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這就是魏可對于阮明珠的感覺。
從榮禮到隆山的一路,阮明珠坐在副駕駛座上,完全把魏可當作空心氣球,但偶爾魏可瞄一眼她的側臉,就感覺心裏發虛,女人的臉色白的吓人,眼圈卻有點紅,似乎是躲在哪裏哭過。
我去!這個仇結的有點大,以後一定要離她遠遠的。
一路上,汽車裏的氣氛沉悶的吓人。
魏夏當然是不敢亂說話的,司機小李同樣也不敢說話,這讓魏可暗暗作出判斷,阮明珠這女人,在357師的影響力,一定不可小觑。
要知道,李上士是師長派出來的司機,所謂宰相門前七品官,這道理在哪裏都差不多,而李上士都這麽怕阮明珠,别的人肯定更怕,說不得,普通的校級軍官,都是不敢得罪她的。
魏可暗暗苦惱,原本357師就是龍潭虎穴,再加上這個瘋女人,就更危險了。
357師駐地,在隆山市郊區。
魏可還是第一次零距離接觸Y南人民軍的軍營。
水泥砌的大門,大大的紅色五角星的标志,門口有崗哨。
李上士開着吉普車,直接進入大門,崗哨沒有阻攔,而是舉手敬禮。
不料,阮明珠突然發出一聲清冷的命令道:“停車!”
“阮參謀,什麽事?”
李上士有些奇怪,還是立刻停了車。
阮明珠打開車門下車,轉到魏夏那一側的後車門外,隔着車窗,臉上不帶一絲表情道:“把你的武器交給我。”
魏夏轉頭看魏可,見魏可點頭,趕緊把弓箭和砍刀,還有藏在腰裏的匕首,統統取了出來,從車窗遞到阮明珠的手裏,阮明珠伸手接了。
她又冷冷地盯着魏可看,卻不說話。
魏可頭皮一麻,這女人,不會想趁機搜他的身?
“我沒帶武器!”魏可硬着頭皮道。
但,阮明珠一動不動,依舊盯着他,把魏可看得心裏發毛。
沒辦法,魏可彎腰,從靴筒裏摸出匕首,遞過去,尴尬道:“剛才忘了,就一把刀。”
“敗類!”
阮明珠冷冷地吐出兩個字,但還是把目光收了回去。
魏可剛剛松了口氣,就見阮明珠把他的匕首舉起來,對着陽光,仔細地檢查。
“爲什麽刀槽内有血迹?你用這把刀殺人了嗎?”
“……”
“說!你殺過什麽人?”
“……阮中尉!刀上是動物的血,不是人血!我是好人,就是用刀打獵了,打獵不違法吧?”
“壞人都說自己是好人!你這種人我見多了!”
阮明珠冷哼一聲,不過還是放棄了繼續追問,拿着這些武器,向崗哨旁邊的警衛室走。
吉普車上,司機小李低着頭,趴在方向盤上,肩膀一聳一聳的,這小子,顯然是憋得很辛苦,想笑又不敢笑。
魏可擡手抹冷汗。
大爺的!這女人果然是不能得罪。
Y南的軍營裏,竟然給魏可一種分外熟悉的感覺。
這裏是357師的師部所在地,從大門口進來後,吉普車沿着左側一條道路,拐了個彎,很快就開上一條筆直的路,視野開闊了,魏可也就基本上看清了這座軍營的全貌。
标準的四合院式軍營布局。
話說,國内早期的軍營,基本上都是采用這種格局,四四方方,中間是操場,操場的正面是司令部大樓,然後其他小建制的所屬部隊,分門别類,排列在操場的兩側。
眼前這座軍營,就是如此,吉普沿着操場的一側往裏走,另一邊就是營房。
熟悉啊!除了軍人的軍服不同,魏可就像回到了自己的老部隊!
尤其是側前方不遠處,司令部大樓前,高高豎起的旗杆,以及一面迎風飄蕩的紅旗,都讓魏可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隻不過,那不是八一軍旗,而是人民軍軍旗。
“貌昂先生,高師長已經在小會議室等您了,我這就送您過去。”
李上士的話,讓魏可很是疑惑。
按道理來說,請他來Y南的是高吉山,但現在看來,着急要見他的,卻是高吉山的父親。
人民軍的師長,通常是大校級别,高吉山的父親是将軍,估計因爲他是王牌師師長,一位将軍師長,絕對是位高權重的人物,他有什麽理由,對自己兒子一個新交的朋友,如此重視?
況且,魏可連Y南人都不是,是一個外國人!
但,這個問題是沒法問李上士的,人家就算知道,也不能告訴他,隻能見機行事了。
不一會,吉普在司令部大樓的側後方,一幢小樓前停了下來。
有個人,興沖沖從樓前的台階上跑下來。
高吉山。
看見這位高公子,魏可略略放心一些,從對方的表情就能看出,最起碼不是壞事。
“喲!明珠中尉,是你親自去接我兄弟了?這個太榮幸了!明珠中尉,我這兄弟是不是長得很帥?嘿嘿,你肯定猜不到,我兄弟手上的活更帥!等你看到他打槍,肯定要吃驚的!”
高吉山肯定是來接魏可的。
但,這小子一眼看見從副駕駛位置上下來的阮明珠,竟然忘了去找魏可,而是興奮地湊上前,找阮明珠說話,言語中,又是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樣。
魏可在後面看見了,嘴角就露出一絲壞笑。
果然,阮明珠依舊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開口道:“那個敗類是高少的兄弟?高少,請你轉告他,一定不要讓我查到,他做過什麽壞事!”
說罷,阮明珠一扭身,往小樓裏走了。
這女人夠牛叉,師長的兒子,她都敢不給面子!
高吉山的表情立刻僵住了。
這時候,魏可已經帶着魏夏下了車。
高吉山回頭見了魏可,連招呼都沒來得及打,就一把拉住,詫異問道:“貌昂兄弟,這個怎麽回事?東方明珠叫你敗類,你不會得罪這女人了吧?”
東方明珠。
魏可差點被雷倒,作爲一個華夏人,他實在接受不了,一個Y南女人的外号是東方明珠,這個太搞笑了。
“高大哥,我實在是糊塗了,不小心叫了一句小姐,算得罪嗎?”
“你叫她小姐!我說兄弟你……哦算了!還算好,我告訴你,貌昂兄弟,這女人是性冷淡!千萬記得,别和她開那種男女有關的玩笑!一個字都不能說!她外表冷,還是講道理的,你叫她小姐,她肯定知道是誤會。幸虧!你沒說太出格的話,否則,我也不好幫你說話!”
“……”
高吉山,這貨也太不中用了,堂堂師長的兒子,當場被人打臉,就這反應?
話說,性冷淡又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