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雪,王大教導的練兵就被趙虎給搶去,他隻能每天盯着酒精廠、養豬場和養鴨場等地,大不了再把部隊的柴米油鹽都管起來,好在現在還能從湖中打撈大量的魚獲,除了做成熏魚外,還能熬制不少魚油,魚油也是油,至少戰士們碗裏不缺葷猩,那些原本不肯吃魚的本地戰士在啃夠了高梁窩頭後,也不得不捏起鼻子吃魚,依趙虎的話說,這就是慣的,有葷菜還嫌猩,放一般部隊還吃不到呢。
新兵訓練除了每天要進行負重長跑外,中午稍暖和一點,就被趙虎趕進湖裏,除了撈魚摸蝦,還得鍛煉水功,趙虎的意思,以後工兵營不但要成爲山上猛虎,也要成爲湖内白條,沒有象樣的水下功夫,就去二線喂豬。
整個工兵營已經把喂豬當成了最沒面子的事,每個比賽,射擊、跑步、挖壕等最後一名的連隊都得到養豬場義務勞動一周,搞得一個個練起來都不要命,好在有着大量的魚貨補充營養,不然準得把人練廢掉。
這不,爲了這事,王大教導再一次找到趙虎,開始了艱難的談判工作。
“營長,趙大營長,這天不又下雪了嗎?你能不能讓戰士們休息一下,我這文化課都被你占了好幾節了,再說,以前你不是一直在搞武器,從來不管家的嗎?”
“搞武器也得有象樣的材料和設備啊,你沒看我已經做出三十多支槍了嗎?原材料都用光了,再也沒武器可造了,而且現在又開始下雪,想造得等到開春了。對了,你不去偵察敵情,跑這來幹啥?莫不是又想練兵?我告訴你,你那法子不好使,練出來的都是娘娘腔,你看我這一陣,把一個個訓得象小老虎似的,開了春拉出去就能打!”
“你别跟我提偵察的事了,鬼子在靈壽唐縣等地駐了一個聯隊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家就等着咱去進攻呢,還有,你那叫步槍嗎?機槍還差不多,三十來條槍,都夠一個連的子彈消耗了,咱八路軍沒那麽富裕,一點子彈不夠你敗的!”
“好你個王大喇叭,我那叫敗家嗎?部隊武器哪個不是我出去搶的,我還搶了四門山炮呢。”
王教導一聽更來火:“你搶了也沒功勞,平山一戰,報紙上都說是人家七一九團的,咱是一點實惠沒撈着!”
“那,那是上級在保護咱,要不也不會讓我呆在這裏成天喂豬了!”
王教導正要訴說喂豬的痛苦,門外突然響起爽朗的笑聲:“看看,我就說小趙營長覺悟高嘛,你還不信,這不,一點都争功。”
兩人同時回頭,隻見查部長和甘營長同時進入,連忙敬禮道:“查部長好,甘營長好!”
兩人回禮後,查部長笑道:“剛才小趙司令說得不錯,鬼子對兩次丢失平山已經起了疑心,要不是七一九團在那裏震住,說不定就大兵壓境了,爲了保護兵工廠和工兵連,我們才不得不隐瞞真相,希望你們兩個不要往心裏去。”
兩人連連搖頭,對于功勞他們倒不怎麽放在心是,主要是成天窩在湖裏有點憋氣。
查部長突然大聲道:“命令!”
兩人立正,隻聽查部長道:“工兵營代營長趙虎,帶領偵察分隊,随我執行秘密任務,任何人不得打聽去向!”
“是!”
看到王樹兵在後面擠眉弄眼的表情,趙虎恨不得上去和他來個單挑,可惜查部長看着,誰也不敢造次。
這次,趙虎隻帶了二十個特戰隊員,跟在查部長和甘營長後面向兵工廠前進,隊裏,除了狗子背着電台,其他人每人身後還背着一副滑雪闆。
甘營長問道:“小趙,你們後面背着兩塊木闆有什麽用處?”
趙虎道:“這大雪連天的,我們爬到山頂後,萬一遇到情況,滋溜一下就能滑到山腳,比跑步快多了。”
查部長笑着指了指他,然後說道:“我看你們背後的步槍又換了新花樣,是不是又造出什麽新槍來了?”
趙虎怕被人罵敗家子,隻好含糊地說道:“隻是實驗品,還沒定型,等打過一陣,試出性能再上報。”
查部長看看也就是普能步槍,就沒再往心裏去,領頭走在前面,帶大家沿山路進發。
這支槍其實就是小虎花了九牛二虎之力,造出的六點五毫米半自動步槍,趙虎從中挑出配比最佳的一支,按尺寸做出各種模具,然後讓小虎一一沖出合格産品,自己則每天請兩個二把刀鐵匠敲出樣子,然後慢慢锉着,不過他可沒那麽大耐心,锉着锉着就換上合格品,驚得兩個鐵匠隻喊手速太快。
新槍裝上後,讓特戰隊偷偷試了試,這些家夥隻打了一個彈匣,就抱着死也不松手了,嗷嗷叫着這就是爲特戰隊量身打造的,害得趙虎隻好每支槍又配發了兩套導氣管和火花塞,沒有鉻钼合金,現在的槍管壽命也有點低,隻好先将就着先用,也是工兵營有趙虎這個大拿,其他部隊根本沒法裝備。
一路無話,還沒走到兵工廠,就有戰士過來接應,原來,四門山炮和一百七十多發炮彈都已提前秘密運到山下了,甘營長又仔細叮囑了一下,才帶着警衛員離開,趙虎看着四門被分解開,裹得嚴嚴實實的大炮有點無語,搖頭道:“不就四門炮嗎?值得這麽大驚小怪的?”
查部長随軍前進,聞言道:“這可是山炮啊,怎麽不值得大驚小怪了?鬼子那些磚石結構的小碉堡,用這炮上去,那是一炮一個!還有,日軍第四旅團給咱總部寫信了,說平山城他們不要了,隻要咱把炮還給他們就行,你說這炮值不值錢?”
“啥?拿平山城換,真說得出口,縣城現在在咱手裏呢,再說了,這本來就不是他們的地盤,憑啥空口跟咱換?”
查部長笑道:“你小子别得了便宜還賣乖,鬼子還不知把你恨成什麽樣子呢,平山城都傳遍了,說你光憑臉就吓死了一個僞軍,現在所有僞軍聽到你的名字就發抖!”
趙虎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有點無辜:“我沒滿十八,還得讨媳婦呢,怎麽把我說得真象二狼神似的?這下以後再想裝鬼子就難了,唉!”
一句話說得大家哈哈大笑,一個個迎着小北風,沿着崎岖的山路,踩着積雪,蜿蜒向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