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立功,之前的擔心都被壓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莫名的激動,誰不想立功啊,原本大家都是草台班子,等戰勝敵人,就成了名副其實的正規部隊,所有人的身份自然水漲船高,而那些反正的僞軍和後加入的吳部,以後也名正言順,沒人對他們指指點點了。
這麽一說,擔任警戒的自然盡心盡責,休息的也主動拿起鎬鍬,認真開挖保命之所,隻有趙虎暗中歎了口氣:“表面看起來不錯,就是不知能不能堅持下去,當然,要能撐住,以後這支部隊就是一支鐵軍!看來又得動動手指,在中途補充物資了,小鬼子,别看你們人多,咱今天給你們上上課,讓你們見識一下,什麽叫胡亂射擊的槍林彈雨!”
南路日僞軍一到河邊就傻了,這特麽啥陣形,沒見過啊!
南路日軍指揮,獨立第一步兵旅團第三聯隊隊副,安達三十一,一個很自負的年輕軍官,遇到這種情況也束手無策,揮手招來治安軍何營長何大瘤子:“你的,知道土八路這是耍的什麽的詭計?”
何營長伸手摸了摸腦後的肉瘤,眼珠連轉之下開始巧舌如簧:“安達聯隊長!”
“副的!”
“嗯,是這樣的,聯隊長閣下,我觀土八路這種陣法,是爲玄武陣,所謂左青龍右白虎,南玄武北朱雀……”
安達被他搖頭晃腦給搞得不甚其煩,皺眉道:“說重點!”
“啊哈,重點張口就來,閣下你看,這繡針河河面寬闊,兩岸又是沼澤陷地,所以土八路才把對面的青蘆葦割成一個個條狀陣地,你看他們用蘆葦做成密密麻麻的真假射擊點,就是打算用此陣阻止我軍進攻,所以對付這種玄武陣法,說難也難,說簡單更簡單……”
“那你就說簡單的!”
聽到安達語氣不善,何大瘤腦袋一縮,趕緊挑重點:“簡單的方法就是等,要麽等蘆葦長高,對方無法射擊,要麽等發黃,屆時以火攻之……”
安達差點氣瘋了,他扶刀大吼道:“你不知道現在的情況嗎?我們一分鍾都不想等,快快的想出辦法,否則我割掉你的瘤子!”
“别,千萬别,這個一割就沒命了,安達長官,眼下土八路采用烏龜戰術,的确很難下手啊,爲今之計,隻有激怒他們出擊,或吸引他們的火力點,而後定點清除,除此之外别無他法啊!”
“那你就用你們的國罵,激他們出現,如果不行,就由你們治安軍出擊,引出對方火力點!”
看到安達離去,何大瘤狠狠給了自己一耳光:“啊呸,我這張烏鴉嘴啊,沒事出什麽馊點子,到最後馊到自己頭上了,這該怎麽辦哦?”
安達可是狠人,才不管你平時有多孝敬,該讓你送死那是眼都不眨,還命令機槍兵督戰,害得一幫僞軍膽戰心驚的端着槍,慢慢爬上木船,誰都明白,這上船容易下船難啊,眼下八路一槍不發,是在等他們下船呢,那一片片蘆葦蕩中,全特麽踩一腳陷半尺的濕沙地,到時就完全是去送死,想跑都跑不掉!
“我說哥幾個,這麽個死法不值當啊,小鬼子回回拿我們當炮灰,這次更是趕盡殺絕,一點活路都不留了啊!”
“那你有什麽辦法?”
其他人自然也不想死,隻好湊到一起讨論起來。
剛才說話的大胡子猛地一瞪眼:“要我說,不如趁亂跑了,現在這麽多船,亂起來小日本肯定顧不上我們!”
“可他們有機槍瞄着呢,跑路要死人的!”
“你下了船就不死了?晚幾分鍾有區别嗎?”
“可這船又不大,我們就算都去了左弦,日軍的機槍還是會掃到的!”
大胡子一伸手,摸出一把火柴,按數掰斷了一半,握在手中道:“是死是活由老天決定吧!”
很快,除了駕船的民夫外,每個人都抽了一根,抽到長的暗中松口氣,抽到短的哭喪着臉自認倒黴,而後,船夫在大槍的逼迫下,扭轉船頭,直接向東駛去!
令大胡子軍官沒想到的是,期待中的慌亂并沒有出現,所有船隻跟商量好似的,齊齊掉轉了船頭,而且一些木船上還有人向右岸開槍!
“哪尼?什麽情況?豬肉瘤,你的,死啦死啦的!機槍,掃射!”
安達果然實現了願望,一刀削掉了令他惡心萬分的肉瘤,而後,所有前線機槍都開始向河内掃射!
好在由于河岸地濕,許多重機槍還在固定陣地,隻有二十多挺輕機槍參與了射擊,六點五友坂彈的穿透率畢竟不如重機槍,盡管打得木屑紛飛、血迹四濺,還是讓好一部分僞軍逃得性命,等那些重機槍和擲彈筒就位時,大部分木船早已順流而下,逃入大海!
“八嘎,豬頭,全是笨蛋,豬肉瘤,你怎麽還沒死?”
何大瘤子也很納悶,他捂着出血不多的後頸道:“這是太君的刀法好,一刀解決了我多年的累贅,謝謝太君,謝謝太君!”
“你也别謝我了,趕緊帶你的人去給我找船,你隻有半天時間,要是找不到,我就砍掉你另一個頭,木村,你帶人監視!”
何大瘤感到天旋地轉,這個安達野獸砍人砍出瘾來了,自己這顆頭能不能保住還真是個問題,可兩岸的船早就搜空了,一時間到哪找去啊,還不如在那個木頭腦袋的木村身上下功夫呢。
那邊何無瘤準備放倒木村,這邊五十九師團主力兩大隊的隊長三浦也是一個腦袋兩個大,這該死的陣地,越看越像個大烏龜,發明這個陣地的家夥應該拖出去千刀萬剮,有這麽無賴的嗎?好好的對射不幹,非把射擊口都對着南岸沿線?這擺明了就是想當縮頭烏龜,沒有一絲進取精神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