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的短兵相接隻是樂曲的序章部分,陳東和沖田總司之間的戰鬥很快就慢慢地變得玄幻了起來。
在開始戰鬥後的第15秒,沖田總司從斜側揮向右上方的一刀,精準地擊中了陳東所持的倚天劍的根部,并在上百下的對攻之後,首次完全地破壞了陳東手臂的平衡,讓發力的左手徑直被彈開,而在那左手回到胸前的005秒之前,陳東的胸口露出了首個緻命的破綻!
“看到了!”
思緒如電轉,沖田總司的眼睛微眯,渾身肌肉發力,手臂就像從未收回一樣,伴随着輕微的模糊,利刃便微轉方向,再次砍向了陳東的胸口。這凝聚了沖田總司渾身力道,并調用了英靈殿力量的一字斬甚至連他自己都無法看清,隻能依靠敏銳的直感控制刀刃,而這一刀更是斬出了十米長的刀氣,那透白的氣浪宛若劃破天際的鲲鵬之翼,威勢恐怖地掃過了陳東的身軀。
“砍中了!”
縱使眼前屬于陳東的殘影像是鏡花水月一般,在鋒銳的刀氣中消散,但沖田總司感覺自己确實斬中了什麽——他突然斬出的刀氣斬中了什麽!
而重新在十米之外出現的陳東也證明了這一點,隻見陳東胸前的襯衣已經破開了一個大口,而下面則是深可見骨的傷口,流出的血液染紅了黑白色的格子衫,并随着陳東的喘息流得越來越多。
但當然這完全是陳東裝出來的,他完全看清了沖田總司自以爲快速的動作,并順着刀斬擊自己的同時,操控靈氣在自己的胸前裂開了一個傷口——在靈氣的幫助下,這種騷操作完全沒有一點感覺——不這麽做的話,他站着讓沖田總司砍上100年都不會受傷。
這種示敵以弱的目的并不是裝逼,而是将持有那個收容物的人徹底引出來,陳東比較害怕那個家夥再躲到收容物内部的空間裏,導緻整件事情又進入到死循環之中,還是讓那個家夥自己出來然後在把他抓住逼問比較方便。
我現在傷的這麽重,你也該出來嘚瑟嘚瑟了吧?
一邊這麽想着,陳東一邊飙着演技,粗重地喘息,因爲疼痛而微微縮緊的胸口,還有大片的靈力封鎖着傷口的血流,他就像真的受了重傷還要強撐着那樣,沙啞着聲音說道:“哼,不錯的一刀,武士!但你還能再看出幾刀呢?”
“你盡可以猜猜看!陳東,下一刀,我就會斬下你的頭!”話音未落,沖田總司已經踏水而至,兩腳淩空,躍到陳東的面前,揮刀斜劈,狂暴的刀氣斬破了海浪,也破碎了陳東留下來的虛影。
而這還未結束,沖田總司的眼睛穿透了被光點亮的透明海潮捕捉到了陳東的身影,緊跟而上,便又是一擊兇猛無雙的橫斬。
“轟,轟轟轟轟!”
一時間,海面上刀氣湧動,仿若恐怖的風暴,縱橫的白色刀氣覆蓋了這一大片的海域,無數的海水被刀氣斬起白浪,又在下一瞬間浪分勢止。
陳東的身影便在這白浪與刀氣組合而成大陣之中騰挪躲閃,不知道是不是身受重傷的緣故,就算陳東的躲閃怎麽算都很快,但沖田總司已經慢慢能夠捕捉到陳東的動作了,他知道自己馬上就要抓住這個小老鼠了。
“铛!”
又是一擊快若幻影的斜斬,這一擊,沖田總司抓住了陳東移動的軌迹,逼着陳東不得不和他拼上這一刀。
刀刃相對,兩人的面容近在咫尺,力與力碰撞而産生的氣浪吹動着兩人的頭發,這是第一次,沖田總司在和陳東的對拼中堂堂正正地掌握了力量上的優勢,不是憑借技巧,而是純粹的一刀一劈之力。
壓動着手上的刀刃,沖田總司将刀片薄如蟬翼的陰影壓到了陳東的臉上,他看着眼前的對手面無表情地苦苦支撐,看着陳東胸前的巨大傷口在這重壓下不停滲血,他知道勝利盡在眼前了。
“口倉——”
陳東妄圖左側扭身卸力,但作爲一個老道的劍客,沖田總司在手上的劍才往下劃了不到三厘米的瞬間就反應了過來,當機立斷地收刀,同時更是發力,想要打出一擊瞬間的橫斬,他有預感,這一刀會将敵人一刀兩斷……
“咳咳……咳……”
但從肺部傳來的疼癢卻根本止不住,讓他在這關鍵的時刻痛苦地咳嗽了兩聲,力道頓時全洩了,那準備好的橫斬自然也難以再斬出,而這一難便是不到一秒的僵直。
完了!
沖田總司心頭一涼,在這分秒必争,節奏極爲重要的高速劍鬥之中,一秒之差便是生死之差,沖田總司并不畏懼死亡,他痛恨的是自己這病弱的身體,讓自己又一次失去了斬殺來犯之敵的最好時機。
而陳東再怎麽演,在面對這種自己開送的敵人時,也實在無法再示弱下去——這種機會都把握不住,那樣就太假了——所以,他眼中帶着可惜的神色,果斷地一劍斬了過去,直接就砍斷了沖田總司握刀的手,接着一擊正中胸口的猛踹,将這位丢了刀的斷臂武士像是水漂一樣踹飛了出去。
陳東根本沒去追殺,因爲他知道這種亡者國度的英靈大概率是殺不死的,重點還是那個拿到了收容物的家夥,搞定了他,這個秃頂大叔砍不砍死都無所謂,但現在看來,那個拿到了收容物的家夥是真的能忍,這樣示弱都引誘不出來,那大概率不會出來了。
他可能接下來還會再派一個英靈過來跟我打?但那樣還有完沒完了?
就在陳東思考是不是不裝了嘗試再用莽一點的方法的時候,他的靈覺察覺到了兩道身影正從他背後的海中悄無聲息地竄了上來,在前面的身影速度比起之前的沖田總司還要隻快不慢,幾乎刹那間便破水而出,悄然無聲地一刀刺向了陳東毫無防備的後心。
想了想,陳東還是沒有怎麽防禦,隻是裝作根本沒有發現的樣子,在用靈力暫時切斷神經之後,主動削弱了心髒瓣膜的防禦,任由那柄短匕刺穿了自己的心髒。
“額……什……什麽?”
陳東吐了口血,猛地前撲,在海面上一個血流如注的翻滾,重新站定,這才用雙手撐着水面,裝出一副震驚的樣子,看向了那背後偷襲,将他心髒都刺穿了的暗殺者。
當然,受重傷的時候既要氣若遊絲,還要表現出難以置信的憤怒,這對于陳東的演技來說是很大的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