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市政府大樓前,分外熱鬧。
也不知道原本就是爲了歡迎那措将軍,還是臨時爲了歡迎來自于國内的張主任一行,反正,現場擺開了一個規模不小的鼓号隊,敲鑼打鼓,吹奏小号,别管調門準不準,反正氣勢是夠了。
栗敢,與鄉下窮地方那措相比,已經是座“現代化”城市,建築林立,大街上行人熙熙攘攘。
大巴車開進市政府大院,樓前的空地上,已經聚集了一大群人。
泾渭分明,分作兩派。
一派是毛靜卿帶領的市政府工作人員,另一派是闵長河挂帥的自由軍派系。
誰都知道,這兩位一文一武,是王将軍的左膀右臂,卻素來彼此不對付,因此,各自的手下,也都是彼此避嫌,就連站個隊也距離遠遠的,唯恐惹得自己老大不高興。
“市長!我把白雄自治州的貴客接來了!”
蔣明全一路小跑,向毛靜卿彙報。
毛靜卿整一整衣領,滿臉堆笑,向着張主任走上來,還不忘得意洋洋掃了闵長河一眼。
“白癡!”
闵長河低聲嘟囔。
其實,闵長河不僅歲數比毛靜卿大,智商也比毛靜卿高,别看毛靜卿平時經常自诩爲“智囊”,闵長河内心裏卻是不以爲然的,他認爲,自己才是栗敢一系最聰明的存在。
國内的官員确實重要,但,現在的栗敢,最缺的是國内官員的支持嗎?
尤其一個宣傳口子上的小幹部,值得你一個市長滿臉堆笑?
闵長河眯着眼,看向站在後面的幾個年輕人。
大個子,一臉無所謂的微笑,似乎他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局外人,一點沒有爲人老大的覺悟。
這還是闵長河第一次親眼見到魏可。
真的好年輕啊!
闵長河不由得暗自歎息,他已經五十多了,而眼前的年輕人,頂多才二十出頭,别看他貴爲栗敢自由軍體系第一人,卻始終是個給人打工的,而這年輕人已經是一方勢力老大。
再看站在魏可身後的四名護衛。
精兵!
闵長河不是沒見識的人,一見之下,不免暗暗心驚。
四名護衛,服裝打扮也就罷了,關鍵是神态,一個個目光敏銳,仔細看,他們的眼神就像刀子一樣狠,身材各有不同,相同的是都很強壯,步伐穩健。
這是經曆過生死之戰的老兵,都是殺人不錯眼珠的狠角色。
要說栗敢自由軍體系内,老兵多如牛毛,但要找出此等精兵,卻是不怎麽容易了。
難道在這栗敢,真的是後浪推前浪,前浪拍死在沙灘上?
闵長河在觀察了魏可五人之後,不由得生出一些感慨,同時,也略略松了口氣,因爲,這個出現在山區小鎮的小勢力,目前尚處于起步階段,還沒有真正壯大起來,否則,真的會成爲自由軍的強勁對手!
嘿嘿!一個小勢力,卻偏要強出頭,怪得了誰!
想到這裏,闵長河的目光也變得狠厲起來。
今天,栗敢一系的主角是他!
按照王将軍的吩咐,由他這位經驗豐富的老家夥,出面搞定那措的小年輕,對方若是識時務也就罷了,要是不識擡舉,那就對不起,從此以後,栗敢地區就沒有那措民兵連,也沒有什麽〇七公司!
找來個不上台面的官員,就想鎮得住栗敢?
當真幼稚!
現場,市長毛靜卿已經與張主任寒暄完畢,這才像是剛剛看見魏可,迎上來道:“歡迎歡迎!這位應當就是來自那措的魏先生吧?怠慢了!”
“毛市長!那措的小兄弟就由我來招待吧!”
闵長河突然跨上一步,恰好擋在了毛靜卿的前面!
毛靜卿臉上一紅,低聲怒道:“你!”
闵長河滿不在乎笑道:“靜卿,咱倆各司其職,各忙各的!你是市長,自然去招待栗敢的貴客!”
魏可冷眼旁觀。
栗敢兩大文臣武将之間有矛盾,這件事他自然知道。
不過,看這情形,栗敢方面也不是傻子,已經做好了準備,要将他與其他人分隔開,這不難理解,堂堂栗敢,如果任由别人的一個小伎倆就乖乖吃虧,那是不可能。
果然,闵長河在阻斷了毛靜卿之後,皮笑肉不笑地看向魏可。
“魏小兄弟,我是武人,不懂得什麽客套!來來來,咱倆找個地方來談談正事!”
出口就是武人,而且稱呼魏可爲“小兄弟”。
武人就武人!
魏可本就是幹脆人,毫不在意。
啪!
立正敬禮。
“闵師長的提議正合我意!當兵的講究直來直去,師長請!”
你幹脆,老子比你更幹脆!
魏可這樣的表現,讓闵長河一愣。
不過,闵長河也是老江湖了,哈哈笑道:“那咱倆就直來直去,不玩虛頭巴腦的那一套!”
闵長河領着魏可,并沒有進入栗敢市政府大樓,而是進入了市政府大院的後面,這裏是一處軍營,應當駐紮有保護市政府安全的警衛部隊。
軍營而已,有何可怕!
魏可領着人,面不改色,一點不猶豫就跟進了軍營。
此時,跟随在他身邊的僅剩下三個人,而杜斌被他留了下來,跟随在華洪榮、張主任身邊,保護他們的安全。
一行四人,直接進了自由軍的軍營!
這個膽量,估計也隻有真正的亡命徒,才能與魏可相比!
跟随在闵長河左右的自由軍軍|官們,一個個看向魏可的目光裏,充滿了怪異。
這小年輕莫不是個傻的?
就這麽大辣辣進了軍營,豈不是任由自由軍手拿把攥,随意揉捏?
但,既然對方二話不說就進來了,無論人家如何想,對于自由軍來說,總是好事,那就代表今天的事情将會很順利,對方已經逃不出闵長河老鬼的手心了。
所有的自由軍派系的軍|官,神情都變得輕松起來。
軍營正中央,作戰室!
到了這裏,闵長河依舊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樣。
“魏小兄弟,你我此番商量的是大事,你的這幾名手下?”
闵長河說着,掃了一眼魏可身後三人。
魏可當即點頭,命令道:“沃嘎魏夏留在外面就行了,思理陪我進去!”
幹!魏可心裏暗暗冷笑。
不就是想給老子一個先聲奪人之勢而已,老子又不是給吓大的,哪怕你把老子一個人孤立起來,周圍安排一圈人拿槍圍住,老子該怎麽說話,還是會怎麽說話!
見到魏可有恃無恐,闵長河也不禁贊道:“到底是年輕人,好氣魄!”
進入作戰室。
一張長條桌,闵長河在桌子對面坐了,兩側各有一名軍官,身後還站立着六名荷槍實彈的士兵,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個個虎視眈眈。
魏可心裏鄙視。
你個老東西還要不要臉?
今天,魏可因爲是參加議事,自己并沒有帶步槍,隻是在腰裏有一支手槍。
站在他身後的郝思理倒是全副武裝,但,他們這一方僅有兩個人,怎麽看都是絕對勢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