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之前有什麽地方做錯了,讓你産生了誤會,誤以爲我喜歡你的話,那我現在就跟你道歉。”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麻煩你指出我的錯誤,我馬上改。”
沉默。
房間裏安靜的有點反常。
厲南爵沒說話,但那雙清冷的眸子依舊牢牢的鎖着她。
黑暗中,他的目光如裹了一層冰,夾着一股寒氣刺在她身上。
顧小念冷的渾身一哆嗦,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
她從他的眼神裏感覺到了危險。
憑着女人的直覺,她覺得她應該馬上離開這裏。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控制着自己保持冷靜,一邊往後退,一邊對他說:“天天馬上就會回來了。”
“哦?那又怎麽樣?”他的聲音有點怪,滿不在乎的說。
她往後退一步,他便朝前走一步。
一步一步的,将她逼到了牆角裏。
顧小念咽了咽口水,心跳很快,雙手撐在冰冷的牆壁上,緊張的咬着唇角。
該死,他到底想幹什麽。
該說的,她都說清楚了,爲什麽他還要賴在這裏。
“你應該馬上離開,你不是說過我們在他面前得扮演恩愛夫妻,你這樣……他會誤以爲我們在吵架。”
後背抵在牆上,她退無可退了。
他高大的身影籠罩上來,将她困在了黑暗的角落裏。
“他不會來。”
厲南爵捏着她的下巴,俊美的臉朝她逼近,溫熱的呼吸灑在她眼角:“我打過招呼了,天天今晚不睡這裏,一會兒他要去看他爺爺,晚上不會回來。”
厲南爵這句話,無疑是将顧小念最後一點希望給滅掉了。
這一刻,她才是真正的慌了。
原本還可以借着厲小天躲開他的,可如果厲小天都不在了,她要躲到哪裏去?
頭頂一聲輕笑。
厲南爵玩味的看着她慌張的樣子,溫熱的指腹按到了她柔軟的唇上:“顧小念,這次,你還能躲到哪裏去?”
“你,你想幹什麽。”一開口,她發現她的聲音緊張到顫抖。
這幅沒出息的樣子,她自己都鄙視。
“我想幹什麽,你不是很清楚。”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沉。
感覺到他的氣息離自己越來越近,顧小念心跳也變得越來越快。
“夠了。”
忍無可忍,無須再忍。
她忽然大叫一聲,用力推開了他,咬牙怒吼道:“厲南爵,戲弄我很好玩是不是?如果你真的很無聊,麻煩你去找别人,請你不要再拿我尋開心。”
“我們簽訂的合同是我隻負責和你扮演一年夫妻,不是賣身合同。”
“賣身?”厲南爵蹙了下眉,眸色深沉,“我什麽時候說你是賣身了?”
顧小念嘲諷的勾了勾唇,眼底湧出一絲酸澀:“你是沒有明說,可你表現的還不夠明顯嗎?”
他都說出問她需要什麽樣的條件才肯跟他上床這樣的話了,還不是要她賣身的意思?
在娛樂圈混了兩年,顧小念不是第一次遇到想跟她上床的人。
如果不是陳琳還護着她,她早就被人吃的連骨頭渣滓都不剩了。
不好聽的話她聽多了,但卻是第一次這麽難過。
她也不知道爲什麽,這些話由厲南爵說出來,會讓她覺得這麽刺耳。
或許,是因爲之前那幾次,他有意無意的維護讓她對他産生了一點好感,在心底将他定義成了一個“好人”,才會有現在的失望和難過。
“厲南爵,我是很窮,也很缺錢,但我不賣身,請你不要再戲弄我。”
冷冽的氣息朝她逼近。
高大修長的身影蓋住她的影子,頭頂上方,同樣冷冽的目光投落下來。
這一次,顧小念沒有再躲開。
她緩緩擡起頭。
她很慶幸房間裏沒有開燈,這樣就不會暴露出她已經開始泛紅的眼睛。
昏暗的光線裏,彼此四目相對,她烏黑的眸子裏閃動着淚光,輕輕吸了一口氣,咬唇哽咽道:“你替我還錢,我很感激。這一年的時間裏,我會好好扮演妻子的角色,也會盡最大的努力照顧好天天,除此之外,我沒有别的想法。希望你也能遵守約定,按照合約上所說,私下裏我們都不要幹涉對方的生活。”
沉默。
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
時間久到顧小念都覺得有點煎熬了。
她深吸一口氣,緊了緊拳頭,不斷的給自己打氣,竭力控制好情緒,讓她的聲音保持着平靜:“如果厲少無法按照合約行事的話,我想……我們的合作可能會提前結束。”
“這些都是你的心裏話?”
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後,厲南爵終于出聲了。
他的聲音還是淡淡的,冷冷的,聽不出什麽情緒,也感覺不到一絲溫度。
顧小念咬了咬唇角,點頭:“是。”
她不想再生出一些莫名其妙的錯覺,也不想再這麽和他暧昧下去了。
他有時間有資本玩,想怎麽玩就怎麽玩,可她玩不起。
厲南爵抿緊唇,深邃的鳳眸眯了眯,目光沉沉的看着她,半晌,淡淡道:“不是要你賣身。”
“什麽?”顧小念疑惑的眨了眨眼。
“你剛才說,我在戲弄你?”
“難道不是嗎?”這樣都不算戲弄,要怎麽樣才算?
“不是。”厲南爵眉頭微蹙,眸色複雜的看着她,沉默了幾秒,緩慢的開口道,“顧小念,我從來就沒想過要戲弄你,更沒有要你賣身的意思。”
他沒想過,他竟然會一本正經的跟她解釋。
這種事情好像不應該發生在他身上。
他沒有哄女人的習慣,更沒有和别人解釋的習慣。
唯我獨尊慣了的人,哪裏會在意别人怎麽想,以他的身份地位,也無需在意别人怎麽想。
可他就是不想讓她誤會。
“我沒辦法去找别的女人。”
顧小念眼裏浮現出一絲驚訝。
他在說什麽?
什麽叫做沒辦法找别的女人?
他性取向很正常,而且對女人也是有興趣的,怎麽就不能去找别的女人了。
“除了你,我對别的女人都沒什麽興趣。”
這一點,在那晚的嘗試後已經很清楚了。
他依舊是厭惡女人靠近他的,不厭惡的女人,隻有她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