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也與生意有關。我與北方蘇氏集團是合作關系,蘇氏即将在雲南新建工廠,需要富甯雄風機械提供配合。我來富甯,是應蘇小姐的邀請,以專家的身份,提出專業意見。張局,事關商業機密,我隻能說這麽多,其他的,您可以找雄風機械的張董事長、華總詢問。”
生意,又是生意。
坐在對面的張副局長,幾乎要撓頭。
在他想來,魏可渾身都有疑點,随便問一問,就會漏洞百出。
卻不料,對方總有合理的理由,讓你抓不住漏洞,而且身份也遠比他想的重要,人家是北方蘇氏的生意合作夥伴,僅憑這一點,就不能輕舉妄動!
略微一想,張副局長決定直奔問題核心。
“貌昂先生,大年初一晚上,你在哪裏,知道馬頭鎮上出事了嗎?張前伍家裏發生了火災,死了好多人!其中,派出所長唐行軍也死了!有人說,你當時就在現場!”
“啊?火災,唐所長死了?怎麽這樣不小心啊?”
魏可滿臉的詫異道:“說我在現場?那怎麽可能!那天下午我就不在鎮上了。晚上?我記得當時坐在車上睡着了,迷迷糊糊的,淩晨時候,唐小姐來了電話。事情重要,我就和其他人分開,往富甯這邊趕。”
魏可不疾不徐,将自己的行程,大緻說了一遍。
這些事,他還真的不怕有人查。
案發現場的證據?張前伍家裏肯定是燒成灰了,能有什麽證據留下來!
果然,等魏可說完,張副局長沉吟良久。
到了這個時候,雖然還有不少問題可以拿出來詢問,然而,作爲一個老警察,張副局長已經可以肯定,自己很難從魏可身上取得實質性突破。
除非,采取刑訊逼供!
但,現在這種情況,他能對魏可采取強硬手段嗎?
在張副局長眼中,他對魏可的感覺,左右搖擺、捉摸不定!
眼前這M甸年輕人,既像一個徹頭徹尾的商人,開口閉口都是生意,但,同時也像一隻狡猾的小狐狸,滑溜地讓人抓不住,這樣年紀就如此鎮定,本身不就是巨大的疑點嗎?
“貌昂先生,最後一個問題!”
“張局您請問。”
“我聽人說,你的身手很厲害,兩個強壯的足球運動員站在你面前,來不及反應就被你打倒!永陵馬頭鎮現場留下的證據顯示,兇手同樣很厲害,現場應當發生了激烈的搏鬥,那麽多人,都失去反抗,被活活燒死!同時我也注意到,你和幾名死者之間,可能有仇!你怎麽看?”
這是一個僞命題。
世界上厲害的人多了,難道說魏可與兇手都厲害,就能懷疑他是兇手?
不過,張副局長也是沒辦法了,他作爲案件的負責人,必須在懷疑和相信之間,選擇一個結論,要麽繼續懷疑魏可,要麽放棄對魏可的懷疑,另外尋找嫌疑人。
這時候,坐在一邊的明霞大師,突然說話了!
“别的事貧道不清楚,但,要說貌昂大師兩天前與人搏鬥,貧道第一個不信!”
咦?這是什麽意思?
張副局長客氣問道:“大師,能不能請您說明白一些?這事很重要!”
明霞大師笑道:“貌昂小友受傷了!我曾給他清理傷口,看得很清楚,傷口在胸部,一處很嚴重的創傷,貧道懷疑那曾是一處緻命傷!而且,受傷時間大約在一個月以内!以這樣的傷勢,強行與人動手,估計貌昂小友就不會坐在這裏,而是躺進搶救室!”
“啊?真有這回事?”
所有人都有些傻眼,就連胡寶強都是如此。
他是知道魏可兩巴掌抽飛兩個球員的,如果重傷之下,都有這種能力,等傷好了,有多牛逼?
魏可卻暗暗松了口氣。
以他的傷勢而言,的确不适合與人打鬥,那天晚上在張前伍家裏,出手的也主要是郝思理,他隻是在旁邊敲敲邊鼓,而且依靠了左手的能力,這是不足與外人道的。
“沒錯,我身上的确有傷。”
魏可坦言道:“現在讓我慢慢走還行,如果激烈運動肯定不行的。半個多月前,我和朋友進山打獵,出了意外。當時一枚手雷碎片擊中胸口,根據醫生的判斷,如果搶救不及時,我就完了!哦,我們那裏屬于緬北,環境亂,打獵用手雷,是沒人管的。”
說話真真假假是最容易疑惑人的。
張副局長、胡寶強等人聽說是緬北,反而更加信了魏可的話。
緬北那地方,有錢的公子哥玩玩手雷,就和國内有人飙車一樣,再正常不過!
“貌昂先生,能讓我看看你身上的傷嗎?”
“當然沒問題!正好,今天一清道長要給我換藥,張局想看就一起來吧。對了,我之所以來青羊觀,最開始的原因,就是讓一清道長給我療傷的。”
誰也沒想到,事情以這樣一種方式收場。
張副局長怎麽說也是老警察,當他看了魏可胸前的傷口,立刻就把嫌疑排除了!
在普通人看來,魏可受了這麽嚴重的傷,又是有錢人家公子,能千裏迢迢跑來國内,已經是玩命了,怎麽可能半夜裏潛入張前伍家裏行兇。
至于說魏可曾經兩巴掌打倒兩個人?
人家不是說了嘛,他天生力氣大,站在原地的情況下,突然動手,還是有威脅力的,你沒看見人家無論走到哪裏,手裏都拄一根拐棍嗎?
“貌昂先生,實在抱歉這次是打擾了。不過,由于程序上的原因,能不能請你暫時不要離開富甯?這件案子太大,我們在程序上不敢馬虎。對于這件事給你帶來的麻煩,我真的很抱歉。”
老外也沒人權啊!
如此一來,豈不是等于被監視居住?
對于這樣的要求,魏可雖然心裏别扭,也隻能捏鼻子認了。
至少他的嫌疑基本被排除,隻要不發生其他意外,永陵警方不會再來找他麻煩,你還想怎樣!
一幫子警察,來得快,去的也幹脆。
“小友,你能不能告訴貧道,永陵的那件案子,到底與你有沒有關聯?”
警察們走了,明霞大師卻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不用猜,小老頭有他自己的判斷,雖然當着外人的面,這位道門的大師級人物,口口聲聲保證說,魏可的傷勢不允許他動手傷人,然而,心裏卻并非那麽想。
“大師,如果我說不是我做的,您信嗎?”
“隻要你說,貧道就信!”
魏可很無語。
果然,姜還是老的辣,明霞大師如此說,等于是在告訴他,人家其實已經懷疑,就是他殺了人!
選擇欺騙這個小老頭嗎?
不!魏可覺得,既然明霞大師問出來了,再去說假話,那也太不仁義。
魏可歎氣道:“大師,不瞞您說!人是我殺的!火也是我放的!假如大師認爲我是惡人,觸犯了這個國家的法律,您完全可以去通知警方。如果大師這樣做了,我絕不對大師您,怨恨一分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