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面朝着我們站立了幾秒鍾,我們也沒有貿然進攻。此刻環境狹窄,且還有地洞地道,要麽我們就能甕中捉鼈,否則要是再被它逃走了,想要找到恐怕就很困難了。于是我和秦不空在進入這裏之前,就已經商量好,嚴防這裏兩個可以進出的出入口。而幾秒鍾之後,兩個鬼魂竟然同時朝着我和秦不空撲了過來,它們撲過來的速度依舊很快,白色的衣服在黑暗的弱光環境下。再度劃出了兩道白影。而我卻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竟然覺得朝着秦不空撲過去的那個魑,速度似乎比朝着我這個更快,而我和秦不空是站在一起的,按理說速度應該一樣才對。
可是當時根本沒有機會去細想這麽多,按照先前和秦不空的約定,我們倆要分别守住兩個出入口,而由于我比較年輕,論身手不如秦不空但速度和體力上我還是有優勢的。于是我在白光閃爍的一霎那,就猛地一個朝前,用一個惡狗撲屎般不雅的動作,朝着離我們稍遠的地洞口飛身躍了出去。
事實證明不管面對的對手是人還是鬼,都是需要講究計謀的。我們提前計謀好的這一切,一下子就讓我和秦不空分别把守住了兩個出口,剩下的就是不讓魑出去,然後在這個小範圍裏打倒它即可。果然在我撲倒洞口之後,那道白影竟然一個轉身,繼續快速朝着我飛撲了過來,我手裏早已準備好了武器,本打算在它撲過來的時候立刻就打,但奈何對方的速度竟然比我反應更快,雖然我的一招依舊打了出去,但是卻沒能夠使上力氣,以至于打中它的時候,竟然感覺軟綿綿的,手臂還因此反彈了出去,震得我隐隐作痛。被撞擊到的正好是我的左手,拿着六方印,而我并不是一個習慣用左手的人,力量一下子不穩,六方印差點從手裏掉落了出來。
我當時吃了一驚,一方面迅速抓穩了六方印,另一方面快速将右手的師門令揮擊出去,這一下子使上了力量,師門令的上半段就敲在了魑的左側頭顱之上。我原本以爲這樣就可以削弱對方。好讓我上去再補上幾招,可是當我敲中了它的時候,竟然手腕上一陣突然的疼痛,就好像是從高處跌落,但是手掌着地後被别了氣的感覺。頓時連右手也有些不能使勁了。我感到很吃驚,因爲就在此前沒多久,我才剛剛連滅了兩個一模一樣的,按理說眼前的這兩個魑,應該跟我早先打掉的兩力量相當才對,怎麽這才一會兒工夫,卻好像變強和耐打了不少呢?難道說是到了這地底深處,在陣心跟前,它的力量會變的更大嗎?
想到這裏的時候我不敢再有絲毫大意,如今我隻剩下兩個選擇。要麽原地逃走,這樣一來就把逃脫的出口留給了魑,要麽就硬碰硬的上,但這樣的話我不見得能夠對付得了。所謂高手過招,一招就能知對付深淺,我并非說我自己是高手,但我能夠稍加接觸,就能夠判斷出自己到底是不是對方的敵手。
讓路,那肯定不可能,如果跑掉了。今天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白費力氣了。松子當時在地面挖開的洞,依舊并不是垂直于地面的,而是有些斜斜地開口出來,畢竟他還是得往上爬,如果是垂直的話,那也有些不方便。加上松子身形瘦小,可能隻有我塊頭的三分之二,所以他鑽出來的那個洞口,我未必能夠鑽進去。想到這裏的時候。我顧不上地上到處都是灰塵,也顧不上洞口處那些尖銳紮人的石頭,就一個挺身躺在了地上,然後将我的屁股坐到洞口,雙腿和背心一起用力,将我自己當做了一個蓋住洞口的闆子遮擋住。
如此一來,我需要防範的方向,就隻有我的面前,而身體有幾個支點在地面上,我也有辦法使出力氣來。魑見我躺下了。大概是覺得我被卡在了洞口,于是竟然高高跳起,然後以一種和我平行的方式朝着我墜落下來,我眼看着那張猙獰讨厭的白色鬼臉離我越來越近,沒有絲毫猶豫。雙掌一合,就如同先前那樣,把六方印和師門令分别重重擊打在這家夥的太陽穴上。
事實證明,我再一次輕視了對方,原本我認爲這一下擊打。其威力遠遠超過紫微諱和雷決的擊打,畢竟我還借助了法器的威力,那麽按理來說,它應該是就此挂掉才對,但它并沒有,隻是好像非常疼痛一般,出現了先前被我戳了眼睛的那家夥一樣的姿勢,抱着腦袋快速地搖晃着,手指縫隙裏,還冒出陣陣白煙,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在黑暗狹窄的地道裏回蕩着,讓人聽得心裏發毛。
然而更要命的是,我的背心被無數尖利的石頭給紮住,屁股也是。這讓我非常疼,可我又不敢離開,害怕讓這家夥逃走,于是也隻能夠繼續忍耐着。在那家夥抱頭慘叫片刻後,它竟然再一次高高跳起。如同先前一樣,再次朝着我撲了過來。我原本就等着它這一招呢,心想着再打你丫的一下,趁着你痛苦萬分的時候,我立刻起身追擊,你總該是沒轍了吧?
但是這次魑撲下來的時候,雙手不再呈爪狀,而更像是兩隻張開的翅膀一樣,當我的雙手朝着它的頭部夾攏的時候,它的雙手竟然早有預料般地一左一右,分别抓住了我的小手臂。在被它抓住的時候,我手上立刻傳來一陣灼熱但又劇痛的感覺,那種感覺很像是在擰毛巾,反方向用力,隻不過這個時候我的手變成了那條毛巾罷了。
劇痛之下,我不得不松開了我手上抓着的法器。我們做這個職業的人,起碼到現在還沒有誰能夠用眼睛就能夠擊退對手的,隻能靠咒文,符咒,以及法器。如今法器都已經掉在了地面上,我徹底失去了防身的工具。而且那股力量并不小,起碼我是對抗不過,很快我的雙手就被它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掙紮不過,我開始亂蹬腿。就好像先前松子那樣子,可是由于大腿後側作爲支撐點挂在洞口,我即便是蹬腿,也會因爲力量的關系造成我背心被紮得一陣劇痛。可慌亂之下,腿卻不聽使喚自己亂蹬了起來,于是我就在這樣矛盾的狀況之下,苦苦支撐着。
大概是眼看已經完全壓制住了我,于是魑開始将自己的臉慢慢朝着我靠近,原本扭曲猙獰但又透着憤怒的臉,此刻竟然不那麽憤怒了,反而流露出一絲高興的樣子。它開始嘟着嘴巴,就好像先前一般,似乎是想要從我身上吸取陽氣。這一次我絕不能讓它再得逞,否則我必死無疑。秦不空此刻在我頭頂方向的位置,但我卻沒聽見什麽動靜,更加沒辦法看見,于是我也完全猜不透那邊的戰況究竟如何,眼看那張醜陋的大嘴距離我越來越近,我的胸腔裏,再次出現了一股暖流順着脖子要往外冒出來的感覺,卻不管我怎麽掙紮,始終無法動彈。而最糟糕的是,我竟然再一次出現了隻出氣,不入氣的現象。
這就是我即将再次窒息的前兆,心慌之下,我一下子撐起了自己的脖子,稍微把腦袋往邊上一側,接着就趁着還沒有脫力,狠狠一口朝着魑的脖子上咬了過去。
這一下嘴,怎麽形容呢,很像是咬到了一根木頭,但是硬度卻沒木頭那麽硬,至少我這狠命一口,還能夠将牙齒嵌入其中幾分。也許是因爲人和其他動物一樣,雖然我們用手工作,用腳走路,但最原始的武器,卻依然還是自己的一嘴牙。
于是我一下血性大發,狠狠一偏腦袋,顧不上自己牙齒傳來的劇痛,就咬住它的脖子往外一撕,結果哧的一聲,好像一層厚紙闆被撕破發出的聲音,它的脖子被我撕下來一塊,我确定,因爲我緊緊咬在了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