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騎勁馬飛抄着小道從旁沖了過來,馬沒到,人便高聲暴喝了起來,突然之下,吓得旁邊那些江湖人猛的一跳。
“徐長老,何事大駕光臨?”目睹來人樣貌,傳功、執法兩位長老俱是站了起來,異口同聲的問道,語氣中帶着的恭敬誰都聽得出來。
那旁邊的丐幫諸人一聽是徐長老皆是一驚,這老家夥可是現在丐幫僅存的資曆最老的功臣了,以前汪幫主還在的時候都得尊他一聲“師伯”,可想而知他的地位有多高了,雖然已經退隐,可丐幫裏沒一個不賣他的面子的。
作爲汪劍通的衣缽傳人,喬峰自然也跟汪劍通一樣尊崇徐長老,雖然心中有些不滿徐長老當衆叫停自己,但還是恭恭敬敬的走上前去,施了一禮,道:“徐長老安好!”跟着攤開手掌,将紙團送到徐長老面前。
那徐長老道了聲“得罪了”便想伸手去取那蠟丸,卻不料一陣疾風刮過,喬峰手上的蠟丸已是蹤影全無。
“誰?!”徐長老驚的駭然跳了開來,左右探詢起來,雖然沒看得清楚,但是憑直覺,他能感覺出來剛才那不是風,而是人。
“嘿嘿,既然是軍情大事,爲何我大哥就不能看?”林天攤開手掌,上面靜躺着的,郝然就是剛才徐長老想要的臘丸。
這厮武功怎生這麽厲害?他什麽時候去搶了人家的蠟丸的?一衆江湖人士都不禁倒吸了口涼氣。
“二弟,你...”喬峰很是不解的看向林天,鬧不明白爲何他要去搶那蠟丸。
“你是什麽人,敢管我丐幫内政!”一向習慣了被人仰視的徐長老很是不忿這麽個在他看來毛都還沒長齊小娃娃,當下很是生氣的問道。
無視掉徐長老似乎要吃人的眼神,林天緊緊的盯着喬峰:“大哥,相信兄弟不?”
“相信,可...”喬峰有些犯難,自己是相信啊,可是這二弟畢竟不是丐幫中人啊。
“相信就行了,你别說話,兄弟不會害你的。”林天不容分說的打斷了喬峰的話,轉而看向那被晾在一旁的徐長老,不冷不熱的朝他一擡手,問道:“想必這位便是當年名震江湖的徐長老了是吧?在下當真仰慕已久了。”
看着林天那氣人的樣子,徐長老冷哼了一聲,不屑的道:“不敢當!區區正是徐某人。”
呸,我仰慕你個老糊塗才怪!看着那徐長老不可一世的樣子,林天口風一變,帶着責問的口氣喝問道:“我兄弟他現在貴爲丐幫一幫之主,都不可以看軍情大事,敢問一句,難道你這麽個丐幫的‘前’長老如何就可以了?”任誰都能聽出林天咬得特别響亮的“前”字的口氣了。
“你...”徐長老不禁氣結,本以爲自己這麽個資曆超老的前長老出場會起到作用,不成想卻遇上這麽個半點尊老意識都欠奉的無賴,當即老羞成怒的一甩那本已經很是破爛的衣秀,憤憤的重複道:“你是什麽人,爲什麽幹預我丐幫的内政?”
林天很是玩味的看了看徐長老,笑道:“我乃現任丐幫幫主喬峰的結義二弟,也算是半個丐幫弟子了,論起關系來,應該不算是外人,起碼不輸于你這個所謂的丐幫‘前’長老,至于幹預内政,這可從何說起呢?嘿嘿。”
“把蠟丸還來!”徐長老看到林天這無賴不上鈎,當即有反臉的傾向,幾近暴走的邊緣,伸出手來,惡狠狠的朝林天索要。
林天把玩了下手中的那個分量輕巧的蠟丸,沒有理會徐長老的要求,反問道:“徐長老是吧,你說你這麽個已經退隐了的丐幫長老好端端的要這蠟丸幹什麽來着,須知這乃軍事密報,閑雜人等可是不可以随便看的喲,莫非,你是别國派來的探子?”
“胡說八道!”徐長老那裏料到林天會反咬一口,想要說些什麽卻是十分的氣急,一股氣即刻就岔了開來,傳說中的老年哮喘病立刻就發作,當場狠命的咳嗽起來。
王語嫣很是不忍的拉着林天的衣秀,悄悄的說道:“林大哥,人家都一大把年紀了你還這樣氣他,你也太...那個了吧?”
林天很是無奈的攤了下手,涎着臉答道:“我又不是故意的,都是他自己心理素質素質不行,怪不得我。”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讓那還在咳嗽中的徐長老聽到,更是把他氣得脖子通紅,猛聲咳嗽不已。
就在這時,官道上再次響起清脆的馬蹄聲,兩匹快馬急速的自林外奔馳了進來。
就在衆人猜疑來人的身份的時候,兩匹馬上的人都翻身落了下來,其中一人是個高不及五尺的矮個老翁,另一個則是個長得如同男子般高大的老太婆,兩人下馬之後站在一起的樣子,讓好些江湖人士都忍不住低聲竊笑了起來,絕配啊看清來人的樣子,喬峰走了過去迎接,抱拳說道:“太行山沖霄洞譚公、譚婆賢伉俪駕到,有失遠迎,喬峰這裏謝過。”幫主都行禮了,先面做小弟的六位長老自然也是齊齊上前施禮。
那譚婆走到喬峰面前,好奇的打量着喬峰胸前的那幾柄刀子,笑道:“喬幫主,你這是玩的那門雜技啊?好端端的在自己胸口上插這幾把玩意幹嘛?”說着,伸手就拔了喬峰右肩的一把短刀出來。
“不要”喬峰連忙叫到,林天特地點了自己穴道爲的就是不讓傷口流血,這譚婆這麽一拔,豈不是讓傷口爆了開來,下意識的就叫了出來。
譚婆“哦”了一聲,又把短刀順着原來的位置插了回去,直把喬峰痛得個半死,心下哀歎不已,可别弄成了自殘不死被這老太婆弄死了就不值得了。
“去去去,你一上來就亂搞。”譚公看到譚婆亂來,當即撥開了她,走到喬峰面前,伸手飛快的在喬峰胸口上連連點了好幾個大穴,然後才把喬峰身上的短刀全部拔拉了下來,同時自懷中取出一隻小藥盒,打開盒蓋,伸指沾些藥膏,抹在喬峰肩頭。那藥膏一經塗上傷口,那本來還在汩汩冒血的傷口便立即停了血,看得林天不禁暗暗咋舌不已,這古代的金創藥還真的夠神奇的,看來得想個法子弄到金創藥的方子才行,最好是那譚公手上的那種傷藥的方子。
譚婆那惡搞般的行爲,直看得王語嫣和阿朱、阿碧三女咯咯亂笑不已。直把譚婆笑得像個小姑娘一樣,很不好意思的躲到了譚公後面。
看到自己丈夫已然幫喬峰止血完畢,好奇心依然如同年輕人一樣旺盛的譚婆忍不住問道:“喬幫主,世上有誰這麽大膽,竟敢用刀子傷你?”
感覺到傷口似乎有些麻癢,喬峰輕撓了下胸口,笑道:“沒人刺我,是我自己刺的。”
譚婆奇道:“爲什麽自己刺自己?活得不耐煩了麽?”
喬峰耐心的爲這位好奇心濃重的老婆婆解釋道:“沒事,你看,這不天氣挺熱的嘛,我這一身粗皮厚肉的,放點血全當消火,舒服着呢。”
“哦,原來是這樣啊,老頭子,你這幾天不是老跟我唠叨說你有點上火了嗎?回頭你也學人家喬幫主那樣刺上兩刀就行了。”那譚婆很是關心的對譚公說道。
譚公滿頭黑線的說不出話,對這個相處了幾十年的老太婆,他實在是相當無語的很了。而喬峰與及其他人都是一陣惡寒,這老太婆還真的有點變态呐話說那四個參與了犯事的長老卻笑不出來,想到先前自己等人的行爲,喬峰此舉無非是在别人面前隐瞞自己的罪行,心下都是暗暗感激不已。
就在衆人正在爲譚婆那驚人語錄惡寒之際,一騎毛驢載着個人闖了進來。此人不用說大家也是知道他的了,無非就是原著中的那個長得不帥卻癡情得要死的趙錢孫了。
喬峰不認識此人,自然也沒什麽話頭可說,任由他們三個在那裏感情糾葛去了。
林天也懶得去看他們三個那亂七八糟的感情戲,自得其樂地跟王語嫣打情罵俏去了。
不多時,林外再次闖進來六匹健馬,爲首之人乃是個方面大耳的中年人,入得林内,見到吳長風率先走了過去與吳長風打起了招呼,卻讓吳長風很是尴尬。
這“太行山鐵面判官單正”乃是江湖上挂着響當當的正派人物名頭的多事之人,見到什麽不平都要插手一翻,平素與吳長風是沒什麽交情的,此刻居然主動的跟吳長風打起了招呼,倒讓吳長風不由自主的匪夷猜測起來,莫不是自己剛才所做的叛幫行爲他知道了想要來管上一管?
想及此處,内心也不由得惴惴不安起來,生怕這個家夥借着武林正道的名頭來搞臭自己,當下也是強撐起笑臉來跟他打招呼。
跟吳成風打完招呼,單正朝着喬峰一抱拳,朗聲說道:“喬幫主,單正不請自來,打擾了!”
喬峰知道這單正在武林中聲望很高,勢力也不小,整個太行山幾乎可以說是由他們單家說了算,就連官府都得給他們幾分面子,初次見到,自然知道要打好關系了,當即朝單正抱拳道:“若知單老前輩大駕光臨,早該遠迎才是。”
沒等單正回話,一旁的趙錢孫即時怪裏怪氣的叫道:“好哇,喬幫主,他鐵面判官來了你就該遠迎,我鐵屁股判官你就不該遠迎了?”這話雖說是面向喬峰而說,可誰都聽得出來這分明是朝着單正去的,使的那些江湖豪傑都是一陣哈哈哈大笑,也不知這趙錢孫跟單正有什麽過節,一上來就跟單正擡杠。
單正自付乃是個文化人,不想與他一般見識,随假意裝作沒聽見,倒是他身後那幾個壯得堪比老外的那五個兒子怒氣勃發,想要說些什麽,卻看到自己父親都不說些什麽,隻得将一股氣給憋了下來,很是不滿的看向喬峰,那意思分明就是說:你喬峰身爲地主,就是這麽待客的嗎?
接觸到單正那幾個兒子的眼神,喬峰心裏很不是味道,什麽玩意嘛?真把自己當得了不起了,你單家也就那麽個二百來号人,我丐幫一個分舵的人都比你要多得多,你們跟我牛什麽?可爲了丐幫的臉面,也不好放任那騎驢客的言語,當下朝單正抱拳道:“未知單老爺子是否與這位前輩相識,還請單老前輩引見引見一翻,以免喬某失了禮數。”喬峰一翻話,無疑在告訴大家,這趙錢孫我可不認識,他得罪你你去找他好了,與我無關。
那單正剛要說話,趙錢孫卻已經搶先幫他說了:“不用他引見,不用他引見,我姓雙,名歪,外号叫作‘鐵屁股判官’。”
聽到這分明是挑釁的話,饒是單正修養功夫再好也忍不住勃然大怒起來:“他奶奶的,真把老子當泥人了不是?當真由你捏來捏去的不是?有種,等此間事了,我在太行山掃榻相迎,了結這梁子!”
趙錢孫白眼一翻,不屑的道:“怕你不成,我趙錢孫最看不慣你這種假仁假義的家夥,此間事了,定當向你太行山單家讨教讨教一翻,哼哼,随即藐視的轉過頭去。
原來這嚣張的家夥叫做趙錢孫啊,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多半怕是假的的吧,哪有人名字是三個姓的?喬峰恍然大悟的想到,但卻沒有上前去阻止,你們盡管打,與我丐幫無關,嘿嘿,當即學着林天那樣,抱着膀子看好戲。
“你!”看到父親受辱,那單正幾個兒子都是氣得差點吐血,伸手按在刀柄之上,隻等父親一聲令下便要上前去砍碎這雜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