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長條桌擺開,在桌子兩側,坐的都是如今M北的頭牌人物。
向南的一側,坐的是王國偉、楚紅柳、付文濤,他們各自代表栗敢、那措和華洪會,又結爲一體,對外的稱呼,就是魏可臨時取的名字,叫作“M北華夏聯軍”!
向北一側,一共坐了五個人。
紫辰、沙迪瓊、仇通、木槿,以及一個叫作白明蒼的老年撣家族人,他們分别代表撣家族五部。
沒有中間人,直接談判!
嚴格地說,這次談判是個四方會談,談的是撣家族四部投降的條件。
沙迪瓊和仇通,爲什麽會在這裏?
話說,能當上部族大長老的人,沒一個是蠢蛋,當撣虎命令部隊撤退,進入山區的時候,沙迪瓊和仇通兩個人一商量,悄悄帶上三五個親信,溜出大部隊,途徑鷹嘴鎮外人迹罕至的山嶺,費盡千辛萬苦,終于跑回了丘朗境内,也僥幸逃過一劫,沒有喪命。
但,此時的兩個人,真後悔自己跑回來了!
他們回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作爲本部族的代表,出席這一次的投降談判!
這是恥辱啊!
千百年來,丘朗撣家族無論強大還是弱小的時候,從沒有向外族公開投降,他們開了撣家族的先河,雖然逃掉一條命,卻注定要被拴在恥辱柱上。
然而,不談判也不行,不談判就是死,全族的老老少少,都要陪葬!
“諸位撣家族長老,我代表魏将軍,發表四點意見!”
楚紅柳英姿飒爽,第一個發言。
“第一,撣家族四部必須放下武器,無條件投降!第二,這是一場由丘朗撣家族四部挑起的侵略戰争,撣家族必須公開向栗敢與丘朗地區的全體華夏人,賠禮道歉!第三,在曆次紛争中,M北華夏人損失慘重,撣家族必須給予足額賠償!第四,割讓丘朗城與鷹嘴鎮,由M北華夏人管理!”
公開賠禮道歉!
足額賠償!
割讓丘朗城和鷹嘴鎮!
楚紅柳此話一出,不僅對面的五位大長老傻了,就連王國偉和付文濤也傻了。
王國偉和付文濤兩個人,他們能坐在今天的談判會場,已經非常驕傲,因爲,這對于全體M北華夏人而言,絕對是一件壯舉,任何參與談判的華夏人領袖,與有榮焉!
他們會被曆史記住!
他們是勝利者,打的一個實力強悍的外族,不得不繳槍投降!
然而,就連王國偉和付文濤也沒想到,魏可是真的狠。
如此苛刻的條件,等于挖了撣家族的祖墳!
尤其是割讓丘朗城和鷹嘴鎮這一條,鷹嘴鎮是交通要道,而丘朗城更是丘朗地區的核心城市,失去這兩個地方,撣家族不是損失慘重,而是被打斷了脊梁。
從此之後,撣家族再也不是丘朗的強勢種族,而隻能淪爲配角。
“我代表栗敢自由軍與栗敢市政府,支持以上意見!”
“華洪會堅決支持!”
支持!
不支持的那是傻子!
王國偉和付文濤兩個人,幾乎激動得直打哆嗦,這些條件一旦得以通過,他們絕對是全體M北華夏人的英雄,就憑着這一件大功勞,足以世世代代受到人們的景仰。
丘朗城不如栗敢城繁華熱鬧,規模也有不如,但卻是緬北地區的第二大城市!
掌握了丘朗城,等于掌握大半個丘朗地區!
無論對于生活在栗敢的華夏人,還是生活在丘朗的華夏人,都是一個天大的喜訊,華夏人的生存空間擴張了一大步,未來的M北,将是真正屬于華夏人的M北!
王國偉和付文濤在發抖,對面的五個人,同樣也在抖。
面無人色!
這條件太可怕,完全超出他們的想象,然而,這不是平等的談判,而是對方舉着槍口在威逼,哪怕他們再想反對也無濟于事,因爲他們現在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
看似與這場戰争關系不大的紫辰,同樣也是臉色慘白如紙。
“楚團長,這些話真是魏将軍說的嗎?”
“千真萬确!但,魏将軍也說了,紫氏一族沒有參與侵略栗敢的戰争,僅需要對參與入侵孔特木,承擔責任!魏将軍還代表那措〇七公司,向紫氏一族提出一項商業合作計劃,由那措投資,幫助紫氏一族發展經濟!具體内容,魏将軍會派人與紫辰長老商談。”
嗯?那措人向紫氏投資!
除了紫辰之外,其餘的四部族代表,看向紫辰的眼睛都紅了。
紫辰老頭這是賺到了!
在這種撣家族危難的時候,紫氏一族卻收獲了那措魏将軍的友誼,不僅損失很小,還能與那措形成合作關系。
其他四部族統統倒黴,僅有紫氏占了便宜,這要和誰講理去!
然而,這怨不得别人,此一時彼一時也,想當初紫辰得罪了撣虎,被撣虎打得隻能躲在深山老林裏,誰又能料到,那恰恰又是紫氏走運的開始?
未來的撣家族五部,唯有紫氏有興旺發達的可能了!
另外四部族代表,雖然人人眼紅,卻也無可奈何,因爲,他們不是魏将軍的朋友!
沙迪瓊和仇通,低低歎口氣,把腦袋垂了下去。
但,有一個人卻咬咬牙,突然開口了。
“楚團長,魏将軍有沒有提起我?”
這人是誰?
木槿!
話說,這一場M北大戰,獸越絕對是投入人力物力最多的部族,也正因爲如此,獸越的損失也最慘重,從撣虎以下,很多重要人物都死了。
木槿是奉撣虎之命,帶隊反攻鷹嘴鎮的人,他的資格老,就被推舉出來,臨時代表獸越一族。
說起來,木槿也算魏可的半個朋友了。
若是沒有木槿“幫忙”,魏可也無法闖入王宮,将撣雄殺死。
這時候,木槿也是豁出去了,準備打感情牌,拼着自己一張老臉不要,也想爲自己的部族,掙得一點利益,所以,他一邊問着,一邊可憐巴巴看向了楚紅柳。
楚紅柳微微一笑。
“木槿頭領,我們魏将軍邀請您,随時可以去那措做客。”
“做客,就這麽沒了?”
“是的,魏将軍很感謝你曾經對他的款待。如果木槿頭領有時間去那措坐坐,看看,魏将軍一定非常歡迎,他還會親自給你烤一隻野味,大家好好地聚一聚。”
木槿一臉的失望。
一個人的身份變了,看問題的角度自然不一樣。
此時的木槿,已經是整個獸越一族的大佬級人物,他當然不在乎什麽野味。
“楚團長,能不能看在我與魏将軍有舊的情分上,對我們獸越網開一面?我獸越經此一戰,青壯年損失大半,我木槿本人的榮辱倒在其次,請楚團長放我獸越一馬。”
木槿這是在低三下四地哀求了。
楚紅柳搖頭道:“魏将軍說了,個人友情不能高于大義!獸越是此次M北戰事的罪魁禍首,必須承擔主要責任,該賠給栗敢與那措聯軍,以及華紅會的錢,一分也不能少!”
完了。
木槿一屁股坐回椅子上,臉色死灰。
其餘人等,看着木槿的模樣,既覺得可氣,又覺得可憐,可氣的是人家那措人說的不錯,獸越是罪魁禍首,當然要承擔主要責任,哪怕撣虎已死,也别想逃脫責任。
可憐,就是同病相憐了,現在不僅獸越倒黴,其他的沙遜、仇厄、白冥三大部族,也陪着一起倒黴!
但,現在這場面好詭異啊!
明明那措隻是一個看起來最弱小的勢力,他們的那位魏将軍也沒有出現在現場,然而,那措出來一位女團長,她說什麽就是什麽,就連代表栗敢和華洪會的兩位大人物,也是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
栗敢和華洪會,都甘願受那措的指揮?
豈不是說,那位那措魏将軍,已經是整個M北最有權勢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