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點附近的日軍全被沖擊波吹離原地,身體在半空中就被紮成了一個個銅刺猬,離得遠的也沒能幸免,亂舞的銅殼可不管官職的大小,隻要能紮得動,都給他們來個強行美容。
一個伍長鼻子中間被插上一枚彈殼,頓時血流滿面,他想捂卻捂不住,這東西還有一大截露在外面呢。
耳中慘号不住傳來,轉頭一看,得,他還不算最慘的,身邊一個新兵左眼被一枚彈殼打爆,正雙手捂臉在地上翻滾着,那叫出的聲音跟鄉下殺豬有得一拼!
寺内大佐抓狂了,眼看前線部隊已快沖上山坡,就象有人摘蘋果,眼看手指就要夠到時,結果梯子卻被對方給炸了!
這特釀的是不讓人有活路啊!東拼西湊搞上去的兩百多兵力,僅這一次爆炸就消耗掉三分之一,其中還有許多正躺在山腳死活不知,吓得後面的士兵也都停止了步伐,根本不敢靠近,因爲誰也不知道上面還有多少這種特級大餅,要是再給大家賞上兩張,能不能活着出去都是未知數!
槍聲,在爆炸發生後突然停息,雙方都被現場的殘酷給吓住了手,趙虎伸手掏了掏耳朵,這幫家夥藥量下得有點大,到現在頭腦裏還嗡嗡作響。
回頭一看,一幫家夥正趴在戰壕邊沿,對着下面傻笑,不由怒道:“都楞着幹啥?等人家請客吃飯啊?”
徐大炮一驚,連忙招呼七八個特戰隊員,回身再次忙碌起來。
剛才時間緊急,汽油筒隻埋住小半個底部,發射過後,一個個東倒西歪,前面的簡易木架更是被震成了木條,他們趕緊重新固定,再把木架支好,裝上發射藥,填入藥包。
下面的鬼子距離有點遠,後面的光顧着向山頭恢複火力壓制,卻沒人敢上前救援同伴,隻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們自生自滅。
可惜他們的判斷仍然存在誤區,隻以爲之前的藥包是由人力抛下,根本沒想到八路軍還有簡易發射器。
這不,許多鬼子看新兵連的火力壓制基本無力,空有七八挺機槍,也隻是胡亂射擊,不由心情暫定,又往前拱進了不少。
有一個汽油桶剛才被震變形,現在大炮手裏隻有四個完好的,他們重新綁的藥包有點大,裝入彈殼後足足有十七八斤。
大炮把最後一個藥包塞進炮筒,心裏不住祈禱:千萬要響,不然,咱手裏可沒藥包了。
飛雷炮這東西威力确實不錯,壞處就是耗藥量實在太大,否則,早已在八路軍主力部隊流行開來,但大家還是舍不得多用,一個藥包十來斤,都夠做幾百枚手榴彈了。
也隻有工兵營不受限制,因爲他們近水樓台,多多少少能藏點私貨,再加上趙虎時不時能繳獲上一大批武器物資,上級才睜一眼閉一眼,要放在地方部隊,早就嚴格下令不許浪費了。
看着四條導火索哧哧作響,大炮心裏沒來由一痛,就這四個寶貝了,成不成也是一錘子買賣,要是炸完後,鬼子還不退,大家夥隻能卡上刺刀下去拼命了。
由于趙虎的裝腔作勢,他一直沒有要求大家節省彈藥,再加上新兵連的戰士也不懂節制,帶來的大量彈藥,已被耗得七七八八,除了特戰隊員手裏還有一些,其他人都是外強中幹!
這也是趙虎刻意制造的假象,他讓所有機槍火力不減,就是怕鬼子沖上來近戰,畢竟下面鬼子還有不少,新兵連更是一幫菜鳥,現在連槍都端不穩,一旦遇上鬼子,不放鴨子就算得上精兵了。
所以幾個部隊主官也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們還刻意瞄了一眼身後戰壕内那一堆子彈箱,看是碼得高高在上,其實裏面都是空的。
幾個人眼看着導火線燃燒到盡頭,緊接着,四塊大餅再次沖出洞桶,一陣巨大的煙霧頓時籠罩了陣地,連眼前的藥包落點都有點看不清楚了。
“嘣嘣嘣嘣”
四個藥包再次轟開,山下的鬼子在看到大餅的那一刻,瞳孔就開始緊縮,也不知是誰發了聲喊,所有人全都轉身向後,在藥包下落的時間内,盡可能遠的逃了出去。
“嗚嗚嗚嗚”
一枚枚彈殼帶着怪異而雙堅決的嘯聲在山谷内回蕩,好幾個來不及撲倒的鬼子後背被紮得血肉模糊,加上之前被打死打傷的日軍官兵,流出的血已形成一個個小窪塘,逃跑的士兵腳上的皮鞋大多被染紅,殘酷的現實更是擊破了他們的理智,一個個不顧上官的威協,頭也不回地向谷口逃去!
鬼子不怕死,那也要看什麽情況,常規戰鬥還好,但未知的事物對他們來說,簡直就象惡魔般可怕,之前還以爲是人爲扔包,現在這幾個藥包竟然飛越了百多二百米的空間,剛好落在前進部隊的人群當中,許多士兵發現之前的人被震倒後,全身酥軟得跟面條一樣,口中更是鮮血亂湧,不用說,内髒都已被震裂!
他們不是怕死,但也要看死得值不值得,面對眼前小山上一幫怪物,無論投入多少兵力,到最後也隻能給人家送菜,何況這個小山就算拿下也于濟于事,身後的八路都攆到屁股了,新來的上官還在拼命讓大家作無謂的犧牲,這就不由他們不無聲地反抗了。
寺肉慌了,身邊的士兵一個個象躲瘟神一般,有多遠跑多遠,當然,也不能說他們怯戰,至少,所有人還是帶着武器的,至少他們還在向身後的封鎖線開始反撲,但他剛才的計劃算是徹底落空了。
日軍當中,高知識分子不少,至少那些士官都能看得懂作戰圖,還有好多能測出方位,所以即使高官戰死,他們也能自發組織反擊。
但壞處也有一個,那就是下克上極爲嚴重,如果上司是個草包,面對失利,卻無法給他們合理解釋,就會有許多士兵不再鳥他,從而做出對所有人有利的行動!
現在,他們連小山頭也沒攻下,寺内大佐猜測山上是二郎神的部隊更是無從談起,再加上他一個空降兵,根本無法服衆,這些士兵就算逃回去,也有能跟他掰一掰理由。
放在其他部隊,手下潰逃,上官完全可以殺一儆百,但寺内不敢,連同一起來的副官,總共才有三人,戰場上打黑槍他又不是沒聽過,何況對戰的八路用的也是日式武器,萬一把人逼急了,死了都沒地方說理去!
寺内空駐着刀柄,仰天長歎:“鼠目寸光,都是鼠目寸光啊!隻要再堅持一下,就能抓住二郎神的尾巴,再不濟也能滅掉他手下一大部分,這回讓他逃脫,以後看你們怎麽哭?”
說完,頭也不回地帶人離開,因爲他已聽到山頭上響起了嘹亮而清脆的沖鋒号聲,望遠鏡裏,二十多個枯草叢中,突然翻出一個個矯健的身影,在爲首一個瘦高青年的帶領下,已帶頭沖下山坡,對山下被震昏的帝國士兵理也不理,繞道向他的指揮部沖來,而七八十個新兵,也跟在後面沖下,他們的目标,正是山下那些毫無還手之力的傷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