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闵長河,應當坐鎮南大營,指揮四個團的自由軍,抵抗撣家族入侵,爲什麽居然成了諸葛承的俘虜,還被押到了鷹嘴崖上?
闵長河成了俘虜,南大營的那四個團的栗敢自由軍呢?
孫連仲的腦子裏嗡嗡直響,當機了。
闵長河已經氣瘋。
他的眼睛看不到,嘴巴不能說,偏偏耳朵卻能聽得到,剛才孫連仲說的那些話,一字不落被闵長河聽到了,以他的智商,不難猜得出,孫連仲說的都是真話。
所謂的高連仲,姓孫,是原栗敢将軍孫友三的舊部!
這人和鷹嘴崖山匪孫老三,是一夥的!
王東升的死,孫連仲也有份!
這一連串的信息,将闵長河打擊的體無完膚,在驚訝之餘,真是給氣瘋了,因爲,孫連仲僞裝的太好了,将他闵長河耍得團團轉,不僅得到他的充分信任,還混成了栗敢自由軍的副總司令。
而孫連仲是要殺他闵長河的!
還要殺了他來祭旗!
“哈哈哈!”
闵長河怒極而笑,叫道:“高連仲!你的本名應當叫孫連仲吧?你這個陰謀小人,騙得老子好苦!老子把你當親兄弟,提拔你當了栗敢安全委員會委員,還當了自由軍副總司令!你這狗東西卻要恩将仇報,要殺老子,一條狗也比你有良心!你好狠毒的心腸!”
闵長河破口大罵。
孫連仲也反應過來,拍案怒罵道:“闵長河你個老東西!你和王東升陰險狡詐,可憐我父親孫友三,堂堂栗敢王,竟然慘死在你等狗賊之手!老子恨不得挖了你的心肝!”
“你,你竟是死鬼孫友三的孽子!”
“哈哈!現在知道我是誰了,老天保佑,讓你闵長河落在我孫連仲的手裏。老子今天要活扒了你的皮,還要把你點了天燈,祭奠我父在天之靈!”
闵長河與孫連仲一番對罵,早已忘記了其他人的存在。
諸葛承等人看傻眼了。
這是什麽情況!
坐在鷹嘴崖土匪窩子裏的這個禮帽男,他雖然和闵長河有仇,但他的身份卻不是什麽山匪,而是栗敢委員,是個大官,還擔任栗敢自由軍副總司令。
諸葛承激靈靈打了個冷戰,小眼睛四下裏亂掃。
他可不是傻子,栗敢自由軍正在和撣家族打仗,堂堂的自由軍副總司令,卻跑來僞裝山匪,還在一本正經和他談論要豎起反旗,怎麽反!
自由軍副總司令,反自由軍?
就在這時,闵長河被罵得又氣又惱,突然掙脫了幾個小喽喽,筆直對準孫連仲沖了上去。
“唉喲救命!”
孫連仲一聲慘叫。
孫連仲坐在椅子上,猝不及防之下,被闵長河一頭撞在了臉上,頓時鼻血長流,仰面往後就倒,嘩啦一聲響,椅子倒了,一臉是血的孫連仲摔在了地上。
這下不得了,随着孫連仲一聲大叫,從大廳的後面,呼啦啦沖出一群人。
這一群人,有的穿着山匪的衣服,有的穿着自由軍軍服。
十幾個人,手裏端着槍!
孫連仲安排在暗處的手下們,全都跑出來了!
在他們的對面,諸葛承帶來的一幫小喽喽們,一見不妙,慌忙也把槍舉了起來!
雙方幾十人大眼瞪小眼,舉槍對峙!
在這座大廳裏,随着這一幕發生,所有人頓時覺得心驚膽戰,因爲,這幾十個人分作兩邊,槍口對着槍口,現場的形勢頗爲詭異,就像一口油鍋,就差一顆火星,立刻引燃。
偏偏,現場最重要的一個人物,已經什麽也顧不得了。
孫連仲根本沒注意到不對勁,爬起身抹了一把臉上的鼻血,氣得嗷嗷大叫。
“闵長河你個老賊!老子打死你!”
孫連仲大聲叫罵,伸手拔出腰裏的手槍,對準闵長河的胸口。
闵長河大驚,轉身想跑。
然而,可憐闵長河雙手被綁,他哪裏逃得掉?
啪啪啪!
孫連仲開槍了!
一連三槍,槍槍命中闵長河,把闵長河打得啊地一聲慘叫,摔倒在地,兩腿蹬了蹬,頓時斃命。
“哈哈哈!爹!兒子終于殺了闵長河!”
孫連仲仰天一聲大笑。
嗒嗒嗒!
啪啪!啪啪啪!
孫連仲的這三槍,好像給現場點燃了那顆火星,原本已經緊張到了極點的衆人,不約而同扣響扳機,在這種時候,所有人的想法都是相同的,那就是!
誰先開槍誰能活命!
然而,真的是誰先開了槍,誰就能活命嗎?
就在這一刹那,大廳裏就像開了鍋的糖炒栗子,槍聲如同爆豆般響起,所有人都在拼命射擊,子彈橫飛,無數的鮮血同時飙飛,慘叫聲響成了一串一串。
完了。
所有站着的人,一個也未能幸免!
噗通!噗通!
幾十人好像商量好了一般,下餃子一般栽倒,一個個雙眼瞪得滾圓,卻再也喊不出一個字。
最倒黴的就是孫連仲。
他站在人群的中心,胸前背後布滿彈孔,鮮血汩汩地往外流,癱軟在地,很奇怪的是,他的臉上的表情,和其他人完全不同,沒有驚恐,反而保持了一種狂笑的模樣。
孫連仲是笑着死的!
他終于親手殺死了他父親的仇人之一,處于亢奮之中,表情居然很詭異!
闵長河死了。
孫連仲也死了。
天意啊!栗敢自由軍的兩位統帥,正副總司令大人,在這一場突如其來的火拼當中,同時斃命,無論他們生前有多麽顯赫,還有多少願望沒有達成,都結束了。
“啊!我的媽呀!”
滿地的死屍中,突然爬起一個人,發瘋般往外就跑。
諸葛承!
要不怎麽說,聰明人占便宜呢?
諸葛承是現場最聰明的那個人,也是第一個感覺到不妙的,他看到孫連仲不顧一切開槍,第一時間就趴在了地上,雙手抱頭,這個動作,讓他躲過一劫。
雙方數十人被打成了馬蜂窩,諸葛承卻毫發未傷。
不過,諸葛承可是吓壞了,再也不敢留下,拼命跑出了大廳。
除了諸葛承僥幸逃得活命,居然還有第二個幸運兒,這人是白小利,他也算腦子活泛的,隻不過動作稍微晚了一點,肩膀上中了一槍,疼得他龇牙咧嘴。
白小利捂着肩膀坐起來,晃晃腦袋,一眼就看見,一個肉墩墩的血屍體正趴在他的大腿上。
這人是單雄虎。
一白一虎,白還活着,虎已經死了。
白小利吓得一哆嗦,吃力地從單雄虎身子下面爬出來,急忙往外面跑。
随着這兩個人跑出去,大廳裏,再也沒有一個活人!
過了不久,兩個山匪才慌慌張張跑進門,一見這個場面,頓時驚得哎呀一聲大叫,兩個人哆哆嗦嗦上前,一直走到了孫連仲的死屍前面。
“完了!少主也死了!”
“鷹嘴崖的兄弟們都死了,這地方再不能呆,咱倆也跑吧!去打聽打聽,不是還有孫老三和武二嗎?他倆是有本事的,咱倆要能找到他們,還能跟着混口飯吃!”
“行!趕緊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