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傷的鬼子大叫道:“少佐閣下,敵人設有地雷,我們是被地雷給炸傷的!”
“哪呢?地雷?他們跑這麽快,還有空埋地雷?”
一個中隊長拿着一截細麻繩走到面前:“大佐閣下,他們可能是用手榴彈做詭雷,就牽在灌木從裏,我們的士兵一時不查,絆到了引線……”
“八嘎!全力追擊,統統的消滅!”野田的怒火再次升騰,自己部隊的士兵可都是以一敵十的精兵,竟然被小小的手榴彈一下子奪去七八個,前面這幫爬坡的敵人實在是太可惡了,瞧他們破破爛爛的服裝就是土八路,今天要是不把他們全都消滅,傳出去會讓人笑死的。
借着爆炸爬上一個小山梁的工兵連終于喘了口氣,趙虎讓兩個排長清點了一下,一個沒少,運氣不錯。
犧牲的沒有,受傷的?全都是,剛才一陣慌不擇路的亂跑,每個人的軍服都被挂得破爛不堪,好多人的手臂、臉上都是鮮血淋漓,都是被灌木給劃的。不過每個人臉上都洋溢着勝利的微笑,他們知道,剛才那一波急射,可是幹倒了不少小鬼子,照那個樣子,兩倍于已都要超!
趙虎讓大家互相包紮了一下,自己拿起望遠鏡觀察下面的鬼子,這幫日軍不愧爲精銳部隊,即使剛才戰力大損,追上來的這幫人還是有條有理,左中右包抄,輕重機槍、擲彈筒一樣不少,而且士氣還挺旺。
見鬼子三面圍過來,趙虎反倒不急了,這道山還算挺高,有六七十米,兩邊也是山梁,鬼子就是圍上來,也兜不住自己,反而可以在這裏再打他一下。
“同志們,小鬼子不死心,又圍上來了,我們要不要再給他們上點藥?”
“要上,要上,給他們來幾個西瓜嘗嘗!”
看到這幫唯恐天下不亂的主,趙虎來了精神:“那好,一排,挖坑,按二号訓練方法安放炸藥包,其他人挖單兵坑,再練習一下槍法!”
鬼子分爲三隊,每隊各約二百人,左邊的要翻一座小山頭,離得還遠,暫時不用管。
右邊的鬼子包抄得近點,正中間大約是鬼子的主力,機槍也多配了幾挺,看來是準備讓側翼先吸引自己火力,他們正面再壓上。
右翼鬼子一看山梁上挖得塵土飛揚,頓時來了勁,這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留下來,正好遂了自己的願,當即,一個中隊隊就發布命令,全體準備進攻!
趙虎看到戰士們挖坑,靈機一動,讓通訊班在後面做幾個假墳,小豆子有點不明白:“連長,我們一個人都沒有犧牲,挖墳不吉利啊!”
“讓你挖你就挖,記得埋兩個炸藥包進去,上面用小石頭連着,知道怎麽做了嗎?”
“懂了連長,連長,你真奸!”
“滾!”
山下鬼子進攻開始了,最先出頭的是一個小隊,兩挺輕機槍和步槍手互相配合,打得山梁上塵土四濺,其實他們是想偷偷把擲彈兵運動到最前面,從而以炮火攻擊。
兩翼,各有一挺重機槍擺開了陣勢,隔着五百多米就對山頭開始壓制射擊,子彈打得挺準,都是貼着頭皮飛過,氣得戰士們大罵不已,這是嘴裏濺到土了。
山下鬼子已突進到三百米内了,申氏兄弟卻一點不急,仔細測着風向,還有空觀察着鬼子三八槍的彈道。
65子彈狹長,而且比七九彈輕,隔着五百米就有點飄,他們在計算命中概率,這麽遠,别說打腦袋,能擊中目标就算神槍手了。
當重機槍指揮軍刀再次揮出的那一刻,兩人同時出手了,申玉民一槍就擊中了左邊機槍射手的肩膀,子彈穿過主射手的肺葉,把這個鬼子打得翻倒在地,頓時大聲咳嗽起來,同時,嘴裏還吐出血沫!
申玉國一槍打中了右側主射手的肚子,很快這個鬼子就倒地大口嘔吐起來,估計這家夥是胃穿孔了,如果不開刀,也是沒命的貨!
兩挺機槍的停頓讓進攻的部隊一滞,這可是最重要的掩護武器了,要是失去機槍,他們都不一定能搶到山腳!
就是這短暫的停頓,讓兩個排長抓住了機會,随着山頭的一聲槍響,戰士們終于對山下的鬼子開槍了。
“”這一陣密集的槍聲把野田吓了一跳,剛才他悴遭打擊,還沒品出滋味,這一聽可就不得了,七八十人打出了一兩百人的氣勢,這槍,射速也太快了吧?
更吃驚的是中隊長桑木一郎,對方的槍一響,自己四組機輕機槍就全啞火了,兩組全員玉碎,另兩組各少了一個,隻能拖起機槍到處找隐蔽。
再看步槍手,一個個隻能半跪着向上射擊,而對方的槍法似乎不賴,剛開始還沒覺得什麽,但越打他越害怕。
一班長劉海連續壓上兩排子彈,大聲對左邊的二班長笑道:“我說虞美人,哥這槍法咋樣?三槍三個爆頭,有本事也比比?”
二班長白白靜靜,聽了一班長的話也不生氣:“比就比,輸了就是劉大麻子!”說完,對着一個挑小旗的鬼子就是一槍,黑乎乎的鋼盔即使蒙上了僞裝網,在上面看起來還是醒目得很,這可比把泥巴盔過瘾多了,打中後不是冒灰,而是冒血,有時還出豆腐!
戰士們越打手越穩,很快,山下進攻的這個小隊就吃不消了,才過了幾分鍾?一個個都被人家敲開了天靈蓋,日軍賴以爲榮的射擊本領在這裏好象受到了禁锢,再也發揮不出特色,反而被山上的八路打得四處翻滾,拼命找隐蔽。
小隊長趴在一塊石頭後面,剛想擡頭,就聽“笃嗚”一聲輕響,自己的頭猛地一昏,搖搖頭再睜開眼,身邊的一個伍長就說道:“船越隊長,你的命真大,一枚子彈擦着鋼盔飛過去了。”
船越一陣後怕,這子彈要是再壓個兩厘米,估計今天就得開瓢!
船越吃不住勁了,向後看了一下,想聽到撤退的号聲,這幫土八路太難纏了,在沒有足夠的炮火支援下,想拿下山梁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桑木也在向右側看去,想聽到野田的撤退命令,才上去一個小隊,就少了二十多人,而對方似乎有用不盡的彈藥,一直壓着自己打,再這樣下去,估計這個小隊就能除名了。
終于,桑木看到了可愛的小旗在揮舞,連忙命令号兵吹号,讓第一小隊先撤下來。
第一小隊官兵如蒙大赦,再加上船越剛才受到了極大的驚吓,隻想先撤回去,在沒有想出更好的辦法之前,他是不想再打這種憋屈無比的仗了。
鬼子的機槍終于發言了,開始對山頭進行掃射,不過他們這回學乖了,隻打了半梭子就開始轉移,可惜,有個姓申的仍然沒有放過他,隻一槍就幹倒了這個機槍射手。
本來鬼子每個小隊裏都配着兩組機槍手,當然,小隊的士官裏面也有人會打機槍,這不,熟練的主副射手全都倒斃,再拿士官上陣,這戰鬥力可就要打折扣了,要知道,機槍射手不好當,熟練的副手更不好當。
失去了火力掩護,中隊長隻得命令僅剩的一挺重機槍隔着八百米向山頭壓制,好讓第一小隊撤回來。
這回離得遠,申氏兄弟沒辦法了,但鬼子重機槍打這麽遠,子彈早就飄到天上或打到面前的土裏了。
十幾個受傷的鬼子主動留下斷後,好讓身後的部隊安全撤離,可惜上面的土八路不喜歡聽勸,又一波打擊下,留下的鬼子也死得七七八八了。
鬼子終于慌了神,不敢再匍匐後撤了,而是全都發聲喊,成散兵向後猛跑。
“哒哒哒、哒哒”一直沒有吭聲的歪把子終于開張了,一陣掃射就幹倒了十四五個鬼子,等所有士兵連滾帶爬集中到自己面前時,桑木差點哭出聲來,一個小隊上去,活回來的就隻剩七八個,這仗,還怎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