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沒有任何工作裝備的大學生都被他抓了過來,其中一個叫姜明亮,是天津工學院畢業,另兩個則是南開大學的文科生,一個叫梅成風,另一個叫韓大勇。
趙虎可不管他們是文科理科,隻要是大學生,理解能力就不會差,至少,有一個姜明亮做主,也能帶着他們幹事,至于有什麽不會的,自行讨論!
“小梅,,你去找老何,讓他帶幾個人,把這部兩部小鍋爐裝到隔壁山洞裏,記得把煙排到上面,我可不想讓大家中毒。”
“行,我這就去。”三個人好不容易等來正經工作,全都躍躍欲試。
“小韓,你們再去跟張老實要幾個工人,幫我把這幾台小反應釜安裝起來,沒有架子就找木工組,記得讓他們找些大木柱,這些可都是寶貝,一點不經摔的!”
“好咧!”
一看兩外行都有事做,小姜就急了:“趙連長,我,我呢?你也要給我分派任務啊!”
趙虎嘿嘿一笑,小姜頓時如入冰窟,這笑容好陰險啊!
“你去那幾個大桶,給我把從孫家帶來的焦油笨、找出來,我去火藥組要點酸來,對了,給我把東邊山洞裏的實驗室整理好,等發電機到了再扯根電線過來,咱要先做實驗!”
“好的”小姜點頭應道,等趙虎走了之後,他突然反應過來,這又是苯,又是酸的,他難道要做?不好,這是要上天啊!
果然,等發電機接好,開始送電後,小姜輕聲問道:“頭,你是不是要做炸藥啊?可這裏空間太小了,萬一!”
“什麽炸藥?炸藥是硝基甲苯好不好,咱這回做的是硝基苯,不是一個品種,放心吧!”
“我,我能放心嗎?”小姜都快哭了,誰說硝基苯不會爆炸的?他這究竟是要幹啥呀?
實驗開始,三個大學生被趙虎指揮得團團轉。
“小姜啊,這苯加進混酸得慢點啊,你還沒成親呢,别炸個滿臉花,到時讨不到媳婦别怪我沒提醒……”
聽到這話,小姜手一抖,差點把計量瓶打碎,有這種領導嗎?光說不練,還拿自己開玩笑。
硝基苯做出來,精餾時,小姜萬分小心,生怕裏面的雜質會爆開,好在之前這苯又提純過,沒有出現任何意外。
一天幹下來,小姜都快累癱了,不是花多大力氣,是緊張的,這可都是易燃易爆品,真搞不懂趙連長怎麽要求在這裏做,還在外面加了崗。
于是,他下定決心,一定要把兩個助手培養出來,哪怕替自己看住溫度也是好的,不過他也樂在其中,這次幸虧有了孫家這套完整的實驗儀器,要不然,想要做事還不知要等到猴年馬月呢。
第二天,小姜又用鐵粉還原出苯胺,然後在趙虎的威逼下,土法洋法齊上陣,硬是用山西老陳醋合成出乙酰苯胺。
看着燒杯裏的柱狀晶體,小姜兩眼放光,聲音顫抖着對趙虎道:“趙連長,怪不得這裏保護嚴密,你莫不是,莫不是要制藥?”
趙虎點點頭,然後扔給他幾個防毒面罩:“知道就好,下面就不用我說該怎麽做了吧?化工原料沒有,鹽我有,當然還有電!”
小姜頓時叫屈道:“什麽?難道一切都要從頭開始?這很危險的知道吧?”
趙虎:“你化學難道是體育老師教的?這點基礎知識都不知道?”
知道歸知道,能不能做又是兩碼事,小姜隻好苦逼地和兩個二把刀助手日夜加班,先電解食鹽水,收集氫氣氯氣,然後再燒出氯化氫。這些全是易燃易爆,還特别嗆人,搞得小實驗室烏煙瘴氣,他發誓,等生産的時候,絕對要把這個電解工段弄到室外去,否則炸了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其實不用他說,趙虎已經在山後找到一塊秘密的地方,把從孫家搞來的美國電解槽安裝到位,這僅有的兩台電解槽可是美國進口的,現在就算抓着金子都沒地買去。
等電解槽安裝到位,小姜那邊已經順利搞出氯磺酸,這些都是基本化學,也知道怎麽做,不是那些新産品,得一步步推算,所以盡管危險,隻要注意安全,基本沒事。
最後,在四五十度範圍内,把氯磺酸和乙酰苯胺進行反應,再經過氨化、水解、酸化等簡單反應,終于搞出了産品。
當小姜深更半夜在保衛的帶領下,敲開趙虎的房門時,手裏拿着一根試管,裏面裝着一半白色粉末,熬紅的雙眼熱淚盈框。
“趙連長,我,我們搞出來了,試驗成功了!我們成功了!”
趙虎輕輕接過試管,放在桌上後,用力捶了小姜兩下,悶吼道:“終于成功了,小姜,我替八路軍數萬将士感謝你,你是大家的救命大恩人哪!”
“不,趙連長,要是沒有你們拼命搶來的設備,我,我無論如何也搞不出這些産品的!”
兩人在房間外大吼大叫,隔壁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了,裏面傳來查部長的聲音:“我說你們兩個,大半夜的不睡覺,吵吵什麽?”
趙虎一把把查部長拉進房間,指着桌上的試管道:“查部長,我們,我們把藥生産出來了。”
“什麽藥?”
小姜在一邊激動地說道:“查部長,是磺胺!”
“”查部長手裏的油燈應聲而碎,雙手顫抖着慢慢接近試管,但又怕打碎,隻是輕輕撫摸了幾下,然後再次詢問道:“你們沒有騙我,真是磺胺?”
趙虎用力點點頭:“嗯,是真的,我們試驗成功了,下面就可以批量生産了!”
“好好好好”查部長雙手緊緊握住兩人的手,說話間淚水就下來了:“真得感謝你們幾個啊,這下咱八路軍傷員有救了,謝謝,謝謝!”
哪怕生産還沒開始,三人就被嚴密保護起來,進出都有工兵連特種隊員随身,搞得趙虎哭笑不得,這方方面面的事還得他去協調打理呢,就連兵工廠最高領導劉廠長也沒這麽精貴啊。
不料劉廠長卻說道:“不,你比我精貴多了,這可是關系到全軍将士的生命問題,現在你們幾個已被列爲最高級别保護對象,任何要求盡管跟我提,隻要軍區搞得到的,我都給你送來!”
趙虎隻得舉手投降:“行,行,查部長既然這麽說,我也不矯情了,這是原料清單,都是些常規物品,比如食鹽煤炭什麽的,咱現在隻有一桶從孫家帶出來的燒堿,所以以後還得自己電解。”
查部長一看,頓時樂了:“嗨,不就這點東西嗎?煤炭山裏多的是,大不了花錢買,沒有鹽,我讓部隊從延安運,隻要能産出藥,一切困難都給你擺平!”
就着現成的原料,趙虎帶着一幫精幹手下,大幹了半個月,當一小桶白色晶體出現在查部長面前時,他還沒來得及細看,身就響起一個洪亮的聲音:“哈哈,我說我們撿到寶了嘛,你們還不信,看,這不,藥出來了吧?”
趙虎扭頭一看,頓時驚叫道:“聶司令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