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裏,混混沌沌一片,滿腦子都是顧小念的影子。
過去的一幕幕回憶浮現在他腦海中。
“子言,他們都說我和你不會長久,沒有人看好我們,我們是不是真的很不合适?”
“誰說的,他們是嫉妒你。”
“可是,你不覺得我們的家庭背景真的相差太多了嗎?”
“這些都不重要。我也沒辦法選擇我的出身,如果你是因爲這個原因對我失去信心,那也太不公平了。小念,隻要我們彼此能夠堅定信心,我相信不敢遇到任何困難,都是可以克服過去的。再說了,你這麽好,我的家人一定會喜歡你的。”
“可是……”
“沒有什麽可是,我保證,我會一直在你身邊。隻要你不先抛棄我,我絕對不會離開你。等你畢業,我們就結婚,好嗎?”
那時候,他是真的以爲他會和顧小念結婚。
除了他,他沒想過娶别的女人。
他甚至都在暗暗的爲他們的婚禮準備着,知道她喜歡海景房,就悄悄的買了一套。
房子沒裝修,他是打算在結婚之前,由着她的喜好,讓她去設計裝修風格。
那套海景房,至今還在。
誰也沒想到,他們之間會因爲一個誤會而分開。
他承認他當時還不夠成熟,對她的信任也也還不夠深,才會對她産生質疑。
但也僅僅隻是産生質疑而已。
可就是因爲他的不信任,導緻顧小念對他死心了。
不管他後來怎麽解釋,怎麽挽救,她都非常絕決,不肯再給他任何機會,單方面的宣布和他分手。
那時的她,絕決的仿佛對他們之間的感情絲毫也不在乎,說不要就不要,沒有表現出半點的留戀。
車窗開着。
風從外面灌進來,吹亂了他的頭發,後視鏡裏,映出一張蒼白無神的臉。
他的手握着方向盤,眼神卻是虛浮的看着前方,毫無焦距。
他的小念,現在已經成爲别人的了。
原以爲厲南铖隻是玩玩她而已,還等着她會有醒悟過來的那一天,還想着總有一天她會知道,隻有他才是真心對她的。
他一直都以爲,他還有機會。
可厲南铖将戀情公開了,這無疑是将他心中最後一絲希望都抹滅了。
濃濃的絕望,痛苦和憤怒吞沒了他。
身體裏有一股壓抑着的情緒很想宣洩出來。
他拿出手機,撥了顧小念的電話。
明知道她可能不會接,接了也會挂掉,說不定還會将他拉黑,但還是忍不住想給她打電話。
他很想問一問,是不是他們之間真的就一點可能性也沒有了。
如果他馬上就和顧恩恩分手,如果他馬上就和她結婚,如果他以後再也不會因爲任何事情懷疑她,她還能不能給他一次機會。
手機号碼撥過去,響了很長一段時間,都沒人接。
他不死心,繼續打。
依然是沒人接。
他立刻發了一條短信過去:小念,我是溫子言,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說,算我求你,你接下電話好嗎?
短信剛發出去,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他急忙低頭看,見居然是顧小念打過來的。
帶着絕望和痛苦的眼眸裏湧出一絲驚喜,他立刻按了通話鍵,激動的聲音都有些顫抖:“小念,是你嗎?”
那邊沉默了幾秒。
溫子言迫不及待的想要表明自己的心迹:“小念,其實我一直就沒有忘記你,我們分手後,我一直都很想念你,每天晚上都會夢到我們在一起時的畫面。我一點也不喜歡顧恩恩,和她交往隻是想引起你的注意,想有更多的機會接近你,她是你妹妹,如果我成了她的男朋友,以後我就有很多機會可以見到你了。”
“分手的時候,你很絕情,一點改過的機會也不願意給我。這麽多年過去了,你也從來就沒有再找過我,我怕我再不找點機會出現在你的生活裏,你就會徹底忘了我。”
“我承認我當時是頭腦發昏,沒考慮太多,才會忽略了你的感受,我現在已經後悔了。”
“隻要你一句話,我馬上就和顧恩恩分手,然後我們就去扯結婚證,好不好?”
“你不是答應過我,等你畢業,我們就結婚的嗎?我知道現在說這些可能遲了點,但這次我是真心的,你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他一口氣将自己的心意和決定告訴了她,說完後,便像一個等待被宣判的罪人,忐忑又緊張的等着她的回應。
握着方向盤的手,抓的很緊。
又是一陣沉默,在溫子言覺得煎熬又漫長的等待中,那邊的人終于出聲了。
男人的聲音低沉,清冷,充滿質感:“她昨晚累着了,還在補覺,你剛才說的事情由我來替她回答。”
溫子言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快要拐彎的時候,他差點就追尾了一輛車:“厲南铖?!”
“溫子言,我記得我昨天警告過你,私下裏離我女人遠一點,你的記性似乎不大好。”男人清冷的聲音聽着沒什麽情緒,卻隐隐帶着一股強大的壓力,隻是憑着一把聲音,就讓人感覺到了濃濃的威脅。
溫子言沉默。
他臉色變得極其難看,額頭上的青筋爆了出來,滿眼戾氣。
“她不會給你機會。你剛才說的沒錯,你現在說這些話的确太遲了。”
“你讓小念接電話。”溫子言深吸一口氣,咬牙冷聲道,“願不願意給我機會,她說了算,你代表不了她。”
另一端,厲南铖似乎笑了一聲,笑聲有點滲人:“我說過了,她在睡覺。”
這句話,宛若一把鋒利的刀,狠狠朝他心口上捅了幾下。
溫子言想象了下那個場景,一想到厲南铖和顧小念同床共枕的畫面,身體裏的血液都朝腦子裏倒流了。
“厲南铖,你是不敢讓小念接電話吧?你是不是害怕她對我還有感情,會答應我的要求?沒想到,你竟然也有膽子這麽小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