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唐小飛下車後,居然手裏抓了一把匕首。
他紅着眼走上去一頓亂捅,把那四個被魏可打倒的徐一輝的手下,當場全殺了!
魏可看得微微皺眉,這小子下手也挺狠啊。
這時候,唐珍已經一瘸一拐走了回來。
“小魏,魏兄弟,真的是你?我唐珍這不是在做夢吧?幸虧是遇見了你,要不然,我們兄妹兩個,就沒命了!小飛!來給你魏大哥磕頭!”
唐珍依然很狼狽,她不敢相信地盯着魏可,看了又看,似乎有點想哭,但最終還是笑了,這神态立刻就讓魏可回想起,當初她在酒吧裏撩撥自己的一幕,于是也回了一個微笑。
唐小飛上來磕頭,魏可連忙一把拉住。
“珍姐,這是怎麽回事啊?”
“哎!一言難盡!”
唐珍歎口氣,往魏可身上看看,又盯着旁邊的三輪車,面色古怪道:“你一直就在春川,在幫人運菜?珍姐以爲你早就走了。”
魏可笑笑,并沒解釋。
唐珍手扶着汽車,心有餘悸道:“阿彌陀佛!幸虧你沒被徐一輝那個雜種找到,要不然,今天也不會有人來救我和小飛了!”
徐一輝何止是在找魏可!
準确地說,徐一輝是在爲當天打黑拳的事,肆無忌憚進行報複!
最近幾天,魏可再次回到春川後,始終很少出門,哪怕就是賣菜,也隻是在附近固定的一個小區門口,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春川這邊的圈子裏,早已亂成一鍋粥。
話說,徐一輝的報複,來得既快又狠,先是一幫混混持刀闖進唐珍的店裏,見東西就砸,緊接着傳來了消息,有人說,馬剛被人開車撞了,傷勢嚴重,送進醫院不久就咽了氣,死了!
聽到這個消息,就連唐珍也害怕。
這事情根本不用猜,肯定是徐一輝在背後搗鬼,無論是混混砸場子,還是馬剛被撞,都是徐一輝讓人幹的,所以,唐珍立刻把酒吧關門,然後托人找關系擺平此事。
不料,又有消息傳來,徐一輝讓人帶話給唐珍,要求她親自過去“服侍”徐一輝,并且以後一直聽命于他,否則的話,她們唐家姐弟二人,别想活着離開春川!
成爲徐一輝的玩物,唐珍是死活也不會同意!
萬般無奈之下,唐珍想帶着弟弟唐小飛逃命,幹脆離開春川,躲開徐一輝的糾纏,卻爲時已晚,酒吧附近已經被徐一輝的人牢牢盯上。
唐珍也是個聰明人,一邊假意找人向徐一輝求情,要求給她幾天考慮的時間,一邊不動聲色等待機會,直到今天淩晨,她們逃了出來,臨上車的時候,唐小飛被人砍了一刀,但總算還好,兩個人順利開車沖出了市區。
于是,就有了姐弟倆巧遇魏可的一幕。
“王八蛋!還有沒有王法了!”
魏可氣得咬牙切齒。
假如不是親眼所見,有人開車持刀追殺唐珍姐弟,他真的不敢相信徐一輝如此瘋狂,然而,事實就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唐小飛的傷口還在流血,四個持刀的混混更是在地上躺着。
“魏兄弟,要不你和我們一起走吧!這春川,你最好也不要留了!”
唐珍出神地看着魏可,顯然很希望看見魏可點頭。
走?
魏可又不傻,他當然知道自己很危險,就連馬剛都遭難了,何況是他,假如不是他運氣好,估計早就麻煩纏身,說不準也會有人拿着刀來追殺他。
但,就這麽走了,他和蘇映雪的約定呢?
他魏可是個講信用的人,雖說蘇映雪其實并沒給他錢,隻不過,那不是蘇映雪本身想騙他,而是她媽媽從中搗亂,這就不同,他若就這樣走了,心裏會過意不去。
再說了,徐一輝的人還沒找到他,或許等一個月期滿,他依然安全無事,也是可能的。
“珍姐,我在春川還有點事,就不和你一起走了。”
“那……也好,你等着!”
唐珍很是失望,卻也沒有強求。
她轉身去了自己那輛車上,拎下來一隻手提箱,打開,裏面是滿滿的一箱錢。
“魏兄弟,這次我和小飛走的匆忙,就帶了這一箱子錢,五十萬。這樣吧,我和小飛拿十萬路費,其餘四十萬,就是你的了!日後我唐珍要是有緣和你再見,定要報答今天的救命大恩!”
豪爽!
就連魏可也暗暗吃驚,如此有氣魄的人,還是個女人,真是少見。
要知道,唐珍姐弟此刻是逃難,原本的身家都丢了,這箱錢是唯一的救命錢,她卻肯拿出一大半送給魏可,這份決心,不是一般人能下定的。
“珍姐,我魏可明人不說暗話,現在手頭剛好缺錢,就拿你兩萬塊,其餘的請珍姐收回去。他日要是有緣再見,我們就是朋友了!朋友相交,談什麽救命之恩,出手相助,那是本分!”
“魏可……原來你叫魏可。”
唐珍念叨兩遍,臉上泛起一絲苦澀。
“魏可兄弟,你是我見過的最佩服的男人。要不是珍姐已經是殘花敗柳,說不得,我就破開這張臉皮,跟定在你身邊,不走了!哎,誰讓我的命不好。”
魏可聽得目瞪口袋。
唐珍卻是已經恢複了幾分往日的神采,向魏可一拱手道:“是姐姐矯情了!魏可兄弟,咱們就此别過,你自己要小心!後會有期!小飛,咱們走!”
果然是個女中英傑。
魏可暗暗贊歎,即便就是男人中,又有幾個人能行事如此幹脆果斷的,這是真性情,不做作,不虛僞。
唐珍姐弟就這麽走了,臨走的時候,再沒和魏可說一個字的客氣話。
魏可一點也不在意。
從本質上說,他和唐珍是一類人,所以他能理解唐珍的想法。
她并不是在責怪他不願陪着她一起走,而是認爲,與其婆婆媽媽道别,不如把感激之情留在心裏,這是救命之恩,好話說的再多,管什麽用?
“哥,我們也走嗎?”
小猴在旁邊發問,還小心地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那四個死人。
人死了,就是死屍,再加上唐小飛那一頓亂刀,把現場弄得到處鮮血淋淋,很是恐怖,小猴畢竟是個孩子,有點害怕也很正常,他的臉上都是緊張的神情。
“猴子,你到車上坐着等我一會。”
唐珍就這麽走了,魏可還是需要清理現場的。
他把汽車油箱裏的油弄出來,把車裏車外都灑上一遍,還有那四個人身上頭上,以及地上有血迹的地方,也都仔細澆了汽油。
轟!
一把大火燒起來,在清晨的蒙蒙霧氣裏,就像一個漂亮的大火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