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支部隊二三十人,擡着擔架,相互攙扶着,所有人身上血迹斑斑,滿身硝煙。
但,他們的眼神很亮,堅定而從容,沒有一絲的萎靡和頹廢。
魏老大說了,沒有人天生隻能打勝仗,吃了敗仗不要緊,隻要那口精神氣還在,每經過一次戰火的磨砺,他們就會強大一分,總有一天,他們會變成一群最強大的戰士!
魏老大還說了!
他也曾經吃過敗仗,很慘很慘的大敗仗!
但他不氣餒,把悲痛埋藏在心裏,十倍百倍去訓練自己,然後他發現,自己終于有資格被叫作戰士。
魏老大就是所有人的榜樣。
所以,他們是這片土地上最幸運的人,他們能跟随着這位領袖,不斷讓自己變得強大,總有一天,他們人人都能像魏老大那樣去戰鬥,不懼怕任何的困難險阻。
這時候,擔任部隊前鋒的沃嘎快步跑回來,他的身後,跟着幾個人。
毛靜卿。
來人居然是栗敢市長毛靜卿,此刻的毛靜卿,手裏也提着一支槍,跑得滿臉通紅。
“魏将軍!真的是你!你們……這是怎麽了?”
毛靜卿看見魏可,還有身邊的戰士們,很是吃驚。
魏可一身迷彩服,身上雖然沒有裹着綁帶,卻沾了不少血污,滿身塵土,他的肩頭挂着擔架,正在與另一名隊員,合力擡着受傷的林契。
魏可皺眉道:“毛市長,我們剛打了一仗。你怎麽在這裏?”
“南大營前線危急!”
毛靜卿道:“闵長河膽小怕死,居然丢下部隊自己逃命去了!我在栗敢得到南大營的消息,就組織了一批人手,準備去增援南大營!魏将軍,你們是從南大營下來的嗎?”
毛靜卿這是要去增援南大營。
魏可對于這個外表不怎麽樣的栗敢市長,頓時高看一眼!
正所謂,非常時刻才能看清人的本質。
現在是栗敢最危難的時刻,作爲自由軍總司令的闵長河逃了,還想投降敵人,反觀作爲文人的毛靜卿,卻頗有點骨氣,不僅沒有逃,反而率人增援,這就非常難能可貴。
“毛市長,我不是從南大營下來的。但我覺得,南大營一定沒丢,咱們也不會敗!”
魏可頓生豪氣。
他原本已經對栗敢失望,看見毛靜卿,卻又有了幾分希望。
假如栗敢都是闵長河那種貨色,不保也罷!
兩個人交換了一些彼此掌握的信息。
原來,闵長河的副官在電報通知魏可的同時,也把前線的情況通報給了留守栗敢的毛靜卿,毛靜卿立刻召集了一批雜牌軍約有兩三百人,往南大營趕來。
雜牌軍走得慢,又聽說有一支戰力強悍的敵人小部隊,滲透進入後方,就是這支部隊把闵長河吓跑了,因此害怕被偷襲,走得更慢。
“什麽?已經被你們滅了?英雄!魏将軍你的人都是英雄!”
毛靜卿驚得合不攏嘴。
他已經得到了消息,那支敵人小部隊人數雖少,打仗卻很厲害,一個營的指揮部守備部隊,被打得傷亡近百,卻連對方一根毛都沒摸到。
也正因此,毛靜卿在領人出發後,自己也很猶豫。
他帶着這兩百多雜牌軍,戰鬥力絕對很渣,一旦遭遇那支敵人小部隊,還不被人連鍋端了?
不過,當毛靜卿看過魏可身邊戰士的氣勢,很聰明地選擇了相信。
魏可手下的這支部隊,人數一樣很少,但打起仗來肯定很猛,這一點,即便他是個文人,但處于栗敢這種地方,看的事情多了,眼力總歸有一點。
“魏将軍,你現在準備怎麽辦?”
“我要找個地方,讓戰士們療傷,還要趕緊調那措的軍醫過來。”
“好!這個我來辦!”
毛靜卿不懂打仗,但爲人有點小聰明,做起其他事情來算是個合格的人才。
就在距此不遠的地方,有一座自由軍的軍營,部隊開拔到了前線,軍營還在,毛靜卿命人,從他帶領的雜牌軍中,分出一批人,護送那措特種兵前往軍營。
那座軍營裏,有醫療設施,也有通訊電台。
魏可安排郝思理,帶領所有人前往軍營,然後,聯系那措方面,讓宋石坤以最快的速度,緊急趕來搶救。
在栗敢,絕對不會再有比宋石坤更有經驗的外科醫生了!
“老大,你要去南大營?讓我陪你去吧!”
郝思理聽說,魏可準備孤身一人去南大營,頓時急了。
魏可道:“咱們這麽多兄弟傷了,沒個得力的人看着,我不放心!我再把沃嘎幾個人都留給你。你要小心,萬一得到南大營潰散的消息,必須第一時間往那措撤退!”
南大營到底還在不在?
魏可不知道,毛靜卿也說不清!
此時此刻,整個栗敢實際上處于混亂狀态,如果僅僅把一堆傷兵丢在栗敢軍營裏,魏可真不放心!
這時候,武二來到魏可身邊。
“魏老大,我和你去!我武二别的事情不行,有力氣,能幫你背東西!”
武二,身闆絕對很好,長得虎背熊腰。
魏可笑道:“那行!就武二你陪着我去!”
魏可将隊伍分開,自己一個人帶着武二,要趕往南大營防線,他自己背上步槍,又帶了足夠的子彈,再讓武二幫他背上兩具火箭筒。
到了這種時候,武二的用處體現出來了。
這家夥是個人形怪物,兩具火箭筒背在身上,像玩兒似的,手裏又拎上孫老三那把金背大砍刀,倒也威風凜凜,比原先給魏可當警衛員的沃嘎,看起來威武多了。
毛靜卿帶着十幾個人,趕了上來。
“魏将軍,我挑了一些膽子大的,咱們一起趕去南大營!”
“毛市長好氣魄!”
“哪裏哪裏,讓魏将軍你見笑!我毛靜卿雖是一介文人,但絕不會像闵長河那個膽小鬼,丢了栗敢人的臉!要是讓我看見他,我非上去抽他的耳光!”
“嘿!”
魏可一聲冷笑道:“毛市長,你的這個願望大概實現不了!”
毛靜卿奇道:“這人置數千戰士于不顧,擅離職守,枉爲安全委員會主席,難道不該打嗎?”
“據可靠消息,闵長河不僅逃跑,他是要投降撣家族!在趙家坳,他讓人槍殺了不願投降的衛兵,現在帶着人,估計已經跑到撣虎那裏去了!這人不是該打,而是該殺!”
“啊!闵長河王八蛋!丢了我們華夏人祖宗的臉!罪該萬死!”
話說,闵長河跑去哪裏了?
斷崖激戰的時候,闵長河被雇傭兵們扔在崖頂上,他趴在角落裏裝死,當魏可出其不意殺上崖頂,闵長河覺得不妙,情急之下,居然抱着腦袋,從斷崖一側的陡坡上,滾了下去!
那一處陡坡,雖然不是懸崖峭壁,卻也很陡,人無法站立,否則的話,雇傭兵們也不會被困在上面。
一個人被逼急了,真是什麽事都能做。
當時的情形,雙方都在拼命,居然沒人發現闵長河就這麽滾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