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島主以你的身份如此爲難一個晚輩,若是傳到江湖上的話,恐怕會引起江湖通道的笑話。況且你和洪幫主乃是多年好友,犯不着爲了這點事影響你們之間的交情。我看不如就這樣吧,不如你找個傳人讓他和郭兄弟比試一場,無論輸赢兩方的恩怨就此了解如何!”林天思考了一會後說道。
林天的這個提議絕對是說到黃藥師的痛楚了,想黃藥師門下陳梅曲陸四大弟子當年就已經是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了,若不是陳玄風和梅超風偷了九陰真經的話,他這幾個徒弟的成就絕對不在全真七子之下。不過正是因爲陳玄風和梅超風偷了九陰真經,連累黃藥師的夫人爲了再寫出一本九陰真經心裏衰竭而死。黃藥師一氣之下把門下弟子的退全部打斷,現在黃藥師門下哪裏還有什麽弟子!真正能上場的也就隻有梅超風這一人了,但梅超風的雙眼已瞎,郭靖已經找到了戰勝梅超風的方法,讓梅超風出戰的話無疑是自取其辱。這讓黃藥師怎麽能開心得起來呢。
黃藥師雖然被林天說中了痛楚,但以他的自負,既然林天已經畫下道來他要是不借着顯得就有些沒面子了。但要是同意的話,明知道是輸的賭局黃藥師可沒有那麽笨的答應下來。
林天在說完自己的這個想法之後,偷偷的給黃蓉打了一個手勢,黃蓉看到林天的手勢之後,直接跳了出來好像很生氣的指着林天說道“自大狂你什麽意思啊,你明知道我爹爹門下弟子全都身患頑疾,又都不在身邊。你卻要和我爹爹定下這麽一個賭約,你這不是故意要看我爹爹笑話嗎!”
“小蓉兒你這麽說可就是誤會我了,雖然我有心偏袒郭兄弟,但若真讓你爹爹的這個傳人和郭兄弟切磋的話,我還真有些替郭兄弟擔心呢!”林天笑了笑後說道“你作爲你爹爹的女兒,難道不算是你爹爹的傳人嗎!郭兄弟的武功基本上你都見過了,但你爹爹傳給你的絕學郭兄弟可沒見過啊,你說要是你們兩交手的話,誰的赢面更大一些呢!”
黃藥師聽到林天這麽說後,也不由得眼前一亮,黃蓉的資質沒有誰比他這個當爹的更了解了,隻不過這丫頭平時貪玩,又不肯下苦功。黃藥師又就這麽一個寶貝女兒,也不願爲難她。哪怕是如此黃蓉的功夫在同齡人之中也已經是難得的高手了。剛剛看黃蓉能沖破自己點的穴道,這說明黃蓉這段時間必有奇遇功力大進。想要赢得郭靖的話也不算是什麽難事。
“蓉兒你就去給我好好的教訓一下這小子,讓他知道我桃花島的門人不是那麽好欺負的!”黃藥師對着黃蓉說道。
黃蓉聽到林天的話後也不由的眼前一亮,若是真的由她來和郭靖動手的話,黃蓉有信心兩人打的漂漂亮亮的,還不分勝負,這樣一來隻要黃藥師氣消了,也就算是度過今日的難關了。
黃蓉臉上浮現的這一絲歡喜很不巧被黃藥師給看到了、黃藥師本來對林天的這個提議很心動的,不過此事看到黃蓉歡喜的樣子後,心下不由得有是一氣,于是瞪着黃蓉說道“如果你要是故意放水輸給了這個傻小子的話,那就别怪我親自動手爲玄風報仇了!”
黃蓉聽到黃藥師的話後,臉色不由的拉了下來。在腦海中不停的想着各種各樣的辦法。
“今日我郭兄弟已經和梅超風大戰了一場,功力消耗的比較巨大,此時和小蓉兒動手的話,對我郭兄弟來說太不公平了。我相信黃島主也絕對不屑占這樣的便宜的。不如我們今日就到此爲止吧。一個月後,我和郭兄弟必然親上桃花島完成這次的賭約,不知黃島主一下如何!”林天微笑着看着黃藥師說道。
黃藥師狠狠的瞪了林天一眼後說道“就讓這個臭小子多活一個月,蓉兒你收拾一下,我們現在就回桃花島。”
黃藥師要帶黃蓉回桃花島這一來是不想讓黃蓉在和郭靖這傻小子有什麽接觸,二來也是想讓趁這段時間好好的督促一下黃蓉習武。今日他碰到林天之後,終于意識到了一件事。縱然他武功蓋世,當時難逢敵手,但門下的弟子卻全都毀在了他自己的手中,換句話說黃藥師這一身所學現在算是後繼無人了。看看郭靖吧,雖然傻了點,但也被洪七公收爲衣缽弟子了,要不然洪七公也不會把降龍十八掌傳給他。可自己這邊卻沒有什麽像樣的弟子,黃藥師一聲自負無比,他可不想聽到别人說他後繼無人。所以也打算把黃蓉帶回桃花島去督促黃蓉練武。
“我不回去!”黃蓉聽到黃藥師的話後撒嬌說道。
黃藥師聽到黃蓉的話後,臉色再一次拉了下來,倒是林天反應很快,笑着打圓場說道“今日天色已經不早了。黃島主不比着急離去,林天正好也有些事情想要向黃島主請教,不如就在陸莊主這裏借宿一夜,明日一早在行離去吧!”
黃蓉本來聽到了林天的話後,臉上浮現出了一絲歡喜,在黃蓉看來,隻要今夜在歸雲莊住宿,那她就有機會逃跑。隻要成功的從他父親黃藥師的手裏逃出來,那黃藥師想要在找到自己哪有那麽容易,大不了在化妝成小乞丐就是了。可惜黃藥師實在是太了解自己的女兒了。他知道要是今天晚上住在歸雲莊的話,那黃蓉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逃跑。雖然黃藥師很想留在歸雲莊,一來是和陸乘風這個弟子相距一下,二來也是想要找機會弄明白自己心中的疑問,比如林天的九陰真經到底是從哪裏學來的。可在他看到黃蓉臉上那閃過的歡喜之色後,黃藥師把所有事情都抛到腦後了。
“我的事情什麽時候需要别人來幫我做主了,我說馬上走,就馬上走!”黃藥師厲聲說道。
黃蓉見黃藥師這是一點機會都不給她啊,氣的不由直跺腳。緊接着隻見黃藥師身形一閃,抓着黃蓉運起輕功離開了歸雲莊。
衆人都沒有想到這黃藥師竟然真的是說走就走,這讓衆人呆了半晌後,郭靖回過神來後看着林天問道
“林大哥,蓉兒她不會有事吧!”
“放心吧,黃藥師雖然看起來蠻不講理十分霸道,但實際上并非是不講道理之人。小蓉兒是他唯一的女兒,正是他的心頭肉,他又怎麽會爲難小蓉兒呢!”林天笑着說道“今日之局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了,他和我大戰了這麽久都沒有擊敗我,本來就憋了一肚子氣。加上看到女兒心有所屬,感覺自己最寶貝的東西被人偷走了。心頭自然窩火,隻要小蓉兒和他離開,過段時間等他的氣火全消之後,我們在上島去,就算是會被爲難一番,最起碼也比今日的局勢要強啊!”
在場衆人聽到林天的話後,也算是明白了林天的真正意圖。而郭靖則陷入了沉思之中。
陸乘風回過神來後對衆人說道“請各位到後堂稍息。”
梅超風哈哈一笑,雙袖揮起,已反躍出丈餘之外,轉身也沒入了黑暗之中。
陸乘風叫道“梅師姊,把你弟子帶走罷。”黑暗中沉寂無聲,梅超風早已去遠。
衆人回到了後退之後,才發現那裘大忽悠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跑了。倒是楊康站在那裏被點中穴道,動彈不得,隻有兩顆眼珠光溜溜的轉動。
陸乘風道“我答應過你師父,放了你去。”
瞧他被點中了穴道的情形不是本門手法,自己雖能替他解穴,但對點穴之人卻有不敬,正要出言詢問,朱聰過來在楊康腰裏捏了幾把,又在他背上輕拍數掌,解開了他穴道。陸乘風心想“這人手上功夫真是了得。楊康武功不弱,未見他還得一招半式,就被點了。”其實若是當真動手,朱聰還真就未必是楊康的對手,隻是大廳倒塌時亂成一團,楊康又牽着那姓段的武官,朱聰最善于乘人分心之際攻人虛隙,是以出手即中。
朱聰道“這位是甚麽官兒,你也帶了走罷。”又給那武官解了穴道。
那武官自分必死,聽得竟能獲釋,喜出望外,忙躬身說道“大……大英雄活命之恩,卑……卑職段天德終身不忘。各位若去京師耍子,小将自當盡心招待...”
郭靖聽了“段天德”三字,耳中嗡的一震,顫聲道“你……你叫段天德?”
段天德道“正是,小英雄有何見教?”
郭靖道“十八年前,你可是在臨安當武官麽?”
段天德道:“是啊,小英雄怎麽知道?”
郭靖向段天德從上瞧到下,又從下瞧到上,始終一言不發,段天德隻是陪笑。過了好半晌,郭靖轉頭向陸乘風道“陸莊主,在下要借寶莊後廳一用。”
陸乘風道“當得,當得。”郭靖挽了段天德的手臂,大踏步向後走去。
江南六怪個個喜動顔色,心想天網恢恢,竟在這裏撞見這惡賊,若不是他自道姓名,哪裏知道當年七兄妹萬裏追蹤的就是此人?陸乘風父子與完顔康卻不知郭靖的用意,都跟在他的身後,走向後廳。家丁掌上燭火。
郭靖道“煩借紙筆一用。”家丁應了取來。
郭靖對朱聰道“二師父,請你書寫先父的靈位。”
朱聰提筆在白紙上寫了“郭義士嘯天之靈位”八個大字,供在桌子正中。段天德還道來到後廳,多半是要吃消夜點心,及見到郭嘯天的名字,隻吓得魂飛天外,一轉頭,見到韓寶駒矮矮胖胖的身材,驚上加驚,把一泡尿全撒在褲裆之中。當日他帶了郭靖的母親一路逃向北方,江南六怪在後追趕,在旅店的門縫之中,他曾偷瞧過韓寶駒幾眼,這人矮胖怪異的身材最是難忘。适才在大廳上相見,隻因自己心中驚魂不定,未曾留意别人,這時燭光下瞧得明白,不知如何是好,隻是瑟瑟發抖。
郭靖喝道“你要痛痛快快的死呢,還是喜歡零零碎碎的先受點折磨?”
段天德到了這個地步,哪裏還敢隐瞞,隻盼推委罪責說道“你老太爺郭義士不幸喪命,雖跟小的有一點兒幹系,不過...不過小的是受了上命差遣,概不由己。”
郭靖喝道“誰差你了?誰派你來我爹爹,快說,快說。”
段天德道“那是大金國的六太子完顔洪烈六王爺。”
楊康驚道“你說甚麽?”
段天德隻盼多拉一個人落水,把自己的罪名減輕些,于是原原本本的将當日完顔洪烈怎樣看中了楊鐵心的妻子包氏、怎樣與宋朝官府串通、命官兵到牛家村去殺害楊郭二人,怎樣假裝見義勇爲、殺出來将包氏救去,自己又怎樣逃到燕京,卻被金兵拉夫拉到蒙古,怎樣在亂軍中與郭靖之母失散,怎樣逃回臨安,此後一路升官等情由,詳詳細細的說了,說罷雙膝跪地,向郭靖道“郭英雄,郭大人,這事實在不能怪小的。當年見到你老太爺威風凜凜,相貌堂堂,原是決意要手下留情,還想跟他交個朋友,隻不過...隻不過...小人是個小小官兒,委實自己做不了主,空有愛慕之心,好生之德...小人名叫段天德,這上天好生之德的道理,小人自幼兒就明白的...”瞥眼見到郭靖臉色鐵青,絲毫不爲自己言語所動,當即跪倒,在郭嘯天靈前連連叩頭叫道
“郭老爺,你在天之靈要明白,害你的仇人是人家六太子完顔洪烈,是他這個畜生,可不是我這蝼蟻也不如的東西。你公子爺今日長得這麽英俊,你在天之靈也必歡喜,你老人家保佑,讓他饒了小人一條狗命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