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可隐隐猜測,肯定是護身符起了作用,她應當隻是受了手雷爆炸的餘震沖擊,再加上護身符的阻擋,才能幸免于難,但這也足夠令人後怕不已。
這丫頭還是在和他較勁呢!
說不得,以後必須禁止她直接上戰場,畢竟戰場是男人的天下,女人,應當站在二線。
但,現在還不是談這些的時候,必須清理戰場,否則,某個沒死透的家夥,對着他們開上一槍,那就冤枉了。
扶着楚紅柳在山壁邊坐好,讓她拿着槍警戒,魏可開始檢查。
火堆附近死了三個,洞口邊死了一個。
還有剛才手雷爆炸的坑洞裏,魏可拖出來一具死屍,原來,那個坑洞很淺,僅有數米深,是個死胡同,這人估計也是慌了,在裏面引爆手雷,結果沒炸死楚紅柳,倒把自己震暈了,被魏可一通亂槍,把胸口打個稀巴爛,死得不能再死。
再加上被魏可殺死那個暗哨。
六個!
居然少了一個。
楚紅柳探頭仔細看看,肯定道:“白小棉!我見過他,那人長得高高壯壯的,下巴兩側胡子很濃!”
壞了,别人都被幹掉,唯獨最主要的白小棉跑了。
也不能說跑了,他應當就躲在附近的洞裏,隻是不知道,這些坑洞有沒有别的出口,魏可他們也不清楚,這裏的坑洞,是不是都和剛才那個一樣。
魏可立刻警覺起來,趕緊把楚紅柳扶到那個安全的洞口處。
兩個人對視一眼,都是眉頭緊鎖。
現在問題難辦了。
假如白小棉就在附近,肯定已經度過了最初的慌亂期,他躲在暗處,隻要魏可敢進入坑洞,白小棉輕輕松松就能開槍把魏可打死,而且自身毫無危險。
即便魏可自持身手強,這種送死的事,也是不能做的。
但,就這麽等着,也不行,萬一坑洞裏有其他出口,就讓白小棉輕松逃脫了。
魏可咬咬牙,從身邊拖過一具屍體,用左手提着,試了試重量,又把手槍抓在右手裏,看向了其中一個洞口。
楚紅柳一把就抱住了他的手臂。
使勁搖頭,堅決道:“不行!除非你把我先打死!要不然,你進第一個,我就進第二個!”
她這是看出來了,魏可想利用屍體作掩護,強行沖進坑洞檢查。
然而,這辦法絕對不夠安全,甚至極度危險。
就在兩個人僵持的時候。
“唧唧!”
雌獾的叫聲又響起來了,這小動物這次不僅是到了魏可的身邊,還用它的小鼻子,來拱魏可的腿。
“咯咯,這小家夥怎麽好像黏上你了?老是圍着你打轉?”
楚紅柳覺得有趣,竟然咯咯笑了起來。
魏可沒好氣道:“這小東西,我真恨不得把它宰了吃肉!你知道嗎?我都摸到暗哨身後了,這東西突然跑出來,把我吓一跳,差點被那暗哨一槍崩了!”
魏可說着,伸手去拍雌獾毛茸茸的小腦袋。
“唧唧!”
雌獾居然不躲,任由魏可拍它,似乎還很享受,晃着腦袋,在魏可的手心裏蹭啊蹭。
“好可愛!它就像一條小狗!”
楚紅柳顯然是羨慕了,也伸出手,想去摸摸雌獾的腦袋。
不料,楚紅柳的手剛剛伸出去,就見原本溫順的雌獾,突然警惕地用它的圓眼珠,狠狠盯着楚紅柳,而且,喉嚨裏發出了一串刺耳的“唧唧”聲,與此同時,似乎連嘴巴邊的三根毛,也支棱起來,就像要發怒一般。
“啊!”楚紅柳吓得趕緊縮手。
這個時候,雌獾的叫聲,明顯就和他們在山梁上聽到的差不多。
刺耳,讓人聽了感覺瘆人。
啪!
魏可甩手就是一巴掌!
這一巴掌,扇在雌獾的小腦門上,力量不輕,把它打得在地上翻了個滾。
“還敢對柳子兇!再兇老子吃了你!要不是你搗亂,壞人能逃掉嗎?你說你要是一條狗,也能有用一點,最起碼能幫我找到那人躲在哪個洞裏!你個沒用的廢物,老子又不需要一條哈巴狗!”
魏可張口就罵。
“唧唧!”
出乎預料的,這雌獾被魏可又打又罵,竟然沒有對他發怒,連叫聲也是輕輕的,而且轉動着小腦袋,又搖搖粗大的尾巴,似乎一副很委屈的模樣。
這一下,就連魏可也覺得奇怪了。
沒道理啊!
這小東西又不是他養的狗,難道說,這個物種天生賤胚,就喜歡被人打罵?
嗖!
很突然地,雌獾的身體一動,以快如閃電般的速度,沖進了一處坑洞!
快!的确是非常快,快的讓魏可二人,以爲是自己眼花了,但仔細看看,那隻雌獾真是不在了,就好像它原本就不在,剛才出現在兩個人眼前的,隻不過是幻覺。
魏可和楚紅柳,交換了一個震驚的眼神。
楚紅柳問道:“這到底是什麽東西?”
魏可搖頭。
他要是知道,就見鬼了,甚至他這時候也有點後怕,要知道,他剛才不僅用手摸了它的頭,還打了它一巴掌,假如雌獾用這種速度向他撲上來,他應當是躲不開的。
這小東西有沒有攻擊力?
野生動物,多少總有點攻擊力吧,再聯想到它那恐怖的叫聲,還有它和七八條大毒蛇對峙的場面,魏可若是認爲,這隻雌獾是溫順的食草動物,他自己都會覺得,自己是個弱智!
“唧唧!”
就在兩個人腦子轉不過彎的時候,從雌獾剛才沖進去的那個坑道裏,傳出了雌獾發怒時的恐怖叫聲。
緊接着,又是啪啪兩聲槍響。
再接下來,一個人的慘叫聲從洞裏傳了出來,這叫聲真的很慘,聽起來都不像是人聲了,就好像平時形容一個人不要命的慘叫,像殺豬一樣,就是那種聲音。
白小棉!
這個時候能在坑道裏的人,除了白小棉,就不會是其他人了。
魏可一下子明白了,那隻雌獾,果真是聽了他的話之後,把自己當作一條狗,進洞去幫他抓白小棉去了,這個想法雖然荒唐,但魏可覺得就是這麽回事。
“在外面等着,我進去看看!”
魏可吩咐一聲,擡腳就往洞裏面跑。
剛剛跑進洞裏,迎面,借着洞口透進來的光線,魏可就看見,有個人影坐在地上,似乎在拼命掙紮,就是這個人在慘叫,而在他身體前面,一團黑乎乎的東西,也在使勁折騰。
魏可沖上去,對着這個人的腦袋,就是一拳。
然後,拖着這個人就出了坑洞。
到了外面,光線亮了,魏可和楚紅柳,同時都是倒吸一口冷氣!
隻見,躺在地上的這個人,下半身全是血迹,一條小腿軟軟地挂着,骨頭已經完全被咬斷,僅僅連着一層皮,這人也不知道是被魏可打暈了,還是疼暈了,反正是暈死過去。
再看跟在魏可身後出來的那團黑乎乎的東西,可不就是雌獾嗎?
“唧唧!”
這隻雌獾繼續讨好地對着魏可叫喚,還伸出猩紅的舌頭,去舔它嘴巴邊沾上的血迹。
我的天!這什麽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