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可和鄧國鋒面對面坐着,楚紅柳就站在魏可身後,而秦筱竹拉着楚紅柳的胳膊,眉頭緊鎖,眼神不停在魏可和楚紅柳兩個人的身上打量,一副警惕的表情。
由于秦筱竹的在場,魏可變得很沉默。
鄧國鋒也感覺到了魏可身上的變化,卻無計可施。
“魏先生,剛才讨論的問題,需要我和秦中尉回避一下,方便您和楚團長私下交流嗎?”
“嗯?什麽問題?”
魏可的注意力似乎很不集中。
鄧國鋒的嘴角抽動一下,卻還是耐心道:“魏先生,楚團長,〇七公司設立在那措,無論交通還是商業環境,都有很大的不便。我方的意思是,邀請〇七公司将總部遷往國内,那樣的話,對魏先生個人的前途發展,也有很大的好處。楚團長,您認爲呢?”
鄧國鋒複述一遍,實際目的卻是設法說服楚紅柳。
他看得出來,楚魏二人的關系不一般!
假如楚紅柳與魏可真是那種關系,那麽,楚紅柳作爲深愛着魏可的“女人”,一定很在意魏可的未來,說服了楚紅柳,好處多多,楚紅柳會積極幫助他去規勸魏可。
試想,哪個女人不希望自己的“男人”,前程似錦?
不料,鄧國鋒話音剛落,楚紅柳卻淡淡道:“我的意見不重要,甚至于,那措所有人的意見都不重要!隻要他決定了,全體那措人,都會無條件支持他!”
簡單明了!
他是誰?
當然指的是魏可!
楚紅柳以這種方式,表明自己的态度。
她選擇無條件站在魏可的身後,成爲他最堅定的助手和支持者!
鄧國鋒大吃一驚。
原本從他得到的情報分析,那措政權的最頂層,應當是一個較爲穩定的三角結構,名義上的領袖魏可,以及實際掌管主要事務的楚紅柳和張團榮,三者互有合作,又相互依存。
如果按照楚紅柳所說,這個設定就被推翻了!
那措,就是屬于那措将軍魏可可的那措!
“楚團長,您的這種想法,能代表目前的那措市長,張團榮先生嗎?”
“能!”
楚紅柳脫口而出。
這一次,她僅僅說了一個字,卻是說的理所當然,說了這一個字之後,就緊盯着魏可的側臉,再不說話,似乎在等着魏可自己做出決定。
站在楚紅柳身邊的秦筱竹,好奇地望着這一切。
顯然,楚紅柳如此表現,已經徹底超出了她的認知,她開始變得迷糊。
由于工作的原因,她仔細查看過楚紅柳的資料,尤其對于楚紅柳單槍匹馬殺上無名島,以及她被迫退役這些事情,一清二楚,也正是因此,她十分欽佩楚紅柳,願意将對方當作親姐姐看待。
一個爲了自己所愛的男人,願意犧牲一切的女人!
哪怕那男人是她的未婚夫,又有什麽關系?
但!現實何等殘酷。
僅僅幾個月之後,楚紅柳已經變心了,她愛上了另一個男人,那男人碰巧和魏可有着類似的外貌,而且名字也相似,甚至于,舉止神态也隐隐有些相似。
好可怕!
秦筱竹微微哆嗦了一下,内心無所适從。
“鄧科長,恕我直言,将〇七公司總部遷往國内,暫時不符合我們的利益!”
魏可終于再次開口。
他似乎已經再次變得沉穩,思維清晰。
“借口!狡辯!”
秦筱竹突然發出一聲不屑的怒斥。
“你這樣的人,不就是想把自己窩在山溝溝裏,當一個土皇帝嗎?談什麽利益!難道你就不是一個華夏人嗎?無數的華夏同胞,爲國家流血犧牲也在所不惜,但是你呢?你隻顧自己的利益,國家的利益和個人利益,孰輕孰重?我爲有你這樣的同胞,而感到羞恥!”
魏可又一次張口結舌。
鄧國鋒吓出一身冷汗,厲聲道:“秦中尉,我再次提醒你,記住自己的身份!”
“别!”
魏可卻慌忙攔住鄧國鋒,急道:“不要責怪她!這樣好了,我同意将〇七公司總部遷入國内。”
啊!?
鄧國鋒差點傻了。
正所謂聽話聽音,他是有經驗的談判專家,不難看得出來,魏可之所以突然變得好說話,并不是被人說服,而是不想看到秦筱竹受到責備,所以放棄了原本堅持的原則。
這不是天方夜譚嗎?
眼前這位魏将軍,應當是初次見到秦筱竹,憑什麽如此護着她?
鄧國鋒迅速扭頭,想去看看楚紅柳的表情。
這一看之下,頓時又把他給驚到了。
隻見,楚紅柳正在用手輕輕拍秦筱竹的手背,似乎在安慰她,這個舉動無疑表明,楚紅柳對于魏可的決定并不是很在意,她反而很關心秦筱竹的情緒。
那措的一男一女兩位當家人,同樣都很遷就秦筱竹。
或者說,是在寵着她,慣着她!
鄧國鋒越來越覺得不可思議,隻不過,他已經顧不上去猜測原因。
“魏先生,此話當真?”
“當真!不過我的意見,〇七公司遷入國内的位置,應當在臨近那措的地區。比如說白熊自治州的某個地點。”
魏可似乎有些頭疼,揉了揉自己的額角。
很顯然,他已經做了巨大的讓步。
“我不同意!白熊自治州距離邊境太近了,不安全!〇七公司的總部,按照遷往真正的内地,組織上認爲,上海就是一個很合适的地點。”
插話的當然是秦筱竹。
這一次,鄧國鋒很聰明地選擇了沉默!
果然,魏可略微猶豫,随即咬牙道:“那就去長三角!但上海不行,我同意選擇上海周邊的其他城市,必須沿江或者沿海。這一點沒有問題吧?”
沒問題,當然沒問題!
鄧國鋒心花怒放。
他激動地抓住魏可的雙手,道:“魏先生,我代表組織上感謝您!”
“不必了。鄧科長,不如我們先談論到這裏。請你放心,我今天說過的每一句都算數!至于本次合作的細節問題,那措會安排一支團隊,雙方另行友好協商,可以嗎?”
“魏先生,最後一個問題!”
鄧國鋒眼珠一轉,不動聲色道:“魏先生,您列出的武器清單中,包含有對地攻擊機。我想知道,那措的地理範圍狹小,又是山區,似乎并沒有擁有作戰飛機的需要。您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嗎?秦中尉,你對這個問題怎麽看?”
狡猾的家夥!
鄧國鋒明着詢問魏可,卻附帶問了一句秦筱竹的意見。
這叫有便宜不占是傻子!
誰都看得出來,魏可對于秦筱竹,已經到了“寵溺”的地步,哪怕秦筱竹的态度惡劣,魏可依然沒有一點反感情緒,隻要秦筱竹說了,他咬牙也會接受。
“鄧科長,您問我?”
秦筱竹終于也覺得不對勁了。
鄧國鋒笑道:“是啊小秦,我們這一次執行的是重要的政治任務,有些問題必須要弄明白。”
政治任務!
秦筱竹咬咬嘴唇,有些不确定地看向魏可道:“魏先生,您可以解釋一下嗎?”
“哎!”
魏可輕歎一聲,苦笑道:“鄧科長,原本這件事非常保密。既然你們問了,我就提前說出來,但請你們一定要嚴格保密,不能讓消息洩露!實際上,我要求的簡易機場,不是用來保護那措,而是準備建設在栗敢與丘朗的結合部,因爲,我要保護一項資源,石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