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餘容搖了搖頭:“傻孩子,這種事情并不是絕對的,事在人爲。”
梁佳宜點了點頭,臉上露出堅毅之色。
“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邪龍撤編的,這是一支英雄的部隊,也是我哥哥留下的唯一念想。”
楊餘容微微一笑,意味深長地看了梁佳宜一眼。
“佳宜,我很爲你高興,你終于成熟了許多。”
說到這裏,楊餘容轉了話頭。
“說實話,楊上校也不錯,但他草根出身,沒有任何背景。“
”這樣的人,用命拼到現在,能成爲上校已經是極限了。”
“他不可能給你任何幫助,而你路子,才剛剛開始。”
說到這裏,楊餘容歎了一口氣。
“夫妻之間,最重要的便是共同成長,我不想你以後爲自己選擇而後悔。”
梁佳宜的嘴角,露出苦澀之意,卻乖乖地點了點頭:“媽,我聽你的。”
梁佳宜臉上的苦澀之意,瞞不過楊餘容,她歎了一口氣。
“佳宜,我不管你嫁入梁家,保住邪龍,是爲了你的哥哥,還是因爲那個楊飛。”
“總而言之,你們已經成爲過去了,你不止爲你而活,也應該考慮一下我和你爸,考慮一下梁家。”
“我們老了,梁家靠你一人,是無法撐下去的。”
梁佳宜點了點頭,一言不發。
母女兩人小聲交談,步子緩慢,梁佳宜的父親梁實通卻早已經大踏步走到了楚府面前。
楚母熱情地迎了上來。
“親家,一路辛苦,快請進,我們家老楚,早就擺好圍棋等着你了。”
楚母說完,一推楚良:“傻孩子,快叫人,忒沒禮貌。”
楚良儒雅斯文的臉上,滿是恭敬之意,深深鞠躬。
“爸,快請進。”
梁實通微微點頭,上下打量了一下楚良,皺了皺眉頭。
“你眼圈有些發黑,這是怎麽回事?年輕人要養成良好的生活習慣才行。”
楚良有些不知所措,自己這個老丈人,一見面就訓人,讓他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卻不知道,梁實通是個傳奇人物,性格耿直,性若烈火。
他是從部隊轉入地方,再從地方崛起的實力派改革人物。
楊餘容一看情況不妙,立即趕了上來,拉着梁實通的手。
“你這個老倔的脾氣又犯了,吓壞了孩子。”
楊餘容說着,歉意地望着楚母。
“親家母,楚良,你們别介意,我們家老梁,就是這麽一個人,說話颠三倒四,也不分時間地點。”
楚良連稱不敢,楚母卻言笑晏晏,連連搖頭。
“不妨事不妨事,楚良得蒙親家教誨,我們高興還來不及呢。”
她說着,推了推楚良。
“佳宜來了,你趕緊陪佳宜說說話,這裏我一個人就可以了。”
楚良點了點頭,恭敬地伸手彎腰:“爸媽,佳宜,裏面請。”
楊餘容和梁實通對視了一眼,在楚良的帶領下,跨進了楚家大院。
不知道爲什麽,梁佳宜感覺一道灼熱的目光,盯着自己的後脊梁。
她轉身看了一眼,卻什麽都沒有看見。
梁佳宜的心中,無聲地歎了一口氣。
“難道此時此刻,我還忘不了他嗎?”
“不管如何,邪龍不能撤編,不隻是爲了哥哥,還爲了他。”
想到這裏,梁佳宜歎了最後一口氣,走進了楚家大院。
梁佳宜不知道的是,此時此刻,穿着一身西裝的楊飛,正在遠處看着她。
楊飛是尾随梁實通一家人到來的。
找梁佳宜不好找,但是想要找到梁實通這個重量級的大佬,其實并不算太難。
這對于楊飛來說,簡直就是小菜一碟。
而找到了梁實通,也就找到了梁佳宜。
恰恰這個時候,有一輛豪車停下,五六個人從車上下來,氣質俨然,衣飾豪華而内斂。
卻是另外一撥貴賓到了。
楊飛嘿嘿一笑,跟在這一撥人後面。
他聽着最先一個貴婦人和楚母客氣地打招呼,一通寒暄之後,楊飛混在這一撥人中,進了楚家大院。
楚家大院是舊時代留下的四合院,古色古香,同時也是文物保護單位。
鋪着青石闆的院子,此刻已經擺了七八張八仙桌,簡約而不簡單。
要以楚家和梁家的身份,哪怕整個京城最豪華的酒店,都能包下。
可是哪怕福布斯富豪榜的大富豪,想在這個簡單樸素四合院辦酒席,這也是不可能的。
在這裏閑聚,是一種身份的象征。
普通的人,無論擁有多少财富,都不可能邁步進來。
菜肴簡單,酒也隻是散裝的茅台酒,隻是盛菜的碟子和碗,都是清一色的官窯制品。
雖然隻是仿制品,卻透出不一般的底蘊來。
而此時此刻,楊飛就坐在院子東北角落的一張八仙桌前,這貨誰也不理,看上去讓人高深莫測。
他慵懶的氣質,在一群謹小慎微的二世祖中,顯得卓爾不群。
一群二世祖,平時那個不是人模狗樣,嚣張跋扈,然而此時此刻,卻大氣都不敢出。
畢竟今天這個場合,太過隆重。
一句不恰當的玩笑,一個不雅的言行,都能無聲無息地在這個圈子中,造成不良的影響。
這說不定就落在某個大人物的眼中,埋下禍根。
楊飛管不了這許多,聞着散裝茅台的醇香味,酒瘾犯了,感覺喉嚨癢癢的。
這貨也不管是否宣布開席,自顧自地倒了一碗茅台,一飲而盡。
這一口茅台下肚,楊飛頓時大喜。
他一口就能品出來,這看似散裝白酒的茅台,卻至少是三十年以上的陳釀。
這可不多見,在市面上,有價無市。
尼瑪,果然夠土豪啊,這麽好的酒,卻僞裝成散裝白酒,正是低調奢華有内涵。
楊飛心中啧啧贊歎,酒瘾大發,直接将酒桶拎了過來,一碗碗倒滿,然後一飲而盡。
看着這貨喝酒猶如喝水,一碗碗幹了。
一桌子的二世祖都面面相觑,看得發了呆。
這個家夥什麽來頭,在這麽隆重的酒席上,居然如此放肆!
在很多人的心中,這麽幹的人,不是來曆很大,就是缺心眼。
看着楊飛粗野的舉止,吊兒郎當的氣質,許多人在心中猜測,這家夥隻怕屬于第二種。
于是,一幫二世祖,盡管克制得很好,但大家的眉眼,難免顯得有些不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