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戰小組中,陳大山是高級中學畢業,而後參加八路軍的,此時,他肯定不知道這世界會有回娘家這首歌。
左手一支杆,右手一支杆,身下還坐着一個鐵王八呀,噫呀噫得勒歪……!
陳大山在之前的有限訓練中,摸過汽車三回,還别說,因爲這小子識字,接受駕駛經驗比别人快了不少,沒幾天,就把汽車玩得有模有樣。
隻是這個黃崖洞免費駕校的高才生,此時摸着兩根杆,眼淚都快急出來了。
“頭,你好歹給我找個方向盤的,這東西跟本不知道怎麽用啊,你看,兩個刹車加油門,左右各一個操縱杆,你讓我怎麽轉得起來哦?”
“沒吃過豬肉就沒見過豬跑嗎?”趙虎沒好氣地說道:“你看看人家申玉民,連汽車都沒摸過,就把車開得象模向樣的,你總不能連隻上過兩年學的新兵蛋子也不如吧?再說這東西也就一拖拉機,玩起來簡單得很。”
“那是他從來就沒有接觸過坦克,玩起來當然快了,你沒看過人家不會騎車的爬上三輪就踩得飛快嗎?而老自行車手一上去就拼命往一邊歪,這是習慣使然懂不懂?”
“喲嗬,你小子還跟我談習慣?我問你,這汽車你開過幾千公裏了,有多少年駕齡了?一小時都沒滿,還在這冒充老司機,你不覺得臉紅嗎?”
“可你至少得給個轉向的東西給我吧?就這兩根杆,想要原地調頭,就得踩住一邊刹車,開動另一邊履帶是吧?這萬一在小路上,根本轉不開啊。”
“說你笨你還不承認,你沒看到有倒車嗎?左手後拉,右手前推,不就可以原地轉向了?”
“這,這一個拉,還有一個要推,也太複雜了吧?”
“複雜個匹,你們山西人請客不就是左拉右推嗎?而且左手拉的時候隻用兩個指頭,把你的特長發揮出來,不用兩分鍾,你就會開了。”
“不帶這麽數落我們山西人的,唉,别動手啊,我開,我開還不行嗎?”
有壓力才有動力,在趙虎的威逼利誘之下,沒用十分鍾,陳大山就學會了開坦克。
接下來,趙虎又教了另外幾個開炮打機槍,其他人沒用多久就學會了開炮裝彈,隻是他們都沒有長筒靴,又不喜歡脫鬼子能熏死人的靴子穿,趙虎也就由得他們了,隻希望退彈殼時别被燙得跳起來。
趁着幾個人學習駕駛,其他人把戰利品運到山上,找個地方随便藏起來,人手太少,也無法仔細檢查有沒有遺漏,等陳大山把坦克歪歪扭扭開起來後,其他幾個也爬上了坦克,坐在外面跟着前進。
日軍可能對自己的小豆戰質量很不放心,每輛車後面都拖了一個小車鬥,裏面放着備用油、維修工具,還有兩根自救木,這回正好便宜了徐宏遠他們,兩門迫擊炮兩挺機槍連着彈藥放裏一放,人爬在坦克上輕輕松松。
陽泉除了有全國最大的無煙煤礦藏,還有着爲數衆多的硫鐵礦、鋁土礦和耐火土礦等各種優質資源,鬼子一占領這裏,就把保晉公司和建昌公司占爲已有,并武力協迫另外二十六家小型礦主加入陽泉民有礦業聯合事務所,實行變相掠奪,讓所有小礦場将礦産品用毛驢運到一礦,然後再用火車拉回扶持,即使現在人手不夠,他們也擠出一個中隊,先把幾個礦區的生産維持了起來。
一礦區位于城西,這裏有着一個巨大的露天煤礦,鬼子占領後,又從各種抓來許多俘虜和勞工,用刺刀和機槍威逼着下礦,爲日軍生産這些重要的戰略資源。爲了保證礦區的安全,上級還特地爲礦區配備了一個戰車小隊,有了這四輛戰車,負責礦區的兵站支部長岩本中佐自認爲已高枕無憂了。
隻是今夜氣氛有點不對,戰車部隊出去已一個小時了,到現在鐵橋的電話還是不通,他正猶豫不決,是不是要把裝甲車派出去時,有士兵來報,工兵中隊回來了,不過隻有三十多人。
“哪尼?三十多人?那我們的戰車隊呢?”岩本一把抓住衛兵的領口,然後憤然甩出,大步沖出房間。
三十多個工兵灰頭土臉站成三排,爲首的是個小隊長,他的頭跟其他士兵一樣,全都低得不能再低了,見到岩本過來,連忙九十度躬腰:“中佐閣下,我們遇到敵人大部隊了!”
岩本強忍住上前打他嘴巴的沖動,決定先把情況搞清楚再說:“究竟怎麽回事?我們的戰車部隊呢?”
赤岸三郎不敢隐瞞,原原本本把今晚的遭遇說了出來:“剛開始,是列車被人搞翻,可是我們沒有發現敵人的陰謀,然後,他們趁工兵部隊運角鋼的時候,偷襲了我軍橋南碉堡,并在河北埋伏了炮兵和機槍部隊,我們工兵當時沒有武器,被迫,被迫轉進!”
“我不是問你這個,我是想知道我們的戰車部隊和一個小隊的士兵哪裏去了?”
“中佐閣下,下面正是我要說的,我們想回到礦區拿到武器,回頭把鐵橋奪回,半路上就遇到了戰車部隊,所以就跟在後面出擊,誰知,誰知對方用強大的噴射炮火瞬間擊毀了四輛戰車,并打倒了整個帝國小隊的精英,所以,所以……”
“所以,所以你們就全體逃跑了?笨蛋、蠢豬、廢物!那肯定是土八路的炸藥包,還噴射炮,噴你全家!”岩本罵一句打一下,幾個耳光下來,赤岸的臉就腫得跟豬頭一樣。
“八嘎,肯定是片山部隊清剿的漏網之魚出現了,現在,我命令你們,立即去軍火庫領取武器,到這裏集中!”
岩本發完火後,又不放心礦區的安全,片山獨立混成旅團和德江大隊出動清剿晉察冀部隊後,西邊留給他的隻有一個多中隊,分到幾個礦區後,剩下的都在幾個碉堡裏面,出擊的一個小隊已是手中僅有的機動部隊了,要是敵人再把西邊的兩個炮樓打下來,他隻能帶着憲兵和維持治安的僞軍工頭赤搏上陣了。
心裏放不下,又搖了個電話,通知火車站,讓他們把用于巡邏的裝甲車派出去,但隻能到達最西邊的賽魚炮樓,不得盲目冒進。
九一式公路鐵路裝甲車,有一個炮塔,卻裝了三挺輕機槍,乘員六到八人,這種四十馬力的裝甲車有個特點,既可以在鐵路上行駛,還能下到公路上巡邏,實爲遊擊隊的克星。
不過當裝甲車開到賽魚炮樓前面時,卻發現自家出擊的兩輛九五坦克已經回頭,此時,正用車燈和炮樓對照,卻把車上炮口對着鐵路,上面蓋子打開,有一個軍官模樣的正和炮樓上的日軍在争吵着什麽。
九一式裝甲車停了下來,終于聽到坦克車上的家夥在吵什麽了,原來這家夥竟然說自己是從壽陽過來的,路上并沒有看到什麽戰鬥,而炮樓上的人眼可不瞎,自家的部隊出擊自己怎麽可能不知道?
裝甲車上的鬼子樂得看熱鬧,卻發現坦克上的家夥一下子縮了進去,艙蓋關閉的同時,兩輛坦克突然同時噴出了火舌,兩枚三七炮彈輕易穿透了九一式裝甲車的六毫米鋼闆,并在鐵路上炸起一朵燦爛無比的煙花!
炮樓上的鬼子頓時慌了神,這是哪家的坦克?怎麽一言不發就對自家的裝甲車開炮了?打死他們也沒想到,土八路開會開坦克,而且是他們帝國的坦克。
眼看着坦克調轉炮口,他們隻能一邊開槍,一邊再次向上級搖電話,想問清原因,隻是,剛才還打得通的電話這回卻已忙音。
不管是6.5機槍彈還是穿透力奇差的7.7槍彈,對不怎麽厚實的九五坦克都無可奈何,眼見着兩輛坦克再次閃出火光,炮樓裏的鬼子隻來得及大叫兩聲,就眼看着三七炮擊穿了薄弱的磚牆,而後,在他們拼命向下逃跑時,第二波炮彈射來,裏面的鬼子連同炮樓一起被埋在了碎磚瓦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