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冥這點臭脾氣，他是知道的。
質疑他其他事情，他反應都沒這麽激烈。
質疑他醫術，他會直接翻臉。
“好了，小丫頭，你自己掐着時間泡半個小時，泡完藥浴後，再進行第二步治療。”
司冥将藥浴的水調好後，見厲南铖還站在那沒動，皺皺眉頭：“南铖，我們可以出去了。”
厲南铖又看了眼那桶已經變得黑乎乎的藥汁，眼裏還帶着一絲懷疑。
他覺得這桶藥汁看起來更像是什麽熬制毒藥的原料。
這真能治好顧小念？
可司冥的醫術，就連楊生都贊不絕口。
“這水溫度有點高，泡半個小時沒問題？”他看着桶裏的水還在冒着泡，擔心溫度太高，顧小念會泡暈過去。
她是有過“前科”的。
有次帶她一起去談事情，那片住宅區有溫泉池，她泡溫泉就泡的暈了過去。
司冥一臉随時受不了的表情，撫了撫額頭：“就是考慮到這個問題，才将時間縮減到一半，本來最少也得泡一個小時。如果她連半個小時都堅持不了，那是沒辦法給她治了。”
“我能堅持的！”顧小念就怕厲南铖又說出什麽讓司冥不高興的話，惹的他真的發火不給她治療了。
她伸手推了推厲南铖：“我沒問題的，你快出去吧，我得泡澡了。”
厲南铖不放心她，被她推着往外走了幾步，将站在門口的一個女傭叫過來，叮囑她：“你看着她。”
“我不用……”
顧小念剛要拒絕，厲南铖就慢悠悠的說了一句：“如果你不喜歡别人看着你，那就換我。”
顧小念：“……”
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
她選女傭。
……
泡澡的過程并不美好。
水溫很高。
顧小念在裏面泡了幾分鍾，就覺得自己快要被蒸熟了。
木桶是恒溫的。
所以水溫一直都保持着同一個溫度，并沒有慢慢變涼。
她渾身上下的肌膚都被泡的紅紅的。
泡澡過程中，最讓她覺得無法忍受的是，渾身上下都特别癢。
她在這又癢又燙的煎熬中堅持了半個小時，等到點後，整個人都虛脫了一般，從木桶裏走出來後，腿都在打顫。
但身上，真的舒服了很多。
泡澡期間，身上還覺得癢得要命，好幾次，她差點沒忍住去撓了。
等泡完後，就一點也不癢了。
待在木桶裏時，她覺得自己快要被蒸熟了。
等從木桶裏出來後，渾身上下都覺得涼悠悠的，特别的清爽舒服。
大概是心理作用的因素，才剛泡了一次澡，她就覺得身上的紅疙瘩已經消了一點。
……
泡完澡，司冥又塞給了她一盒膏藥，說是泡完澡後就得擦身上的，除了擦的膏藥外，還有一大堆口服藥。
口服藥，顧小念可以自己吃。
可擦的藥……
她身上被感染的面積太大了，好多地方都是她自己擦不到的。
她拿着那盒藥蹙了蹙眉頭。
厲南铖伸手過來，連着那盒藥一起，握住了她的手，勾唇附在她耳邊低語道：“我幫你擦。”
他嗓音壓的很低。
要多性感，就有多性感。
這把低音炮的嗓音蘇的顧小念小心髒都猛跳了好幾下。
好吧，她也知道，除了厲南铖，不會有更好的人選了。
可是……
她一點也不想讓他看到她那滿身的紅疙瘩。
之前脫掉衣服泡澡時，她低頭看了眼，自己都覺得特别恐怖，不敢多看。
不過……
當她擡眸對上厲南铖忽然變得有些灼熱的目光時，她忍不住就勾起唇角笑了起來。
她就不信這隻大色狼在看到她那滿身的紅疙瘩後，還能有“性質”。
……
司冥将一堆藥塞給她後，便嚷着待在家裏實在太無聊了，約了葉瑾琛一起，去往夜色了。
顧小念回到了卧室裏。
跟着她一起的，還有厲南铖。
剛進房間裏，房門一關上，他便說：“把衣服脫了，我幫你擦藥。”
顧小念：“……”
她覺得她大概是聽錯了。
不然，她怎麽可能從厲南铖的話語中聽出幾分迫不及待的感覺？
換成之前，他這樣沒毛病。
可現在，她都醜成這樣了，她真的不信他還能産生什麽性質。
誰看了她現在這幅樣子，都會覺得倒胃口吧。
顧小念事先給他做好心理建設：“身上的紅疙瘩比臉上還要多，你要是有密集恐懼症的話，就不要幫我擦藥了。”
“我沒有你說的毛病，脫吧。”
“……”她再一次從他那一聲“脫吧”裏聽出了隐隐的興奮感。
不是吧，難道厲南铖真是個重口味的？
顧小念内心一陣惡寒，轉過身，便見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她現在覺得，厲南铖好像是真的很期待她脫下衣服，而不是她的錯覺。
大概，她是不知道她身上到底有多嚴重吧。
顧小念依然堅信，就算厲南铖此刻真的有性質，等見過了她那一身的紅疙瘩，也會馬上打消念頭。
很多時候，她都低估了厲南铖的禽獸程度。
比如此時。
……
顧小念忍着羞澀脫掉了衣服。
“是不是很恐怖？”脫完後，她都不敢去看厲南铖。
其實他要是露出什麽嫌棄或是害怕的目光，她都是可以理解的。
她自己都會嫌棄。
此時此刻，她是有點自卑的。
她将她最不美好的一面暴露在她喜歡的男人面前了。
她很想知道厲南铖是什麽反應，卻又有點怕看到他此刻的反應。
矛盾的糾結了一會兒，便感覺眼前一暗，男人修長挺拔的影子蓋住了她。
“哪裏恐怖了？”他的嗓音，有點暗啞。
“難道不恐怖嗎？”顧小念反問。
“我也給你弄過一身的痕迹，這不算什麽。”
顧小念一愣。
等反應過來他指的是什麽後，臉上就燙了起來，耳垂都變紅了。
厲南铖看着她紅如珊瑚珠的耳垂，忍着想咬一口的沖動，聲音沙啞道：“躺到床上去，我先給你擦後背。”
“哦。”顧小念臉上燙的要命，卻佯裝鎮定和淡然，慢慢走到床邊躺下。
厲南铖跟着走過來，拿起那盒膏藥，戴上手套後，坐在床邊給她抹藥。
抹藥的過程中，他還算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