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内最高指揮官,至少也要擁有校級職銜,按照祖星上的傳統,被稱爲司令。
葉垂他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中年男人,竟然就是整個開拓軍區的司令官!
沈雪當即身體就僵硬了,小臉慘白,低聲湊到葉垂的身邊詢問道:“剛剛我是不是搶了他的食物……”
葉垂點了點頭。
“我還搶了他的酒……”沈雪繼續問。
葉垂繼續點頭。
于是沈雪的樣子就更不好了。
“不過不用擔心。”葉垂連忙安慰沈雪,“他現在最憤怒的應該不是我們,而是張平。”
一腳踹翻桌子,菜汁酒水淋了司令官一身,這一刻張平渾身顫抖的幾乎就要跪下了——如果不是他知道這位司令官最忌諱的就是手下的兵露出怯懦的樣子,他說不定真的就給跪了……
“司令,我,我真不知道是你,我沒看清……”張平一副快要哭出來了的樣子說道,恨不得扇自己幾個耳光,他怎麽就忘記了呢?
司令官喜歡喝酒,晚上經常到火頭營裏來給自己開小杜,這事情營地内誰都知道,但沒有人去指責司令官,結果剛剛他因爲太過憤怒,完全忘記了這一茬。
“沒關系,私自開小杜本來也是我的不對。”司令官擦了擦自己的臉,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聲音輕柔的對張平說道,緩緩走到對方的面前。
張平急忙挺直了身體,隻是腦袋微微有些歪,先前被葉垂踢了一腳,現在脖子還有些不舒服。
“張平下士,你的軍姿站的不太标準啊。”司令官上下打量張平幾眼,突然說道。
張平身體一震,急忙努力擺正自己的頭,結果引起脖子上的傷痛,口中不由輕呼一聲。
“你竟然還不服?”司令官聲音加冷了幾分,手指一指營帳外面,“軍姿不标準還不知錯,張平下士,我現在罰你到圍着基地負重跑二十圈,不跑完不許休息!”
張平臉色頓時慘白,下意識的看了葉垂他們一眼,口中卻不敢遲疑:“是!”
“你們!”司令官又看向跟着張平的那幾人,“你們隊長軍姿不标準,爲什麽不幫他指正?我罰你們跟他一起負重跑圈!”
“是!”其他士兵立刻回答。
然後他們一共八人組成方隊踏踏踏的整齊聲音中跑出了營帳。
司令官又轉頭看向葉垂等人。
葉垂這邊五人一狗急忙挺直身體。
“你們……”司令官開口,葉垂等人紛紛緊張起來,但司令官卻并未因此重罰他們,而是說道,“……回去休息吧,從現在開始你們已經是開拓軍的列兵,我會用訓練新兵的标準訓練你們,去吧!”
說完後,司令官甩着濕淋淋的衣服離開了營帳。
葉垂他們幾人紛紛都松了口氣,看樣子司令官并沒有太過于責怪他們……
沈雪重重的松了口氣,半邊身體壓在葉垂的身上,拍着自己的胸口說道:“吓死我了,還以爲今晚也要先跑圈了,早就聽說二十三号開拓軍的司令官叫陳近道,是一個嚴厲風行的軍官,沒想到還蠻好說話的。”
“……”站在旁邊的任狂卻完全不敢贊同沈雪的話,開拓軍基地可是很大的,一圈下來恐怕就有幾千米,他下午負重跑了十圈差點将小命給丢了,負重跑二十圈……
任狂不願深想的晃了晃頭,不是陳近道好說話,隻是你們這幾個人……比較特殊吧。
沒能讓張平如願以償的給你們下馬威,反而他自己被狠狠修理了一頓。
葉垂一行五人很快找到了自己的營帳,這裏是新兵專屬的地方,一個營帳内可以居住四人,暫時葉垂、許未、任狂三人一個營帳,袁雨桐、沈雪一個營帳。
至于大黑,則被送到了專門看押軍獸的地方。
軍獸,就是軍方飼養的異獸,被馴服的異獸擁有不凡的戰鬥力,在荒野生存的能力也十分出衆,是十分有力的軍人夥伴,所以每一個部隊之内都會有專門的軍獸飼養機構。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六點鍾基地内便響起了嘹亮的号角聲。
葉垂五人換上全新的列兵軍裝在蒙蒙清晨中,與其他的列兵戰成了方隊,開始了軍營生活的一天,在進行了簡單的修正後就是進行晨操,圍着基地跑操,負重三圈。
負重物是一件系着沉重鐵塊的馬甲,有三十斤、百斤、三百斤、五百斤等幾個級别,根據士兵境界的不同,選擇不同的重量,葉垂他們都是原始四星的境界,穿戴最低的三十斤負重服,以他們現在的身體素質,三十斤的負重穿在身上幾乎毫無感覺,但當他們爲了基地剛剛跑了半圈的時候,就感覺到了身體的疲憊感,負重服仿佛也變得越來越重。
葉垂口中更是忍不住開始大口喘氣。
當一圈跑完,葉垂的喘息便更加沉重了。
再看向任狂、袁雨桐、沈雪、許未,他們四人雖然露出了疲憊之色,表情卻都還能維持平靜。
“這就是天分的不同吧,即便境界相通,可是身體血肉依然有着極大的差距,我本身就隻有最普通的天分,而他們才是真正的天才……”葉垂心中暗暗感歎,慶幸昨天的負重十圈沒有真的去做,否則一條命恐怕都要丢失大半了。
當三圈跑完,葉垂已經累得幾乎要戰都站不穩了,袁雨桐、沈雪、許未也都一副氣喘籲籲的樣子,隻有任狂神态自若,身體依然挺得筆直,他是軍校學生,大概早就習慣了這種苛刻的軍營生活。
跑操過後是半個小時的早餐時間。
當吃完了早餐後,葉垂他們剛剛從火頭營出來,張平陰沉着一張臉就突然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你們幾個新兵,從今天起就要加入我的小隊,一切都要聽從我的命令,明白了嗎?”張平冷聲說道。
葉垂等人心中紛紛一顫,明白往後的日子恐怕不會好過了。
張平昨晚跑完二十圈,累得幾乎要死,他本來就被葉垂打傷,晚上回到營帳内後幾乎要吐血了,這也讓他對葉垂一行人尤其憤怒,他冷冷一笑,繼續說道:“你們是新兵,我以後每天都會給你們安排新兵任務,今天,你們的任務就是去采摘落星草!”
落星草是一種二星異草,二十三号基地位于位于元能礦脈之上,因此這個地方不但聚集着許多的異獸,也有異草生長在這裏,落星草就是其中之一,這種異草的枝葉上有點點星斑,因此被稱爲落星草,是一種可以提升武者元能含量的珍貴藥物。
張平打開手臂上的終端,點擊了一下後繼續說道:“我已經向你們開放了采摘落星草的區域,你們可以盡管去采摘,任務标準是十株!”
“如果超過十株呢?有沒有獎勵?”沈雪問道。
“獎勵?”張平一臉冷笑,“超過的你們可以自己據爲己有,不過如果達不到任務要求,缺少一株,你們就給我負重跑十圈,缺兩株,你們就負重跑二十圈,明白了嗎?”
落星草畢竟是異草,異草附近通常會有異獸守護,雖然都是一些低星級的不值得開拓軍軍隊認真對待的異獸,可是依然十分麻煩。
再說異草分布之地十分的分散,也不是那麽容易找到的。
張平招了招手,一名士兵帶着一頭有半人高的黑色異獸走了過來,那異獸狀似蠻牛,身體覆滿黑色的皮毛,獠牙外露,一雙朝天鼻中不斷噴着白氣,眼睛冷酷的打量着葉垂他們幾人,張平介紹道:“尋找落星草,按照規定我們會給你們指派一隻軍獸陪伴,這頭原始三星的嗅天獸擁有超凡嗅覺,它可以幫你們尋找落星草在什麽地方。”
這麽說完,張平伸手愛惜的在嗅天獸的後背上撫摸了一下。
嗅天獸也露出了一副享受的模樣。
嗅天獸的超凡嗅覺的确是真的,它們可以輕易的尋找到落星草的下落,可是這頭嗅天獸是張平從小養大的,對張平十分依賴和聽從,張平已經悄悄交代了它,讓它不要聽從葉垂等人的話,給葉垂等人專門幫倒忙!
“隊長,請問我的寵物是否可以一起帶去?”葉垂這時問道。
“哦,你是說你的那條黑狗?”張平冷笑一聲,“真不知道你在想什麽,帶那麽一條黑狗參加特訓,你盡管可以帶它去,不過如果死掉了,可别怪我沒有提醒你。”
“不會的。”葉垂笑着道。
于是,在半個小時後,葉垂一行人帶着他們的新兵任務來到了落星草生長的區域,這裏四周被電網包圍,隻有軍方特質的電子鑰匙才能打開,是一個有數十裏範圍的偌大區域。
剛剛來到這裏,那頭嗅天獸就立刻匍匐在了地上,一動不動的開始打盹。
沈雪在一旁對它說了各種好話,它都無動于衷。
“這哪裏是什麽軍獸,分明是一隻大爺。”沈雪随後氣呼呼的站起身來,有些惱恨的說道,“那個張平就是在坑我們!”
“我們得罪了他,他心裏當然會對我們有些不高興了。”葉垂搖頭道。
“那怎麽辦?”袁雨桐問道。
葉垂輕輕一笑,看向大黑。
大黑立刻高高昂起了頭,走到正在擺譜的嗅天獸的面前,一爪子就拍到了對方的頭上。
“嗷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