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帶人開着車在前面領路,魏可等人跟在後面。
景西市。
魏可帶着的這幾個人,雖然是從那措山裏出來,卻都見過世面,就連年齡最小的小猴,也是在春川街道上混過,不至于真的像個普通山民,看到什麽都稀奇。
景西,說起來是個地級市,但地處邊境,又是山區,城市的規模還真不大,與春川相當。
國人托人辦事兒,必走的程序就是吃飯,魏可也不例外。
景西飯店。
有了夏雨親自出面,那位做生意的朋友,很賣力地把自己的獄警親戚帶了過來,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姓錢,因爲彼此的關系不熟,就稱呼錢警官。
“哎!我們那監獄在山區,條件艱苦。朋友是不是有家裏人在文慧山?别的不敢說,平常照顧照顧,我小錢絕對能幫上忙!不過,要是太難的事兒,我一個小獄警,也沒那大的權!”
錢警官也是個有眼力勁的。
什麽人非得托關系,請他吃飯?
那還用問,肯定是有親戚朋友犯了事,在文慧山監獄裏服刑,托他照顧來了。
“錢警官,的确是有個朋友在文慧山,想托錢警官幫點小忙,也就是方便的時候照顧一下。咱們先吃飯,反正事兒不大,咱等吃完了再聊!”
托人辦事兒,哪怕你再急,也不能開口就提要求。
所謂酒桌上好辦事,那也必須先聯絡感情,等雙方熟絡了,難辦的事兒,或許也有轉機。
聽到魏可這樣說,錢警官就把提着的心暫時放下了。
事兒不大!幫點小忙!
話說,幹獄警的也是人,誰沒個三五朋友,兩三親戚,平時免不了有人托關系找過來,這種事也不是一回兩回了,隻要不違反紀律,還真不算大事。
再者說,一個普通獄警,你就算讓他貪贓枉法,他也沒那樣權!
魏可這邊除了介紹人夏雨,一共是四個人。
領頭的魏可,長相有點兇,一側腦袋上還纏着紗布,再看身邊跟着的保镖,身上也透着兇悍之氣,一看就是個不好惹的,至少不是尋常人。
好在還有另外兩個人。
宋石坤長相文绉绉的,小猴是個半大孩子。
魏可給自己編造的身份,是在康坪做小買賣的,是夏雨的朋友。
他這次來景西,是陪着自己老叔過來的,也就是宋石坤,而小猴是他們家的親戚,跟出來玩的。
這麽一介紹,錢警官頓時放心多了。
也就是說,宋石坤才是主角,其他人都是來幫忙的,而宋石坤也及時挑明了一點自己的身份,以前在部隊裏做事,是文職,如此一來,就徹底讓錢警官放松了警惕。
部隊裏的文職幹部,至少不能是壞人!
于是乎,這頓飯吃的很爽快。
剛子很意外地成爲主角,他以前在外面闖蕩的時候,飯局經曆的多,見什麽人說什麽話,比魏可等人會拉關系,再者說,他走南闖北,說話一套一套的,經常把錢警官逗得哈哈笑。
一個在山區監獄裏工作的年輕人,要論見多識廣,哪裏能是剛子的對手?
一頓飯沒吃完,剛子和錢警官成了好朋友。
酒過三巡,飯吃的差不多了,夏雨借故把那個做生意的朋友拉走,隻留下了魏可四人與錢警官。
該談正事兒了!
“魏老闆,你們那朋友叫什麽名?犯的什麽事兒?”
“他叫張三刀。”
“啊!?”
錢警官頓時傻了。
傻了足有三秒鍾,錢警官突然站起來道:“朋友,我突然有點急事……”
坐在旁邊的剛子,一把拽住他胳膊,勸道:“錢老弟!别急别急,有啥急事也不耽誤這麽點功夫?你再聽我們老闆說說!我老闆他不是壞人,絕不會難爲你!”
錢警官的一張臉,變得比哭都難看。
“楊哥,你們可不能害我啊!早知道是這個人,這頓飯我也不敢吃啊!”
魏可在肚子裏暗笑。
若是簡單的人,我能趕這麽老遠來找你嗎?
“錢警官,這位是宋大夫,他和張三刀是戰友。我們這次來,就是想打聽打聽,三刀他現在怎麽樣了?”
“啊?原來您就是那位宋大夫!”
錢警官看向宋石坤,郁悶道:“在部隊裏的文職,我這人真是沒腦子!您不是那位宋大夫,還能是誰?按理說,我們這些當獄警的,也覺得張三刀冤枉,但!這是殺人案,我們這樣的小人物,也隻有幫他歎幾聲氣!你們打聽他現在的情況,這倒是沒什麽不能說!”
原來,錢警官雖然沒見過宋石坤,對于宋石坤和張三刀的關系,早已明白。
張三刀,如今也是文慧山監獄裏的名人!
一個當兵的,爲了給戰友報愛妻慘死之仇,手刃兇惡的三兄弟!
這事情,假如去除掉國家法律的因素,人人都豎大拇指,贊一聲張三刀講義氣!
然而,殺人就是殺人,張三刀殺人,證據确鑿,本人也供認不諱,中級法院一審判處死刑之後,張三刀本人已經認了,上訴都沒有上訴,就等着最高院的死刑核準了。
根據錢警官的說法,由于案情簡單,張三刀的死刑核準,也就是最近這一兩個月的事!
至于說張三刀目前的情況?
張三刀這人倒是淡定,一個要死的人,平時不哭不鬧,吃得香睡得下,甚至于,監獄裏床位緊張,原本應當給他安排單間,後來不得已讓他住普通監舍,他也沒意見,從來沒有和其他犯人發生矛盾。
監獄裏的獄警悄悄議論,這人要是生在古代,就是一條英雄好漢。
英雄好漢!
魏可皺眉問道:“錢警官,如果我想見他一面,有辦法嗎?”
“不可能!”
錢警官的腦袋搖的像撥浪鼓,道:“他是死刑犯啊!他不能出來,你又不是他家親戚,怎麽能見到他?要是想帶點吃的用的東西給他,那倒是好辦!見面絕對不行!”
這時候,剛子突然站起身,拉住魏可,使了個眼色。
魏可會意,跟着剛子到了外面。
“老大,您要是真想見張三刀,也不是沒辦法!以前在春川,我們也不是沒幹過。隻不過,景西是個生地方,辦這種事估計要花大代價,不知道您願不願意。”
“什麽辦法,你說說看!”
“張三刀出不來,要見他,隻有您進去!”
進去!
魏可又不是監獄裏的工作人員,他以什麽身份進去?
剛子說了,用犯人的身份。
話說,監獄這種地方,實際上外緊内松,管理方面還不如看守所嚴格,因爲,關押在這裏的,都是已經判刑的犯人,不存在串供等問題,通常情況下,隻要犯人不逃跑,什麽都好說。
當然了,要想冒用犯人的身份,悄悄進入監獄,關系必須得夠硬!
那麽,怎樣才能關系夠硬?
根據剛子的經驗,除了向監獄裏的高層領導行賄,其實還有一種辦法,那就是幫助文慧山監獄創收,比如說,魏可能給文慧山監獄拉到足夠重要的創收項目,他就能以半公開的身份,冒名頂替進入監獄裏面。
監獄也能創收,監獄裏面可以開辦小型的加工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