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保證了,我對這三個字已經有條件反射了,我走了之後,睡覺前可以不用在刷牙。”王小玉打斷話語,轉身而去。
天台的風有些微涼,一巴掌打在欄杆上:“走吧!走吧!走了就别回來。”
點起一根香煙,巴拉巴拉的抽了起來。
滴滴滴滴答答葫蘆娃,葫蘆娃……
是好朋友卷毛電話。
“小江,到我這裏喝酒。”
“知己!等我!”
被公司炒了鱿魚,和交往5年的女朋友分手,兩個人生中最重要的東西都丢了,我現在确實需要一杯酒。
卷毛名字叫劉正軍,因爲頭發很卷,所以我從小都叫他卷毛。他和我一樣,都是來自孤兒院,現在住在大之路夕陽小區五樓,是他的養父爲他留下的唯一一筆财産。
卷毛頓了一條豬腳,和着一碟花生米,臉上一副春風得意馬蹄疾的樣子。
我心想,你這是中彩票了還是吃了春藥?
“還記得我們小時候在孤兒院的日子?”卷毛倒下兩杯啤酒,端起杯子說道。
我碰了一杯:“記憶猶新。”
“那你還記得鼻涕王朱蘭嗎?”
我喝下一杯啤酒:“當然記得,那時候她很愛流鼻涕的女生,兄弟姐們都嘲笑他,好像隻有你和她走的比較親切,經常爲他擦鼻涕。”
“是啊,我天生卷發,身上又被熱水燙過,從胸膛到脖子都很難看,兄弟姐們都不喜歡我,所以和她很相像。”卷毛說道。
“你這麽高興讓我來,不會是讓我回憶童年吧?我對這種懷舊的事情不感興趣。”
“幹一杯!”卷毛端起了杯子。
我又喝了一杯,卷毛說道:“其實我一直和她都有聯系,而且在兩年前開始追她,她今天竟然答應我了,讓我明天去接他下班。”
我也和朱蘭在微信上聊過,她現在是盛貿商城高層主管,身邊出入之人都是有文化,有檔次和身份的人,萬萬想不到竟然會接受送快遞,且樣子并不帥氣的劉正軍,遇見平時這種事情肯定要爲他好好搞個場合慶祝一下,但今天這種情況,鮮明的對比之下,我心裏面直接“靠!”了一聲,把臉一橫:“你不提愛情,不提工作,我們還是兄弟。”
卷毛根不知道我的情況,我也不打算細說,聽他叽裏呱啦說一大堆得意的話後,實在聽不下去了,把筷子一放:“是兄弟就和一起去看魚。”
卷毛似乎意識到了我的心情,畢竟他認識我這麽多年,在桌子上放筷子還是第一次:“不要說看魚,撈魚我都和你去。”
半山廣場,晚上9點半。
其實我也不知道爲什麽會說出看魚的話,或許是因爲釣魚的緣故吧。
兩人屁颠屁颠來到廣場,在入口處就停了下來,因爲這裏有一個雕塑,是鯉魚穿過一個紅色圓圈,大概有7到8米高,我直直的盯着鯉魚雕塑,兩眼發呆?
“你說我這條鯉魚要什麽時候才能跳進龍門?”大概兩三分鍾後,我說道。
忽然旁邊來了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捂着鼻子接道:“叔叔,你身上一股酸臭味,我看你不像鯉魚,倒像條鹹魚,還跳什麽龍門啊?”
說完轉身而去。
我立在風中淩亂,同時也意識到自己在海天加班,整整熬了兩天個通宵,因爲事情太倉促,所以還沒有來得及洗個熱水澡。
“成龍了又怎樣?無非就是在物質生活上比人好一點?不成龍又怎麽樣,吃的都是飯,出的都是屎。”
“我不是說的這種成龍,你是知道的,憑我的本事,如果對金錢有特大的欲望,也不至于今天這份下場。真正讓我向往的,還是那個不死的世界,長生的傳說。你知道嗎?徐福下海東渡……”
“拜托……大設計師,你不要對我說長生不死了,不然我真的會認爲你是傻子。”卷毛擺手說道。
“哎!”我歎息一聲。
我兩往人群中走去,一個手上挽着幾本書,踩着滑闆車的美女忽然之間就沖到了我的身上,直接把我撞到在地,卷毛見了:“我靠!美女,這瓷兒碰得有技術。”
美女沒有事,拍了拍身上塵土,撿起被撞散的書,推着我的肩膀,喊道:“有事嗎?有事嗎?”
卷毛怕真出了事故,趕緊用手試了試鼻子:“他可能需要人工呼吸!”
“你瘋了吧。”女子說道。
我雖然一時有點蒙,腦海卻很清楚的感覺得到并無大礙,爬起身來,把臉一笑:“美女,小事兒一樁!”
“以後走路看着點,見人來了就讓一讓!”
我點頭:“嗯!”
我有些淩亂,這是什麽道理?
美女或許走得匆忙,竟落下了一本書,我撿起來一看,是一本《論語》,本想追着把書還給他,可是她的背影已經過了馬路,消失在人群裏面。
此時,卷毛手裏接了一張大媽發的宣傳單,便讀了起來:
“安安影樓爲了回報社會,特别推出一期活動,旨在使男女都更好的了解對方,特向社會招聘一批男新娘,女新郎。角色要求:能夠挑戰異性角色,隻要你夠大膽,我們将會讓你成爲最美的‘新娘、郎’!聯系電話……”
“我覺得這事情挺适合你的,不僅有三百塊錢的酬勞,還有精美禮品贈送!”卷毛男開着玩笑說道。
我接過單子看了看,心想工資被老闆扣光了,這個月的房租又即将到期,正愁沒有點補貼,攬下這事兒也未必不好,一來可以看清楚自己女性的一面,二來可以和女新郎見個面,指不定還有些花花草草的傳奇事情,何樂而不爲?
“你敢去嗎?”我問道。
卷毛搖頭:“難道你敢去?”
“我如去了,你輸什麽?”我問道。
“你讓我輸什麽?我們搏一搏。”
“我如去拍了這照,你就當資助朋友,送我一千塊錢?如我到時候反悔了,我輸你一千塊錢?”
“就這樣定了。”
“後天和我一起到影樓報道。”
和卷毛吹了半天的牛,我心情好多了,同時也恭喜了他得到朱蘭的事,到了晚上10點半,便各自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