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飛吃了一驚,這個猶如古典仕女的美女,便是名滿京城的蘇蘇?
這貨一聲哀嚎,蹲在地下,哭喪着臉。
“蘇蘇,你這是要弄死我的節奏啊,要不是哥還有兩下子,這會兒就挂了。”
蘇蘇微微蹙眉。
她無法理解,剛才還一副大宗師模樣的楊飛,此刻怎麽突然便成了一個無賴。
她淺淺一笑,唇邊勾勒出一道迷人的線條,榴齒晶瑩,一張靈氣十足的臉,瞬間多了幾分女人的如水溫柔。
“楊上校過謙了,要不是你手下留情,蘇蘇隻怕已經不能和你在這裏說話了。”
楊飛擦拳擦掌,站了起來。
“聽說亦雲齋四絕,珠寶古玩我見過了,蘇蘇小姐也見過了,美酒呢,可要好好品一品。”
蘇蘇淺淺一笑,請楊飛進入小亭中:“楊上校,這邊請。”
頃刻之間,兩個動手生死惡鬥的人,變成了至交好友。
楊飛也不謙讓,大踏步進入小亭中。
卻見小亭桌子上,擺着一個青銅獸頭爐子,爐子底部,炭火通紅。
一個四方小鼎中,散發出濃郁的酒香。
楊飛深深吸了一口,立即吃了一驚:“這是法酒?”
蘇蘇微微一笑:“楊上校好眼光,這是蘇蘇自己釀造的法酒。”
“材料收集不易,不過好在酒水清冽,還請楊上校指教。”
她說着,揭開四方小鼎的蓋子,酒香四溢,醇厚無比。
楊飛隻聞了一口,就微微有些醉意。
蘇蘇從桌子一側,取出一個造型古樸的青銅酒杯,用一個長柄圓勺,幫楊飛斟滿了酒。
蘇蘇又給自己斟了一杯,舉起杯子來。
“楊上校,剛才多有得罪,蘇蘇謹以此杯賠罪。”
她遙遙向楊飛敬了酒,酒杯挨近紅唇,還沒有喝,楊飛就擺了擺手。
“你再叫我一聲楊上校,我可沒辦法和你喝酒了。”
蘇蘇抿嘴微笑,澄澈如水的眼睛,深深地看了楊飛一眼。
“既然如此,那蘇蘇就鬥膽叫一聲楊兄可好?”
楊飛大笑,端起了酒杯:“好一個楊兄,來來來,我們喝酒。”
兩人舉杯,一飲而盡。
蘇蘇喝了酒,白玉一般的臉頰,立即氤氲上了一層紅暈,格外嬌豔。
她又斟滿了法酒,低聲長吟。
“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這一杯酒,蘇蘇再敬楊兄。”
楊飛兩杯酒下肚,仿佛吞了兩團火炭,在體内熊熊燃燒。
他全身丹元之氣,變得無比活潑,滋養着剛才受損的經脈,暖洋洋地十分舒服。
蘇蘇喝了兩杯酒,容顔更加嬌豔。
她嫣然一笑:“既然有酒,又怎麽能沒有下酒菜呢?蘇蘇去去就來。”
她起身離開了小亭子,幾分鍾之後,從廚房端來幾個清淡小菜,全都是素菜,清香撲鼻。
楊飛夾了一筷子竹筍,隻覺得鮮嫩可口,十分爽脆,不由得啧啧贊歎。
“難怪亦雲齋素菜名滿京城,這可比滿漢全席好吃多了。”
蘇蘇抿嘴微笑:“蘇蘇雜事纏身,這些素菜是我的徒弟做的,将就着用一些。”
她說着,換了一雙筷子,給楊飛夾了一塊豆腐。
“剛才的竹筍,有一個名字叫疑是故人來,取自秦觀之詩,西窗下,風搖翠竹,疑是故人來,你再嘗嘗這一塊豆腐。”
楊飛将豆腐納入口中,隻覺得入口即化,鮮嫩無比,另外有一股甜甜的梅花香味。
他不由得啧啧稱贊:“好吃,這豆腐又叫什麽名字?”
蘇蘇春蔥一般的手指,向盛放豆腐的碗中一指。
“這一道菜,應一句詩,楊兄請猜一猜?”
楊飛看了一眼碗中,清水豆腐,幾截蔥白斜着,上邊飄蕩着幾朵梅花花瓣,香氣撲鼻。
他心念一動,突然想起一句詩來。
“難道是‘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
蘇蘇輕輕拍掌,抿嘴微笑。
“楊兄不但武道絕高,原來你對古典文化,也極有研究。”
楊飛讪讪地笑了笑。
在他的印象中,自己好像從未讀過書,可是卻出口成章,他也是始料未及。
楊飛知道,自己遺失的記憶又開始搗亂了。
自己上學的時候,說不定是一個超級學霸也不可知。
蘇蘇用筷子夾了一個四喜丸子,放在他的碗中。
她看向楊飛的眼神,已經大爲不同,多了幾分驚訝,也多了幾分欣賞。
“楊兄,這四喜丸子是素的,你嘗嘗味道怎麽樣?”
楊飛咬了一口,隻覺得甜美噴香,險些連舌頭都吞了下去。
他失聲驚呼:“這又叫什麽菜名,真是絕品。”
蘇蘇抿嘴微笑,纖長優美的手指,向碗中指了指:“你再猜?”
碗中二十四個四喜丸子,放了一根鮮嫩的竹筍,竹筍中空,塞了作料,卻又不掉落出來,損壞湯色。
蓦地,楊飛好像明白了什麽,長長吟道。
“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箫,好創意,好菜。”
蘇蘇的眼眸中,露出驚喜之意。
這一道道菜,都蘊含着一首極爲雅緻的詩,尋常的俗人,根本不可能猜得到的。
然而楊飛看似吊兒郎當,卻知識淵博,讓她極爲敬佩。
接下來,楊飛每嘗一道菜,便吟出一首對景的詩句。
這一頓飯,吃得極爲雅緻,卻又十分辛苦。
一頓飯吃完,蘇蘇看楊飛的眼神,大爲不同。
她從一開始的不屑,變成敬意。
等這頓飯吃完,蘇蘇的眼神盈盈如水,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含義。
楊飛面對這美酒佳肴,對着這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似的美女,也心曠神怡,極爲自在。
不過,即便如此,楊飛也沒有忘記楚家。
隻是不知道楚家和這亦雲齋什麽淵源,竟然能請得動蘇蘇這樣的人物爲楚良出面?
一頓飯吃完,蘇蘇收拾了桌子,沏了一壺極品大紅袍。
兩人說些詩詞歌賦,文人趣事,談得很是高興。
蘇蘇和楊飛越談越是驚奇。
她對古典文化的研究,已經達到了大師級别,然而楊飛和她談論起詩詞來,竟然絲毫不落下風。
蘇蘇自幼就酷愛國學,雖然二十來歲,卻已經研究了十多年。
這麽深的文化底蘊,幾乎難逢敵手。
然而楊飛看似嘻嘻哈哈,但是說到文化底蘊,卻深不可測。
這樣的人,隻适合吟詩作畫,研究學問,怎麽會去當兵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