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論道


“你說的是可能性,我們可以慢慢來,一個個地理清楚。”陳東沒有着急,他看着窗外繁華的街道,來往的車流,路上的行人,“如果我們能夠解決這些,或者說更多問題,那靈氣複蘇就将會成爲一個對所有人……嗯,至少對大部分有益的事情,對嗎?就像是手槍的發明,就像是步槍的出現,導彈的出現,他們都加強了人類的毀滅力,也讓各個國家之間發生戰亂或者内亂,但當挺過那些黑暗的日子,美麗的文明之花最終還是在世界各地盛開了,不是嗎?”

“……”歐若拉并沒有否認,她盯着陳東看着,過了一會,才開口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不,不一樣,就算是像美國這樣重視自由的國家,平民也不允許掌握大規模的殺傷武器,而如果你見過天極會的修煉者的話,你應該能明白他們的殺傷力。隻要是築丹以上的修煉者,他們就像是人形導彈,而且是持續性的,随便有一位成爲罪犯,都可能導緻城市性的災害。”

歐若拉頓了頓,她雖然初中畢業就進入戰場了,但或許見識的多,也沒有拉下學習,所以對整個世界有自己獨到的認知:“除此之外,和平其實并不是這個世界的主流,如果你了解世界曆史的話,大部分時間,人類的曆史都是在戰争中度過的,就算是現在,看起來各個大國和和睦睦,但在其他的地方,你接觸不到的地方,戰争與死亡依舊是主流。”

“嗯……比如說伊拉克那些地方?”陳東也是看新聞的,他知道,歐若拉說的絕對是客觀事實,跟不用說,其本人就參與了美國和俄羅斯在那些地方的軍事博弈,這讓他不得不深入思考,“這确實是我之前沒有考慮過的情況,因爲我的人生經曆裏沒有這一部分……按照正常的邏輯思考,确實,如果他們掌握了更厲害的超凡力量,或許會打得更歡!”

“我個人的看法吧,東!”歐若拉看向了杯子裏倒映着燈光的紅酒,她不免想到了那些充滿了炸彈轟鳴和血腥的記憶,“人類的脆弱之處不在于什麽力量,而在于可憐的心智,被蠱惑,被欺騙,因懶惰而不去學習,因愚蠢而偏信謠言……太多這樣的人,他們組成了芸芸衆生,或許你也聽過這樣的理論,人類的群體決策是不可靠的,大衆做出的決策會弱于少數智者的決策。”

“從衆理論嗎?确實有一定的道理,比如說,很多緊跟熱點的人,往往是沒有自己的獨立判斷的,和羊群無異,但是……”陳東望着窗外,所以歐若拉看不到他的眸子,看不出他心裏的想法。

于是歐若拉也隻能強行打斷,繼續表達自己的觀點,希望能打消陳東的想法,她實在不是很想與陳東成爲敵人。

“沒有但是!東,這是教育也無法改變的人類的劣根性,我有見過紐約大學的研究生趕赴中東參加聖戰,也見過被收留的難民犯下罪行,在沒有力量的時候,人類就已經如此可怕,你有想過人人都成爲修煉者之後,世界會變成什麽樣嗎?或許個體的力量将遠遠超遠政府的威懾,導緻叢林法則複辟,或者說利益沖突再起,各國重新開始軍備競賽,全球再次進入冷戰,會死很多人的!可能會比現在還多……”

“……”沒有說話,陳東隻是收回了看向窗外的眼睛,再次看向了歐若拉。他不知道在那刹那間興起又磨滅了多少想法,但歐若拉敏銳地察覺了陳東的精神變化,那雙閃爍着光的眸子黑亮黑亮的,像是她曾經見過的殉道者,像是那些意志堅定的聖徒,他确定了什麽,而這讓歐若拉感覺不太妙。

“難道又要出一個禍亂天下的瘋子?”歐若拉心裏苦澀地想着。

爲什麽說超凡者是最能鬧事的,因爲他們的力量和影響力很大,而眼前這位更是能一念靈氣生的怪胎,他的心理健康要是處理不好,那估計又要出大麻煩了。

“所以,我覺得與其想方設法提升每個個體的力量,不如把力量交給合适的人,然後讓這些人來保護其他的人!”

不過片刻,陳東眼中的光芒散去,他似乎又恢複了那副鹹魚樣,但歐若拉卻暗暗警惕了起來,因爲他開口說話了:“但是,這個合适與否又是誰來判斷的,以什麽爲标準呢?雖然我接觸超凡世界時間不長,但我也看到了很多例子,在超凡世界,合适與否正是後知後覺的,那些突然覺醒超凡力量,突然接觸到超凡物品,或是加入某些組織的人,他們往往是在得到力量之後才做出選擇的,在這個過程中,似乎隻有命運在發揮作用,而沒有任何人去判斷一個人是否合适呢!”

“可以以善惡觀,或是智力,或是世界觀來判斷……”歐若拉的話還沒說完,便被陳東豎起的手掌打斷。

“别急,我還沒說完,但當然,也有一些組織在吸收新鮮血液的時候是有這個挑選過程的,比如獵人會或者天極會,就像一句老話說的那樣,刀劍沒有善惡之分,而使用刀劍的人有,我可以理解你的意思,歐若拉。我就提兩個問題吧,第一,人是會變的,如何保證持有力量的人不會腐化堕落,就比如那些手握權力或者冷血的大資本家,我覺得他們影響的生命絕不見得比超凡者要少吧!”

“這……”第一個問題提出,便讓歐若拉答不上來了,因爲她知道陳東說的是對,确實,從概率上來說,能在神聖的道路上堅持下去的人是很少的,很多被傳頌的人也多是死得早罷了,不然地球上勇者變惡龍的故事能多到數不清,而且變惡龍的勇者造成的破壞可跟惡龍相差無幾。

“英雄之所以成爲英雄,正在與其英雄的意志,而不在于其力量。第二個問題,也是非常客觀的問題,你覺得這個世界上好的人多呢,還是壞的人多呢?”

“中庸的人多!”歐若拉說道。

“嘛,這麽說也沒錯,我問的有問題,這樣問吧,如果現在全球都充滿了靈氣,而我手上握着七十億份修煉秘籍,我這麽一發下去,你覺得是更多分配到了‘合适’的人手中呢,還是分到了不合适的人手中呢?”

“你這個問題……”歐若拉眉頭一皺,她覺得這個問題沒有答案。不隻是因爲從未有人試過,更是因爲人性經不起考驗,卻又值得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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