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恐懼卻似乎不同,即便是連續出現,它非但沒有減弱,反而或越來越強烈地撞擊着内心,尤其是當我正以爲自己平安無事的時候,那種短暫間歇卻又瞬間爆發的恐懼,讓我有種生不如死的感覺。
我當然不願意死。在我年幼的時候父親曾跟我講起抗日戰場的熱血故事,我也曾問過他,難道你們打仗都不怕死嗎?父親告訴我,死很容易,難的是活下去。好男兒若是要死,就該戰死沙場,何須馬革裹屍?當年年幼,也許不能明白什麽叫馬革裹屍,但戰死沙場,在我的印象中,似乎就成了好男兒應該的死法。
我是不是好男兒我不知道,盡管我并不想戰死沙場,但我更加不想被眼前的鬼魂給吓死,因爲那才叫真的死得窩囊。于是當時我沒來得及細想,伸出左手就朝着那張鬼臉,用潑皮無賴打架扇耳光的大衆手法,将手上的dash;—我的包的邊上,蹲着一個雙手抱着膝蓋,渾身髒兮兮的小男孩。
沒錯,就是那個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