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帶着三萬現金,準備以大博大。
陳龍正好相反,上次在羅峰手上輸得差點賣屁股,後來把錢還給秦大郎後,他身上的積蓄已不足五位數了,今天就帶了兩千塊過來。
兩人一入場,陳龍就被蕭炎兌換的籌碼吓了一跳!
這可是整整三萬塊,他拍新精武門時的片酬才三千塊,沒想到這個剛認識的蕭兄弟,居然是個富家公子。
但讓他吐血的是,兩人在骰子台上連輸10局,他的兩千塊轉眼就賠掉一半。
“不行,我不能再跟他一塊壓了。”
陳龍覺得自己的頭發又黑又柔又亮,運氣沒道理這麽衰,一定是這個剛剛認識的蕭兄弟臉太黑,自己應該反着買。
趙閱芠雖然受到蕭炎的一些影響,但還不至于失去自己的想法,既然要在未來的陳家班上做文章,那陳龍就必須越落魄越好,這樣他才有機可趁。
第十一局,陳龍開始反向押注,但這次蕭炎不再買輸,連戰連勝,一口氣連赢5局。
“噗!”
陳龍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原來他才是臉黑的那一個!
“阿龍,咱們運氣轉好了,你跟着我買。”
趙閱芠暗中偷笑,陳龍遇到自己,也算倒了八輩子大黴了。
陳龍羞愧難當,剛才他嫌棄蕭炎臉黑,故意反買。
事實證明,真正臉黑的人是他,但這位蕭兄弟卻不與他計較,反而讓他跟着一塊買,這才是講義氣啊!大好人啊!
然後,兩人就又連輸了3把……
陳龍這下沒有臉面再玩下去了,看着手裏僅剩的一百塊籌碼,隻能向蕭炎說道:“炎哥,我今天可能沒洗手,不如你壓我的對家,總比大家一起輸光好。”得嘞,他的稱呼已經從“阿炎”變成“炎哥”了。
“阿龍,運氣不好,就先不玩,一會咱們換個地方。”
蕭炎看了一眼陳龍僅剩的一百塊籌碼,心裏笑的很得意。
“好吧,我看你玩。”
陳龍知道以他今天連輸十八局的狗屎運氣,根本沒資格參與這個遊戲。
但有時候看别人玩遊戲,其實也是一種享受,尤其是看真正的高手玩遊戲。
蕭炎見到陳龍下場休息,心裏覺得演到這就差不多了,接下來該是大開殺戒了!
——兩小時後
當陳龍見到蕭炎手上的3萬塊籌碼變成5萬塊後,心裏那是拔涼拔涼的啊!
“走,咱們去玩家家樂。”
蕭炎覺得差不多了,老玩一款遊戲沒什麽意思,換地!
“家家樂?”陳龍一聽到這個名字,心裏就是一陣惡心,那可不是他的幸運遊戲,急忙說道:“我這陣子在家家樂上就沒樂過,咱們去21.樂一下吧。”
蕭炎當然是無所謂,家家樂和21.在他眼裏差不多,哪一個想輸都不容易。
“小龍!”
兩人正打算前往21.遊戲台,身後一個聲音叫起了陳龍的名字。
陳龍回頭一看,喊他名字的人英俊挺拔,走路生風,除了有點歪脖子外,稱得上氣度不凡,這人不是謝四還有誰?
“四哥,您怎麽來了?”
陳龍知道謝四好賭,但平時玩得多是桌球,今天怎麽跑葡萄來了?
“有人找我拍賭片,我來體驗一下生活,你最近忙什麽呢?”
謝四是陳龍的前輩,兩人現在的地位沒法比,他之前找過陳龍做武指,因此相識。
“這陣子沒工開,來澳門消遣一下,剛剛連輸了18局。”
陳龍還能說什麽,他都這麽倒黴了,沒必要遮掩。
謝四爲人玩世不恭,但對熟人不擺什麽架子,對上眼了也算随和,聞言笑道:“有意思,我要去貴賓廳,你跟我一起吧。”
陳龍看了一眼蕭炎,婉拒道:“我跟朋友一塊來的,”說着給蕭炎介紹道:“阿炎,這位是四哥,你該認識。”
蕭炎當然認識,主動伸出手,說道:“四哥,我叫蕭炎,後輩晚生。”
他不說後輩晚生,謝四還未必對他抱有偏見,但一聽到這幾個字,謝四撇了蕭炎一眼後,心裏就不是很爽了。
謝四見過不少樣貌比自己出色的藝人,但連帶身材比他挺拔,氣質也比他出衆的藝人,他的印象裏還真沒有過。
所以,他很不喜歡這個人。
蕭炎一說後輩晚生幾個字,他頓時知道是圈裏人,以他的地位當然可以不給面子,當即把頭扭了過去,完全無視了蕭炎。
“那好,我不勉強,先走了。”
謝四對蕭炎印象很不好,自然不會帶他去貴賓廳,也不想理會他。
蕭炎隻能把懸在半空的手收了回去,心裏是既尴尬又惱火,這種被人輕視的感覺非常不爽!
陳龍看向蕭炎有些不好意思,隻能用略帶歉意的語氣,說道:“阿炎,四哥就是這樣,性格怪癖,你别介意。”
蕭炎深吸一口氣,笑道:“沒事,我看他也很不爽。”說完一看自己的籌碼,似乎下了什麽決心,拿出一萬塊狠狠壓在6倍賠率的點數總和上——
他要賭這一局的點數總和爲:9,10,11或12點。
“阿炎,你這是?!”
陳龍吓了一跳,這麽大的賭注?
“其實,我也想去貴賓廳看看。”
蕭炎話裏的意思很明顯了,他不止是看謝四不爽,他還要去找回場子。
這局赢了,他就有了十萬籌碼,達到了進入貴賓廳的要求。
結果不用多說,陳龍完全是白擔心,蕭炎當然是看到了骰盅裏的骰子是10點,這才敢下這一注。
“2、3、5——10點,大!”
荷官一開盅,蕭炎見到果然開10點後,佯裝松了一口氣,那表情就好像真的是靠運氣一樣。
“現在,咱們靠自己也能進去了,還用得着他帶?”
蕭炎看起來挺記仇,但也可能是大佬記仇,反正歪脖四被嫉恨上了。
陳龍看着桌上開出的點數,内心的震驚難以用語言來形容,這一刻他是真的被蕭炎散發出的王八之氣震懾住了。
“炎哥,你這是蒙的嗎?”
陳龍剛才知道蕭炎比他大兩歲,這會又改口了。
但他越想越覺得一個人的運氣怎麽能好到這種程度,真有這麽巧嗎?
“當然不是,我能看穿骰盅。”
蕭炎說得很随意,反而讓陳龍打消了這個念頭。
陳龍搖搖頭,這世上哪有這樣的人,話說剛才自己連輸18把,那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好像更邪乎。
蕭炎拿着十萬籌碼去辦了一張十萬額度的貴賓卡,此刻他的籌碼大都存在這張卡裏了。
陳龍暗暗羨慕,葡萄酒店的貴賓卡,那可是身份的象征。
這張貴賓卡不僅适用于娛樂場,凡是葡萄酒店範圍内都可使用,但隻有一樣——無法提現,如果這十萬額度用光了,那就隻剩一張卡了,也不能再充值。
當然,如果用這些額度赢了另外的籌碼,那還是可以兌現的。
“阿炎,剛才聽你話裏的意思,你也是圈裏人?”
陳龍之前聽到蕭炎在歪脖四面前自稱後輩,那自然是圈裏人了。
“我剛簽了佳藝,這算是圈裏人嗎?”
“那家新成立的電視台?嗯,應該算吧?”
陳龍也是剛出道的演員,還是很撲街的那種,所以他不覺得自己一個大熒幕上的撲街演員有何優越,就像那位TVB的當家小生鄭秋官,他的名氣和地位就比自己高出十倍都不止。
“阿龍,佳藝限制不了我的自由,也許我們将來有機會合作。”
“你指的是電影?”
“也許是電影,也許是電視劇。”
陳龍心裏搖搖頭,他可不想拍電視劇,雖然他不輕視小熒幕,但他覺得兩者之間還是有很大區别的。
蕭炎和羅峰卻不覺得大熒幕比小熒幕有什麽優越之處,它們唯一衡量高下的标準就是好不好看,是否在過了幾十年後依然經典。
趙閱芠一直認爲,影視作品是留給子孫後代的遺産。
試想一下,當五十年、一百年過去了……
如果一個中國人能用欣賞的目光指着一部美國新上映的電影,說上一句“拍的不錯,借鑒了我們一百年前的XX電影”,那時他們現在的努力才有意義,而不是反過來被人家品頭論足。
“阿龍,你看那不是謝四嗎?”
蕭炎剛走進貴賓房,第一眼就找到了歪脖四,這家夥走路的姿勢太顯眼了。
“阿炎,你别去招惹他,對你沒好處。”
陳龍對蕭炎的印象很好,他不想讓這個新朋友自找麻煩,謝四在圈裏地位極高,他大哥洪大寶都要喊一聲四哥。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蕭炎卻是絲毫不懼,隻聽他豪氣萬丈的說道,“以後是我們的時代,今天我就要讓他知道,什麽叫莫欺少年窮。”
陳龍聞言很蛋疼,貌似人家隻不過是沒搭理你罷了,哪裏欺你窮了?
蕭炎不管那麽多,既然沒人打他的臉,那他就去打别人的臉,不然哪有爽感?
趙閱芠卻很明白他找歪脖四麻煩的目的,香港演藝圈裏有些人屬于“頭熱無腦型”,這意思是他們的大腦一發熱,便會失去理智和判斷。
而這些人,大多都因爲賭博輸掉過自己的家産,眼前這個歪脖四便有這樣一段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