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馬香是一路,用來給我指明方向。而今我身在室外,我還能夠抽出一隊兵馬對我進行保護。除非地包天現在的那間屋子裏,也和先前一樣畫滿了各種咒文,而且最讓我擔心的一件事,就是他們手裏有槍,但是根據我先前的觀察來看,槍支似乎不是人人都有,好像隻有地包天和那個三十多歲的女人才有,剩下的那些男人。看樣子是沒配槍的,否則我敲暈那個男人的時候,身上不會搜不到,那些人也不會用匕首這樣的東西抵住大毛了。
我打算慢慢起身順着煙霧尋找了,在離開之前。我轉頭對甲瑪聃說,我現在去找我的包,如果運氣好的話我還能制住對方的首領,也就是買走這個鬼魂竹牌的人,但是如果你待會兒聽到什麽動靜的話。你就想法子來幫幫我。甲瑪聃點點頭,我對他的了解其實并不算多,他的手藝我相信是很厲害的,但是卻很少有機會親眼見證,手藝我并不清楚他的路子,也不知道如果要幫我,該從何幫起。
顧不上想那麽許多,甲瑪聃和大毛他們倆一起仍然躲在雜草堆裏,我則看準了機會,朝着煙霧飄散的方向貓着身子跑了過去。其實煙霧還是朝着先前我們退出來的那個房屋背後飄散過去,在這樣的地方我比較不容易被發現。很快煙霧就在其中一間屋子的窗戶跟前打轉,這間屋子是挨着先前關押我們的那間屋子的,我們那一間是順數第三間,這個是順數第四間,和先前我們逃走的方向是相反的,而此刻我蹲在窗戶下面,耳朵貼着牆壁,打算聽聽屋裏的動靜。
當下的時間已經是淩晨三點多,季節的關系周圍也沒什麽蟲獸,所以四下裏安安靜靜的,我貼着牆壁除了能夠聽見我自己的心跳聲之外,還聽到屋裏傳來一陣勻速的呼吸聲,聲音并不大,如果不仔細聽的話很容易就會将它忽略掉。換了從前我也許能夠聽得出那是地包天,但是已經這麽多年沒有再見了,此刻我卻不敢确定。
在進去之前,我必須先确定這間屋子裏是不是也畫滿了咒文,但是窗戶是死死關閉着的,裏頭也關了燈沒有一絲光線,所以我無法确定兵馬香能飄進去。将香頭湊近查看了一下,煙霧朝着窗戶上的玻璃撲騰了幾下之後,卻因爲關閉的關系無法鑽入,所以我根本就确定不了。于是我把香頭插在地上,伸手試着去拉了一下窗戶。發現窗戶是從裏扣死的,根本就紋絲不動。
我開始有些不知所措,于是蹲在地上試圖思考出一個良策來。很快我就想到,既然我沒辦法打開這扇窗戶,那我就指揮兵馬到這個屋子背後正門的地方,整點動靜出來。于是我慢慢地退回到草堆裏,由于此刻已經掌握了地包天所在的屋子的位置,我非常準确地指揮了一隊兵馬,到了那間屋子的門口,故意推推門。或者是碰翻幾個瓦罐子,發出一些聲響來。這一招果然是管用的,很快地包天屋子裏就亮了起來,然後門被人打開,隻見那個女人一邊扣着自己衣服的扣子。一邊打開門朝外張望。四下裏并沒有人,隻是看到了地上有一些被我兵馬碰翻的瓦罐碎片。
這麽一來我算是明白了,原來地包天和這個女人不僅僅是上下級的關系,他們之間的确和我起初料想的一樣,是男女之間的關系。并且這層關系是被公開的,否則他們也不會在這麽多人面前不加遮掩。可是這個女人看上去非常小心,蹲下身子看了看地上的碎片,然後開始東張西望,似乎很是警覺。這個時候我心裏大喊不好,因爲剛才我和大毛雖然是從窗戶逃跑的,但是屋子的門隻是掩了過去,并沒有鎖上。果真這個時候女人就朝着先前關押我和大毛的屋子走了幾步,先是湊着耳朵聽着裏面的動靜,因爲裏頭還開着燈,看上去似乎有人的樣子。我心跳加速,因爲我相信她是聽不見什麽動靜的,即便是有,也是那個被我砸暈的人堵着嘴巴呼救的聲音。
可是那女人似乎是不把事情調查清楚就不肯回屋似的,她竟然伸手去推開了門。我心想這下壞了,欠考慮惹禍了。正打算快速地沖過去抓住這個女人,既然他是地包天的老婆的話,或許抓住她也能夠對地包天有些制約作用,可我剛要站起身來開跑的時候,耳朵後面穿來呼啦的一聲。好像有一股子風從我腦袋後面的方向竄了出去一樣,不到半秒鍾,我就聽見哐當一聲,女人原本打開門都準備進去了,那門竟然一下子關了過來。
我轉頭看了看甲瑪聃。他的雙手正合攏在了一起,嘴巴鼓得圓圓的,那姿勢就好像在吹手埙一樣,發出非常輕的聲音,他用眼神瞪了我一眼。那意思似乎是在說,你們怎麽這麽不小心,這麽重要的事情都給忘記了。我也很懊惱很自責,可是我心裏也知道,甲瑪聃用自己的方式幫我們關上了門。雖然短暫阻擋了女人的進入,但是卻因此也讓她察覺到了不對勁。
果然那女人在被逼退幾步後,感到很是蹊跷,于是就又走到門口,雙手去推門,門在甲瑪聃的控制之下紋絲不動。女人似乎有些着急了,于是從口袋裏摸出槍來,嘴裏大聲叫嚷着什麽,好像是在提醒周圍的人,這裏出事了。好像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是我所沒有預料到的。眼下我如果沖過去制服那個女人,可能在跑到一半的時候就會被她察覺到,畢竟現在她已經警覺了,然後轉身再給我一槍,就算那一槍打不着我,算了算到我跑到她跟前的時候,基本上也會和那些前來支援的人裝個滿懷,況且人家雖然是女人,但是又不傻,看我沖過去,人家難道不會跑嗎?
于是我索性等着,我知道既然鬧出了這麽大的動靜來,地包天肯定也會醒過來,隻要他走到了屋子外面。我就立刻吩咐兵馬過去纏住他,此刻我也顧不上什麽損不損陰德的事了,如果我損點陰德,能夠阻擋這次的陰謀的話,也算是值得了。
可事實證明,計劃永遠沒有變化快,當我正以爲可以暫且按兵不動的時候,突然耳後傳來大毛的一聲壓低了嗓子的驚呼:“你等等!你幹嘛去啊!”我立刻轉頭,卻發現傻姑娘大概是因爲聽見了女人叫人的聲音後,一下子就精神了,一看那不是那個給我糖吃的姐姐嗎?傻姑娘原本依偎在大毛的肩膀上,此刻竟然跟個小孩子似的蹦蹦跳跳地一邊揮舞着手喊着姐姐,一邊朝着女人的方向跑了過去。
頓時我心裏有一萬句髒話噴湧而出,這姑娘早不犯傻晚不犯傻,怎麽偏偏這個時候犯傻了呢?人家手裏可是有槍,此刻又情緒緊張,看見你跑了過去,不救意味着咱們大家都跑了出去嗎?連傻子都逃出來了這屋裏哪裏還會有我們的身影,這下不就全都敗露了嗎?雖然我心裏很是生氣,但是我知道現在我絕對不能亂。于是我轉身拉了一下子甲瑪聃然後迅速朝着牆角一指,我的意思是讓他趕緊躲開别被人發現了,甲瑪聃是老江湖,立刻一個側撲就沖了過去。與此同時我也知道自己藏不住了,于是舉起雙手來。一邊去追趕傻姑娘,一邊眼睛看着那女人手裏的槍。
果然在聽見傻姑娘高喊着姐姐姐姐的時候,那女人就把槍口朝着我們對準了過來,她大概是看到傻姑娘在前面跑,我在後面追,而且我還舉着雙手,嘴裏還喊着别開槍,一下子愣住了,槍口在我和傻姑娘之間來回挪動,竟然不知道該不該開槍。
很快大毛也緊随我沖了出來,傻姑娘跑得慢,我很快也追上了她,我将她拉住,然後推給了大毛,大毛用自己的身子護在了傻姑娘的身前,我則站在距離那個女人最近的位置,我舉起雙手說,你别開槍,我們沒有武器,也不打算做什麽,隻是想逃走罷了。
我已經記不清這是我第幾次被槍口所指着了,但這次卻是讓我感覺到最危險的一次,因爲這個女人從白天開始就已經看我很不順眼了,現在地包天又還沒能夠從屋子裏出來,她一槍就能夠了結我的性命。
情急之下,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畢竟眼前的形式已經再明顯不過了,我說什麽都沒用,于是我一邊對女人說道,這傻姑娘就是喜歡你,所以才朝着你跑過來,她并沒有惡意。一邊我暗暗地在手裏操控好了兵馬,打算見狀不對,先讓兵馬撲到這個女人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