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衆人稱喚的秦哥一派從容地走到我跟前,全場的視線焦點也都凝聚在了我身上。
“能有榮幸請你上樓喝一杯茶嗎?”謙謙有禮的邀請從秦哥嘴裏說出,得來的不光是我的驚訝,還有周旁的竊竊私語。
林聲突的欺近,一股刺鼻的香水味飄來,我下意識地後退開一步,避開與她的身體接觸。于是她站到了秦哥身前,仰頭而問:“秦輔,你怎麽下來了?”語氣嬌柔裏帶了綿軟,與剛才那刻薄蠻橫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男人輕笑了聲反詢:“底下動靜這般大,我怎能不下來看看?”
氣氛當真是微妙,明明是随和的口吻,可我看四下都噤若寒蟬,就連林聲也沉默了不語。在微頓之後男人再次開口:“好了阿聲,你們繼續玩,我請這位小姐去樓上坐坐。”
“可是”林聲剛想反對,就被對方一個輕飄的眼神給制止了。
見視線劃向了我,略一沉吟道出我的意願:“抱歉,我隻想帶我的朋友離開,請放人吧。”
這個叫秦輔的人在聽了我的拒絕後也沒惱,隻是偏轉頭問林聲:“阿聲,人呢?”
林聲倒還沒開口,有人搶先說了話:“哪裏有這麽便宜的事啊?那個女人刮花了阿姐的車,就算真要放人,也得把賠償給算清吧。”
我胸中沉怒,假如祝可真刮花了林聲的車子,爲什麽剛才不一下子說清楚?她們這是出爾反爾!可明知如此,我也隻能硬着頭皮問:“多少?”
“哼,阿姐的車一條痕怎麽也得三四萬。”
獅子大開口也不過如此,算準了我身上沒有這麽多的錢,就算是去借也不可能立即就籌到。就在我遲疑間一道手機鈴聲突兀響起,是那秦輔的,他在接起後表情就一直諱莫如深,通完話放下時可能無意中點到了免提鍵,催促的男音從手機裏傳來:“快點。”
我微怔,這聲音
秦輔笑回:“知道了。”轉首向我:“常小姐不妨與我上樓喝上一杯茶,向你保證,等會你下來時,你的朋友安好無恙地在等你。”
人群騷動,似有人還想說話,但被林聲擡手制止。她陰戾地盯着我數秒,最後撂下話:“算你運氣好,不要再有下次!”轉身而返回到廳堂歐式沙發前坐下,這下其餘人等都不敢再有微言。
形勢比人強,我隻能跟着秦輔上樓。
站定二樓回首而望,大部分人都還仰着頭在看我們,在見我低看過去時紛紛讪然的低了頭。而我從他們一閃而逝的眼神裏,察覺到似乎含着羨慕。
沒來得及去分析,秦輔已推開方才我若有所感擡頭看到的那扇緊閉房門,裏面同樣歐式簡潔的裝潢,光可照人的地磚,歐式水藍色布藝沙發,黑色鋼化玻璃茶幾。
我的目光落在茶幾上的那隻水晶煙灰缸上,那裏面落了煙灰和一個還冒着煙的煙頭屁股。從秦輔走下樓到再請我們上來,差不多近十分鍾的時間,所以這支還冒着煙的煙頭不可能是他吸的。在我們進門之前,這裏還有另一個人。
可是,二樓隻有這一個房間,房内再無見房門,也無遮掩之地,這個吸煙的人去了哪裏?
雖有疑惑但也沒去深思,見秦輔走到茶幾前停下了問:“常小姐是喜歡喝紅茶還是綠茶?”雖這麽問,但不見他有任何動作,而茶幾上也不見有茶具和茶葉,我心知其醉翁之意不在酒,索性挑開了話說:“客随主便。”
秦輔露出一個帶有深意的笑,淺聲說:“既然如此,那随我來。”越過茶幾走向一面白牆,牆上挂了一幅油畫,他輕輕移動之後,那面牆由内向外拱出一個門形并自動向左平移。
樓中樓,房中房。當真是設計巧妙。
秦輔微轉過身,說了一字:“請。”
我的視線穿過門堂,隐室昏暗與這邊客廳的敞亮呈鮮明對比,走進内可看到正對的牆上有一盞燭台燈亮着,照耀了方寸地方:紅木的沙發長椅與茶幾,複古的線條,風格回歸了之前的中式古典風。
隐式門自動在身後無聲關上了,說不惴惴是不可能的。但覺秦輔的氣度當不至于将我騙到這裏作惡,暗暗觀察四周,但除了燭台燈下那一片能視物外,其餘都漆黑難辨。
隻是,我嗅到了空氣中極淡的一絲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