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員微笑道:“顧小姐買的是全險,所有的費用,都可以報銷的,您不需要再另外出維修費。”
保險什麽的,都是林管家幫她辦的。
具體買了些什麽,她也不清楚。
但肯定都是買的高額的保險。
不需要她再另外出維修費,當然最好不過了,她也省了一大筆錢。
……
提了車出來。
顧小念将車開到道路上,考慮着一會兒要去哪裏。
想了想,再過兩天,她又得去外地拍戲了,下次回來,都不知道是什麽時候。
她忽然就想回顧家看看顧父。
她先給顧父打了一通電話,響兩聲,便接通了。
“爸。”
“是小念啊,你爸正在睡覺呢。”接電話的人,卻并不是顧父,而是蘇蘭。
聽到蘇蘭的聲音,顧小念眉頭蹙了蹙,語氣不複之前那麽親熱,冷淡道:“是嗎?那我一會兒再打給他好了。”
說完,就要挂斷電話。
“小念,你等等。”蘇蘭急着說,“你等下,我有事要跟你說。”
“我認爲,我和蘇姨你應該沒什麽好說的。”
“那和你爸有關的呢?”蘇蘭将顧父抛出來,“我要說的事情,是和你爸有關系的。他一直瞞着你,不讓我們對你說。我本來也沒想過告訴你的,可是既然你打電話回來了,再不讓你知道,好像也說不過去。”
“和爸有關的?”顧小念将手指從結束通話的按鍵上移開了,語氣裏帶着幾分擔憂,“什麽事?”
手機裏傳出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然後是關門的聲音。
蘇蘭先沒出聲,像是在另外找地方接電話,過了一分鍾左右,她的聲音才又響了起來:“還能有什麽事,主要就是公司裏那點破事。你也知道,你爸的公司一直在虧損,一直都是拆東牆補西牆的,之前在高利貸那邊借的五百萬,就是借去填補之前在别處弄出來的空缺。”
“好不容易填補上了,可最近又有幾起生意做虧了,導緻公司的資金鏈出現了問題,這個月,怕是連員工的工資都發不出來了。”
“你爸這幾天愁的,白頭發都多出了不少,整夜整夜的失眠,吃不好睡不好的,精神氣别提有多差了。”
顧小念握緊了手機。
又是這樣。
每次都是這樣。
這已經是第幾次了?
她才幫着還了五百萬,現在又欠上錢了?
她不知道顧父的公司開着還有什麽意義。
這些年,公司的欠債越來越多,數目越來越龐大,上次的五百萬,差一點就讓她崩潰了。
如果不是厲南铖及時讓連嶽聯系上了她,她真的不知道從哪兒去找那麽多錢。
好不容易,總算那五百萬還清了,可結果……
她越想越氣,忍不住就沖蘇蘭發了火:“蘇姨,你跟我說這些有什麽用?你們要是都想不出辦法,我更想不出什麽辦法了。還有,這些年,爸的公司一直都在虧損吧?你們總說一分錢都沒賺到,年年都在倒貼,那還開着幹什麽?”
“既然公司窮到連員工的工資都發不出來了,那就關了吧,再堅持下去也沒什麽意義,免得欠下的債越來越多,一輩子都還不清。”
蘇蘭似乎沒想到她會這麽說。
一瞬間,說不出話來了。
顧小念咬緊了唇,深吸一口氣,扭過頭看向車窗外:“爲了守住公司,爸這些年賠了多少錢進去?賠進去的錢,都能讓你們一輩子衣食無憂了。”
“我不可能一直幫着你們還債,上次的五百萬,是最後一次。”
“以後再有這種事情,你也不用告訴我了,告訴我也沒用,我不會再管。”
顧小念心裏是很氣的,氣顧父竟然又欠了一屁股債。
她心裏也很清楚,顧父的公司基本上都是蘇蘭在管理,會虧損,那也是蘇蘭造成的。
可就算是這樣,顧父也有推脫不掉的責任。
這些年,蘇蘭把公司經營成這樣,除了賠錢還是賠錢,他卻依然将公司交給蘇蘭打理。
這和助纣爲虐有什麽區别?
她幫忙還的那些錢,難道都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他就沒想過,爲了還清那些錢,她過的有多辛苦?
不,他也想過的。
每次幫忙還錢時,他都會内疚,會自責,會覺得愧對與她。
但下一次,被逼債的逼急了,又會找上她。
她真的受夠了。
她再也不想管這些破事了。
就因爲她一次次的不忍心,一次次的妥協,反而導緻他們更加變本加厲,欠下的數目越來越龐大。
她再幫忙,也相當于是助纣爲虐。
她這樣的态度,蘇蘭有點着急了:“小念,你要是不管,你爸可怎麽辦啊?他本來就一身的毛病,這樣逼着他,會将他逼壞的。”
顧小念狠狠心,咬牙道:“我管不了,我沒這麽大的能耐。”
“你可以和厲少……”
“我不會跟他說的。”不等蘇蘭說完,顧小念就冷着聲音打斷了她的話,“這件事情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他更沒有義務和理由插手。”
蘇蘭有點慌:“你真不管你爸的死活?”
顧小念覺得她這句話有點好笑:“爸不是我一個人的責任,爸的女兒也不止我一個,顧恩恩也是他的女兒。我很想知道,如果要講義務和責任,顧恩恩打算承擔多少?”
“恩恩她……恩恩她沒什麽收入啊,哪裏能跟你比。”
“呵。”她冷笑勾唇,“所以,因爲顧恩恩沒什麽收入,她就可以不必承擔任何義務?蘇姨,你是這個意思嗎?”
蘇蘭被她一句句逼問的詞窮:“這,這……,不是恩恩不想承擔義務,是她負擔不起啊!如果她也能像你那麽能幹,交個那麽有錢的男朋友,她當然也會幫襯着家裏。”
“是嗎?”顧小念唇邊的笑意越來越冷,眼裏滿是嘲諷,“那當初爸欠下五百萬高利貸的時候,顧恩恩還沒和溫子言分手吧?蘇姨當時怎麽就沒讓顧恩恩幫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