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我先動手了,周圍剩下的七八個人就再也待不住了。紛紛推搡起我來,另一個手持鋼釺的人甚至直接朝着我刺了過來,隻不過這次他不再是用鈍的那一頭,而是尖銳的一頭刺了過來。
這個性質就有些惡劣了,我雖然動手打人是我不對,但是這家夥的行徑簡直就是要我的命啊,這甚至連自衛都算不上,而是蓄意傷害了呀。難道說披上這身不是軍人的軍裝,手裏拿着本紅寶書,就可以爲所欲爲,武力至上了?還有王法嗎?
王法當然是有的,不過得看對誰。在一些被默許的暴力下,我雖然懂得玄術,但也依舊是個手無寸鐵的受害者。于是我立刻朝着邊上一躲閃,但我知道那有些徒勞,因爲我們三個人依舊被層層包圍了,估計是躲不開了。可就在鋼釺即将刺到我的時候。那家夥的手竟然一下子定住,就好像被什麽東西用力拽住了一樣。
他滿臉詫異,大概是不明白爲什麽自己的鋼釺刺不出去。而同樣詫異的還有我,在場能夠幫助我的,僅僅隻有秦不空和松子,松子都還幫不上什麽忙。于是我轉頭看着秦不空。他透過那滿臉大胡子朝着我眨巴了一下眼睛,眼神裏滿是狡黠,而我也注意到起初他套上了蠱鈴的手指,此刻正在微微搖晃着,發出細微的,叮鈴叮鈴的聲音。
于是我才明白了。秦不空是使喚了自己的蠱物,替我阻攔了這一根鋼釺,而他那輕松甚至是幸災樂禍的表情似乎是在告訴我,今天爺幾個就好好收拾下這群小畜生,算是爲民除害了。于是我心裏一陣高興,肆無忌憚地開始朝着那些推搡我的人揮起拳頭來,起初的幾下我還是吃了虧,挨了幾下拳頭,但由于衆人扭打成一團,秦不空則拉着松子悄悄退到了人圈之外,接着晃動自己的蠱鈴。
我知道蠱物是幫着我的,奇怪的是那些人看上去就馬上要打中我了,但是拳速卻突然停頓了下來,和那個手持鋼釺的家夥一樣,好像手臂被什麽東西給拉住了一般,然後每個人的眼神裏都充滿了訝異。而我卻管不了這麽多,既然我又了一個看不見的幫手,那爲什麽不趁此機會出出憋在心裏好多年的一口惡氣?
我承認我有些洩私憤,畢竟當年抓捕我的并非眼前的這群人。而隻不過因爲他們是一類人,所以我也就一便痛恨了。我迅速就占據了上風,而由于這口惡氣憋了太多年,以至于我下手有些沒輕重,很快那七八個人當中的四五個男人就被我打翻在地,剩下一群女的在邊上叫叫嚷嚷,畢竟是女人,即便心裏想沖上來爲理想而搏鬥,但看我這麽“厲害”也就不敢輕舉妄動。
而就在這個時候,其中一個女的甩着自己的大屁股就往長春觀門口跑了過去,那樣子似乎是要逃跑去求援,在她剛剛跑到門口的時候。秦不空打了一個響指,木門就哐當一聲迅速關得嚴嚴實實,這一招其實和我初次見到他的時候,他耍的招數一模一樣,隻不過當時是爲了在我面前顯擺,現在卻是在幫我罷了。
那逃跑的女的顯然不明白這一切是怎麽發生的。凄厲地叫喊着,然後跟個貓似的瘋狂地撓着門。我當然不會動手打女的,即便我對眼前剩下的幾個女人一點都沒有好感,看着地上那些被我打翻的男人們,我又走上前補了幾腳,直到我解氣,然後伸腳踩在那個看上去是頭目的眼鏡男的臉上,微微用力,然後彎下身子對他說,你剛才不是問我是誰嗎?現在我告訴你,我就是你要打的牛鬼蛇神,你來打我一個試試?
這個小頭目被我踩住之後。驚慌地哇哇大叫,很顯然此刻他已經明白今天這場架大概打得和以往有些不同,以前他們大概會以多欺少,盛勢淩人,今天總算是碰到釘子了。而且他們這些被我撂倒在地的人,一定心裏都清楚,今天之所以被打敗,還來自于一股神秘的力量,一股他們看不見的力量。
我聽他哇哇大叫着,語氣中充滿了驚慌。秦不空在一邊幸災樂禍地抿着嘴笑着,看上去非常享受眼前的這一幕。松子站在秦不空的身邊顯得有些尴尬,他似乎是覺得我這麽做不對。但又說不出來哪裏不對。而那些原本整整齊齊跪在正殿内的長春觀本來的道士,此刻就然都站在蒲團跟前看着我,幾個人湊到一起,似乎雖然同爲玄門中人,他們也對眼前這一幕不明所以。
于是我松開腳,接着一下子把地上這家夥抓了起來。然後對他說,你現在帶着裏的人,全部給我到正殿裏面對那三尊神像跪下!如果你們想要逃走或者反抗,我保證你們的社會主義理想從今以後隻能到墳墓裏去想了!說完我朝着秦不空使了個眼色,他微微點頭,撤掉了蠱物,但依舊還鎖死了長春觀的木門。
這群人大概知道我不太好惹,硬碰硬的話隻能是自己吃虧,于是那個眼睛男在我松開腳以後,全身發抖地拉起了其他躺在地上的人。我朝着那幾個站在一邊驚恐萬分的女衛兵們走了過去,在經過她們身邊的時候,我突然故意清了清嗓子,然後呱的一聲咳出一口痰來,這突如其來的一咳吓得這幾個小女生蹭蹭地就朝着那個頭目跑了過去。而那個一直在撕心裂肺地叫喊着,想要把木門刨個洞出來的女人,我則悄無聲息地走到了她的身後。
我覺得再我的潛意識裏,估計也是一個人格分裂的人。既然松子和秦不空在這群人看起來是沒有參與其中的,所以黑鍋還是我一個人來背了得了。反正都要背鍋。那就背得徹底一點,變态一點。于是我嬉皮笑臉地湊到那顧念的耳朵後,故意壓着嗓子,發出了一陣變态般的淫笑,一邊笑一邊說,你還不給我滾回去的話。我就要…
說到這裏,我開始搓我的手,一副色情變态的樣子。我當然不會這麽做,隻是爲了吓唬吓唬她,但這姑娘似乎也是個貞烈的女子,她竟然反手一下子撓到了我的脖子上,然後就好像個瘋子女人似的,一邊大吼大叫,一邊張牙舞爪地朝着大部隊逃了過去。
這一抓還是有點疼,雖然沒有破皮但似乎已經起了幾道血印子。我壓着所有人到三清像前跪下,這些人哭的哭喊的喊,一個個還身上發抖。我的兵馬在祖師爺跟前是不敢現身的。所以我也沒别的招數可以收拾這幫小混蛋,于是我兇神惡煞地對他們說,給我老老實實跪着,道爺什麽時候讓你們離開,你們才能什麽時候離開!
戴眼鏡的小頭目用顫抖的聲音問道,誰…誰是道爺?我呼啦一下子一巴掌扇到了他的頭頂上,淩亂了他那一頭俊美的中分,然後我說道,你瞎啊?剛才被你們逼着下跪的那些道爺!
随後我告訴那群在邊上的長春觀道士,這群小兔崽子,需要給他們一點苦頭吃,大家都出去吧。讓他們跪在這裏,祖師爺教教他們怎麽做人。
昨天給我們開門指路的那個道人滿臉都是驚慌,但是又不敢說話太大聲,于是他把我拉到一邊,輕聲而焦急地問我說,這位慈悲。這…今天鬧的是哪一出啊?本來這群孩子鬧一會兒就會走了,咱們觀内還能換來數日太平,你這麽一搞,咱們又不敢不放人,回頭再帶一群人來砸廟怎麽辦?道人看上去非常焦急,我也心裏有些内疚,剛才隻顧着出氣洩憤,卻忘了吧這一茬考慮進去。
而秦不空卻走過來說,這位師傅,你放心吧,我保證這群小孩兒不敢到處亂說,我們會保護你的道觀的。道人疑惑地望着秦不空,上下打量了一番,秦不空是少數民族,個頭比較高大,道人看了一會兒後,開始拱手行禮,然後問秦不空道,還沒請教,這位老先生是?
我說,這位叫秦不空,身兼道、巫、佛、傩、法等衆多師承,是一位暫住在本地的高人,同時,嗯…他也是我的老師。我刻意沒說“師父”二字,不是因爲不認秦不空,而是師父這兩個字對于我來說意義非凡,而今我們又在道觀的三清像跟前,所以一時遲疑了。
道人肅然起敬,但他顯然也不知道秦不空是誰。這種規模較大的道觀,道人們的學習相對系統獨立,對于我們江湖術士一流的,許多都覺得那是旁門左道,至少在那個年代,互相的交往是非常少的。
秦不空倒也沒介意我沒提“師父”二字,隻是擺擺手對道人說。總之你就不用擔心遭受打擊報複了,遲點我們跟你說完事情,你就可以下令放人,臨走前我姓秦的會給這群兔崽子每人下個蠱,他日如敢胡言亂語,吃虧的可就是自己。
道人雖然滿臉疑惑不解,但事已至此,他也沒有别的解決辦法,更何況我們剛才那番陣仗,其實也解了他的心頭之恨。不過他點點頭之後又問秦不空,敢問這位高人,你說找我說事。不知是何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