他還記得她。
也記得他們是怎麽認識的。
可她卻什麽都不記得了。
不管她怎麽努力去回想,腦子裏依然是空蕩蕩的,什麽都想不到。
她将他,忘的很幹淨,很徹底。
“你的問題怎麽越來越多了?你想知道的事情,我晚上都會告訴你,從現在開始,你就别再問了。”厲南铖不肯再回答,抱緊了她,拉了她被勒出紅痕的那隻手看了看,自責道,“我剛才太用力了,你現在還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