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谷卻豎起手掌打斷了他的話語,死死盯住趙虎問道:“你說的是真的嗎?”
“我對天發誓,神谷太君,當年我可是扒在牆上看得真真切切的,後來還被渠大老爺聽到風聲,毒打了一頓。”
“喲西,希望你說的是真的,否則,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不過,真要挖出來,你的好處大大的有,左川,傳我命令,關上大門,告訴門外機槍哨,任何人不得出入,所有人都拿上工具到這裏來。”
特務隊内僅剩的十幾個鬼子全都拿着鐵鍬來到院内,圍着一塊空地開挖起來,空地挺大,鬼子總共開了三個點,挖了半個小時還沒挖到,趙虎正要準備下手,突然聽到中間響起“當”的一聲,頓時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石闆,少佐,挖到石闆了……”一個鬼子在坑裏興奮地大叫起來,這回神谷也不用看着趙虎了,伸手拍了拍他肩膀,然後指揮所有鬼子全都集中到中間開挖。
人多力量大,很快,一個長長的大坑被挖了出來,坑内,三個大甕和一個大缸露出了半截身影,神谷第一個跳下去,一把掀開上面的石闆。
“咝……”一圈吸氣聲中,大缸内現出了滿滿的大銀元寶,最上面一層都已發黑了,但每一個大元寶都是實實在在的,神谷又掀開三塊石闆,每個大甕裏都是滿滿的元寶。
“嗦嘎,這,這得多少銀子啊,估計有一噸朝外了,發了,發了啊,哈哈……額?”
神谷這才發現,周圍的吸氣聲全都沒了,一個個或橫或豎都倒在坑邊,好幾個腦袋上都被開了洞,鮮血正汩汩向下流淌着。
“你,你不是十三,你究竟是誰?”
趙虎吹了吹槍口的硝煙,然後蹲下說道:“十三是我們中國罵人的話,你說我怎麽可能起這麽個名字呢?真是沒腦子,好了,你先上來,我要跟你好好談談。”
一聽趙虎暫時不殺他,神谷也放棄了抵抗,先上去再說吧,人家開槍都沒有聲音,真要殺了自己,坑都是現成的,看來這家夥也是想着這批财寶,那就有得談。
趙虎讓神谷把石闆再次蓋上,然後趴在坑邊不許亂動,這才走上前去,在他的配槍上摸了一把,又下到坑底一一摸了下大甕和大缸,這才爬上地面,叫神谷把鬼子的屍體全都推下去。
神谷高舉雙手,被趙虎押着還在讨價還價:“你會日語,肯定不是普通人,這樣吧,見面分一半,隻要你放過我,我保證你的安全。”
趙虎笑道:“你當我傻啊?那麽多東西我怎麽運得出去,對了,剛才你部下說你有不少寶貝,如果體積小的話,我不介意把後院的全留給你。”
神谷的心肝抽了抽,但很快就平靜下來,剛才人多眼雜,就是想漂沒也漂不了多少,現在知道内情的隻有自己一個,隻要把這個殺神哄走,自己那點收藏比起後院的十分之一都不到,傻子才跟這家夥對着幹呢。
打開自己的藏寶庫,趙虎眼睛也花了一下,一個小小的憲兵少佐,就摟到了這麽多金條寶貝,可見全國有多少珍寶被鬼子給搶去了。
除了被神谷漂下來的幾卷珍貴字畫,其他東西不多,兩個大皮箱,一箱是金條和首飾,另一箱則是各種寶石等,照得人眼花缭亂。說明祁縣這個地方還真的富得流油,不過苦主是不想去找了,老百姓不可能有這些東西的。
趙虎蓋上箱蓋,也不拿走,盯着神谷道:“少佐先生,我對軍械也有點感興趣,不帶我去看看嗎?”
神谷現在是有求必應,反正這家夥看過早點走就成。來到一個倉庫門前,這裏還有兩個鬼子盡心盡職地看守,神谷對兩人道:“打開倉庫,趙先生要看武器。”
就在其中一個鬼子轉身開門時,神谷覺得後腦一疼,昏迷前隐隐聽到啪啪兩聲。
打死兩個鬼子後,趙虎敲昏了神谷,進入倉庫一看,裏面的槍械不算太多,本來一個憲兵部也沒多少人,步槍三十多支,加上那十來個鬼子的能湊成五十支,重機槍一挺,歪把子兩挺,擲彈筒四具,另外就是一大堆配套彈藥,不過有這也不錯了,至少能武裝一個連吧。
不過趙虎卻在隔壁一個小房間内發現了許多收繳武器,樣式倒挺多的,勃郎甯手槍有十來支,口徑都有。大眼盒子四五十把,其他各種駁殼槍十來把,另有一大堆大口徑手槍彈,還有就是晉造手榴彈等普通彈藥,除了兩挺捷克式,長槍一條沒有,看來這是爲以手偵緝隊準備的。
收走所有彈藥,發現另一個倉庫裏全是好茶葉,不客氣的全都收走,上面有着記号,原來這就是渠家的長裕川茶莊總号,接着又來到辦公室,幹掉了一個女發報員,拿走了所有資料地圖,又把一部電台和兩部電話一掃而空,看到一切妥當,又把前院的一輛三輪摩托開進後院,出了側門,這才回頭拉起神谷少佐。
神谷悠悠醒來,本以爲自己早已死了,沒想到現在還有活命,頓時又精神起來,既然這家夥沒殺人,說明自己還有用處,路過大坑時,發現石闆還是原來的樣子,心裏又安定了不少。卻不知石闆下連甕帶銀早已不見。
關上側門,換好鬼子軍服的趙虎把一個大包往三輪車車鬥裏面踢了踢,又在坐位上擺上三枚晉造大手雷,拉出引線小心綁在自己腿上,這才擺着手槍讓神谷坐上去。
神谷都快哭出來了,這,這可怎麽坐哦,三個大手雷坐屁股底下,你腿一抖,咱就得完蛋啊。
沒辦法,他的目光已經夠陰的了,但趙虎的眼光更冷,大有一言不合就開槍的沖動,神谷嘴裏不停嘀咕着,小心坐了上去。
摩托車來到城門口,這裏早已戒嚴,帶鐵絲的拒馬把城門擋得嚴嚴實實,但看到頂頭上司要出城,這些鬼子不得不再次搬開,目送頭頭離開,要知道,在城裏,憲兵少佐的權利往往比一個駐軍的中佐還大,說拘哪個兵就能拘哪個兵,不服,憲兵部講理去。
出得城門,路開始颠簸起來,每颠一下,神谷少佐的心就提了一下,白雪映着,冷風吹着,頭上的汗卻滴着。終于,他帶着哭腔道:“趙壯士,要殺要剮你給個痛快吧,這樣子太吓人了……”
“哼,你殺害那麽多中國老百姓時,就沒想過他們的感受嗎?那些老人小孩也不放過?”
“别,别,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自己做的事就得自己……咦?”趙虎突然停車,神谷擡頭一看,隻見遠處有一隊騎兵正向自己跑來,再扭頭時,發現趙虎早已解下導火索,三兩下翻過路基,鑽進了一條山溝。
不一會,一隊騎兵沖到摩托車前,兩個騎兵下馬問道:“是神谷少佐嗎?你怎麽在這裏?剛才那個小兵是誰,要不要我們去追?”
“不,不用追,快,快先把我扶開。”神谷突然發現救兵,感動得都快哭了。
兩個騎兵把神谷扶起時,在座位上發現三枚大手雷,一個個也吓得大氣不敢出,隻到萬分小心地把手雷扔進排水溝,這才松下一口氣。
騎兵頭頭正要問神谷要不要騎馬,這家夥突然想起,那個大包還在車裏呢,這可是那家夥帶出來的,還沒來得及帶走,可不能讓人發覺,于是說道:“不用了,現在危險解除了,你們騎馬,我自己開車回城。”
神谷帶着騎兵隊來到城門口,拒馬剛搬開,一幫手下就圍了上來:“少佐閣下,發生什麽事情了?”
“少佐,我們抓到渠川至了。”
“少佐,書被找到了,沒有發現松井……”
神谷被吵得頭大,正要揮開他們,突然發現車鬥裏猛的亮了起來。
趙虎看着繳獲的手表,當秒針指向三點鍾時,口中輕輕發出“崩”的一聲,輕輕笑了笑,大踏步向老鄉家走去,遠處,城門處亮了一下,不一會,傳來隆隆的爆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