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也很是驚異,“這鳥”脫口而出的話嘎然而止,使得台下衆人均都露出迫切之色。林父也終于坐不住了,起身就往台上來走,“可否讓林某觀摩一二?”
待徐老将青銅馬遞過去後,他從兜中摸出了一副眼鏡戴上,鏡片後那雙精光奕奕的眼幾乎貼到了青銅馬上。尤其是在看清人面鷹身的鳥時,瞳孔驟然放大。
片刻之後,他終于放下青銅馬擡起頭,“徐老,不知這件藏品出自誰手?”
徐老沉吟了答:“抱歉啊老林,對方隻願意拿來拍賣,不願留名。”
林父也不強求,隻道了聲好就轉身走回了座位。但看其目光,卻始終不離台上物,很顯然這件藏品正式引起了他的興趣。
然,鑒寶并未結束。
徐老再次抛出一個疑問:“這匹青銅馬會否是馬踏飛燕之後的仿品?”
古羲卻抿唇而笑了反問:“爲何不說馬踏飛燕是它的仿品呢?衆所周知,一件工藝品做得越小工藝就越精妙,這隻青銅馬的整個比例要比馬踏飛燕小一個輪廓,但其精細程度恐怕非那名器可比。而這蹄下鳥,恐怕當年工藝師傅也是觀其形而沒探根底。”
徐老頓然激動起來:“你是說這這藏品要比東漢時期更早?”随着古羲的輕輕颔首,青銅馬的價值已成定論,諸多眼睛裏都開始發光。
試問若有一件青銅器的價值有可能要超過“馬踏飛燕”,對于收藏家而言是件多麽振奮人心的事。我與古羲回到了座位,由拍賣師馬東接手儀式。
比起之前的七件藏品,明顯這個青銅馬炙手可熱。舉牌的人一直都有,我留意到從最初舉藍牌到後面逐漸有人舉起了黑牌,競價者似乎也慢慢少了下來,好多喊過價的人都面露惋惜。正自揣測中,突聽台上馬東喊:“好,我們的古先生出牌了。”
我驚扭轉頭,果然見古羲舉起了一面黑色牌子,不覺訝異,原來他對此物也有興趣。不過回頭一想也覺合理,從他剛才表現而看肯定是個内行,又親自鑒定過其價值,想必他心裏有杆秤這東西值多少錢。
“咦,我們的林先生也出價了。”馬東的語調開始激揚起來,場下一片騷動。
我見古羲嘴角微不可查地一揚,突的抓了我的手舉起,馬東疑惑地問:“古先生的意思是由常小姐代您出價嗎?”古羲輕笑了聲,緩緩說:“顯而易見。”他說得平靜,我卻受驚不小,但看他手上捏了兩種顔色的牌子,黑色與紅色。
心中微動,似乎紅色從未有人舉起過。
接下來每次古羲要出價就把牌子遞到我手上,當我舉到第三次時,場上已經逐漸安靜下來,那種所有目光都矚目在自己身上的感覺會讓我感到不适。而其中除了東面角上的一位戴眼鏡的中年男人曾舉過一次黑牌,就隻有古羲與林父了。
馬東顯得很興奮,眼睛程亮地落在林父的位置,“林先生第一次,林先生第二次”
我手上一涼,下意識低頭,見鮮紅的色澤時不由一驚,即便再無知也了解到這塊紅牌子的價碼肯定要比黑牌更大。遲疑不過一瞬,我握着牌子的手被古羲再次舉起,身後各種倒抽冷氣的聲,外帶嘩然一片。
“手别抖,你現在可是代表了我。”低喃從旁抵入耳膜。
我也想控制了不抖,但場上的這種膠着的氣氛以及隐約猜測這一舉牌所代表的涵義,實在是無法控制心緒猛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