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察覺到了曹滿目光中的猥瑣和不屑,蕭鎮山幹咳一聲,“我去,你懂個球,那時候祖公早還俗了。”
曹滿翻個白眼,解釋就是掩飾,天曉得當時你還俗了沒有?
還一夜七次小狼狗呢,也不怕腰子虧。
“得了,師父,你就别吹了,連童子身都沒被破過,還一夜七次小狼狗,誰信?”段虎直接點破。
噗......
大夥一聽,紛紛噴水。
蕭鎮山也不尴尬,一本正經的說道:“打個比方不行嗎?”
轉而,蕭鎮山對着曹滿說道:“耗子,我看你腰子有些不給力,祖公這兒正好有秘方,不是我吹,按方服藥,不說一夜七次小狼狗,最起碼也能三次,想要不?”
說完粗眉一挑,目光意味深長的瞟了瞟不遠處的冷曼,男人的事,一切盡在不言中。
“真,真的?”曹滿立馬來了精神。
“假的,真有那種藥方,祖公開個藥鋪也比在死人堆裏發财好的多,耗子,你想多了。”
蕭鎮山惡趣的笑道,不再理會抖臉聳皮的曹滿。
“咳,老趙,血瞳這玩意是你弄出來的,怎麽的也該你把它給弄回去,對吧?”蕭鎮山指了指頭頂上的那團血色焰瞳問道。
趙青河的心情挺郁悶,自己又出錢又出力,還折損了九名人傀外加一跟班小徒,對方呢?
除了剛開始那會兒挺給力,布下丁甲六合陣,之後再無寸功,不僅如此,還蹬鼻子上臉,耍寶賣老,惡趣不斷。
一想起黑秃幹的糗事,趙青河就像吃了蒼蠅似的惡心難受,無名火蹭蹭竄上腦門。
“蕭門主,你我雙方可是合作的關系,既然是合作,是不是該輪到你做點事了?”趙青河憋着火反問道。
蕭門主摸索着下巴,老眼滴溜溜轉動着,不知再打什麽鬼主意。
“出力也不是不可以,隻是祖公年紀大了,人老不中用,不如這件事還是由你代勞一下如何?”
趙青河不聽還好,當即将軍肚又鼓起了三分來。
黑秃,就你這堪比壯牛的身闆,你還人老不中用?
呸!你這叫狗老賊人老精,沒人比你更賊精!
曹滿和阿亮也十分贊同,倆貨目光鄙視的打量着蕭鎮山,蕭黑秃,揍人幹驢那會兒你咋不說人老不中用?
丫個呸的,老臉厚皮,不是個玩意!
“師父,不如讓我代勞好了。”連段虎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上前詢問道。
“閃一邊玩蛋去,爲師在此,需要你這個小黑熊來代勞?”
蕭鎮山不耐煩的把段虎吆喝到了一邊,随後慢騰騰的活動着筋骨,一邊動一邊還說着。
“唉,老了老了還不省心,算啦,祖公心善,看在你們都求到了這個份上,不賣點力氣都是不行,真是的,一群吃幹飯的東西。”
趙青河一聽,再好的脾氣也差點爆發。
你丫的,誰求你了?誰吃幹飯了?說清楚!
大夥的臉色也不太好,主要是被蕭鎮山一通無差别的挖苦,把所有人都給損了進去。
氣人,太氣人啦!
蕭鎮山不以爲意的接着活動,扭腰晃臀甩大腿,張臂仰頭挺腰杆。
“喝,動動手腳人精神......”
“喝,扭扭老腰腎不虧......”
“喝,來個下蹲腿腳棒......”
衆人心中一陣......尼瑪,啥毛病?
做體操還是跳舞呢?老天咋不收了你這老妖孽,留在世間折磨人。
就在蕭鎮山活動得不亦樂乎的時候,場上徒生變故。
上空那顆好似眼瞳的血光,突然間血光大盛,化爲一道血芒直射向通道處的九團白霧。
頃刻間,白霧散退,九名人傀施法反噬,胸口處如遭重錘,當即齊齊吐血倒地。
秘術被破,等同于失去了抵禦屍群的屏障,不大工夫,屍牆外吼聲震耳,群屍像潮水一樣席卷而來,輪番的沖擊下,堆滿了巫僵的屍牆開始瑟瑟發抖了起來。
照此情況下去,相信用不了多長的時間,屍牆就會被沖垮。
不僅如此,陷入屍牆裏的那些巫僵,在血芒的刺激下,似乎有了轉醒的迹象,開始蠢蠢欲動了起來。
“師父,再不出手可就晚了!”段虎大聲提醒道,随後抽刀将虎千斤等人護在了身後。
趙青河臉色鐵青,看着九名神情虛弱的人傀,目光中沒有半分的憐憫,反而閃過一道陰戾之色,暗中拿出了一疊冥符......
“哈哈哈!小的們稍安勿躁,待祖公大顯神威,降妖伏魔!”
蕭鎮山不急反笑道,大有一副胸有沉竹之色,隻是他的這份淡定,看在大夥的眼中......
一個個恨得牙癢癢,黑秃,喊誰是小的們?尼瑪,真把自個兒當山大王啦!要不要這麽嚣張?
“虎爺,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曹滿磨着槽牙小聲問向了段虎。
“啥事?”
“我想咬人。”曹滿磨着槽牙說道。
段虎回頭一看,不隻是曹滿咯吱着老牙,身後虎千斤幾人同樣如此,咬牙切齒,要吃人的模樣。
段虎啞然失笑,說實話,就他師父這副氣死人不償命的臭脾氣,不知得罪過多少人,誰不想咬下一口糙肉來解恨?
可問題是,誰又能真的從蕭鎮山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打鐵還需自身硬,這道理誰都懂,不硬還想打鐵?被打還差不多。
“耗子。”段虎拍了拍曹滿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
“這件事,虎爺一百個一千個支持你,如果可以的話,使勁的咬,幫虎爺也多咬幾口。”
啥?
這回輪到耗子傻眼了。
剛才他說的不過是氣話而已,誰曾想,段虎非但沒有制止,也沒有安慰,相反,還慫恿自個兒下嘴。
尼瑪,那可是佛頭蕭鎮山,人見人怕鬼見鬼抖的大黑秃,就小耗這點能耐,塞牙縫都不夠看。
不愧是黑臉師徒,一個比一個心黑。
“嘿嘿......”
幹笑倆聲,曹滿脖子一縮,當場慫蛋。
“我去!蔫貨。”段虎白眼一翻,大夥也一同鄙視。
就在這時,蕭鎮山終于動了。
耷拉着眼皮的眼珠中閃過一道精芒,老頭身形猛的一沖,速度之快,好似疾風遊走,衆人就覺得眼前一花,随後聽見了阿亮發出的驚嚎聲。
回頭看去,不知何時蕭鎮山已經來到了阿亮的身旁,大手抓起驢背上架着的昊天大蛋,随即往空中一抛,先後兩道金芒閃射出去。
金芒破空,血色的瞳孔頓時被金色的赤芒擊碎,化爲縷縷紅光散落四周,然而片刻過後,破碎的紅光再次凝聚在了一起,仿若水中顫影,當水波漸息的時候,水中倒影依舊如初。
眼看血瞳就要成型,突兀間,“铛......”
一道洪亮的錘擊交鳴聲炸耳響起,大夥循聲看去,高空中,兩把昊天大蛋重重撞擊在了一起,傳出的聲波生生擊碎了幾欲成型的血色瞳眼。
呼......
震碎血瞳的昊天大蛋自空中墜落而下,帶出的風噪虎虎生威。
曹滿直看得雙眼發直、頭皮發麻,暫且不提蕭鎮山的手段,單單兩把大錘的重量,這要砸在人身上,非成肉泥不可。
大夥的目光緊随着落下的昊天大蛋移動着,奇怪的是,蕭鎮山并沒有任何的舉動,而是抱着雙手氣定悠閑的在那杵着,似乎落下的雙錘跟他沒半塊銅闆的關系。
大夥頭冒黑線,尼瑪,這黑秃,又開始耍寶賣老,故意在這炫耀呢。
“快,快躲開!”炸了毛的曹滿來聲婆娘尖叫,張開雙臂,像母雞護小雞似的,護着身旁的人朝後快速退去。
“臭老頭,嘚瑟也該有個限度。”段虎不冷不熱的來了一句,但顯然心裏很是不爽,連稱呼都開始變了。
“嘿嘿,瞧好吧小黑熊!”
蕭鎮山提氣縱身,迎着落下的重錘跳了上去,雙手探出,快速抓住雙錘,接着一個回旋,輕巧的卸去下墜的力道,最後......
大夥本以爲他會借着巧勁來個蜻蜓點水、落地無聲,誰知蕭鎮山卻來個狗熊落地,動作粗大、動感強烈,落地時直震得土塵飄揚,祭台抖動。
段虎不滿的冷哼一聲,他知道師父這麽做就是爲了顯擺,非要臭屁一下,身子骨才會舒服。
蕭鎮山将雙錘交于單手,得意洋洋的看着大夥,沒等接着臭屁兩聲,趙青河陰冷的話聲清晰入耳。
“蕭門主,莫非你真以爲憑一對錘子,就能破了血瞳之術?鬧夠的話是不是該動點真格的了?”
說着,趙青河特意指了指頭頂,大夥再次擡頭仰視,果不其然,剛才散去的血瞳,這會兒竟然又一次凝聚在了一起。
“大爺的,敢拆祖公的台,祖公拆了你的骨!”
蕭鎮山眯着老眼怒喝一聲,隻不過他的這聲怒喝,不知是在罵半空中的血瞳,還是不遠處的趙青河。
趙青河臉皮不自然的微微一抖,吃了個悶憋。
“乖徒兒,你說對付這種情況,本門的何種法術較爲妥當?”蕭鎮山手指輕輕扣響着大錘,若有所思的問道。
段虎沉吟半晌回道:“用赤火符驅散陰煞,之後再用小六合陣阻斷陰煞成型即可。”
“太麻煩,還是用暴力破煞來得最爲直接!”
說罷,蕭鎮山手指彈動,三顆星火雷爆射向正在凝聚着的血瞳。
轟,轟,轟!
三聲炸響震蕩祭台,氣流翻湧而下,好似狂風掠地般吹得大夥東倒西歪。
“丁甲六合,乾坤化氣,赤陽無極,蕩妖伏魔!”
蕭鎮山高喝一聲,将雄厚的玄力灌注進入昊天大蛋中,倏然,兩道金光沖天而起,融入還在翻滾咆哮着的爆破氣團中。
金芒蕩魔,氣沖冥煞。
兩道金光化爲無數道金芒,将四散而開的血芒吞噬一空,轉眼,待爆炸的威力漸漸消退,半空中再無一縷血芒出現,盡數消亡在了蕭鎮山的暴擊之下。
“祖公的暴力破煞如何?”
蕭鎮山将手中的昊天大蛋重重往地上一砸,砸得地面如同蛛網般裂開。
在場衆人......
“呃,小曼,你幫我看看,好像臉還有些腫。”
“嗯,是有點腫,等着,我找虎爺要點藥膏幫你塗。”
蕭鎮山左眼一抽......
“阿妹,你那還有沒有酒呢?阿爹想來上一口緩緩乏。”
“阿爹,我這沒酒了,清水可以嘛?”
“好吧,将就着潤潤嗓子。”
蕭鎮山右眼一抽......
趙青河.....
鼻子聲氣都沒一下,沉默是金。
蕭鎮山臉皮聳動,似乎到了快爆發的邊緣。
“啊哦,啊哦......”
唯獨阿亮,歡快的圍在了蕭鎮山的身旁,兩眼冒着崇拜的小星星。
“去你丫的驢子,祖公要你這頭臭驢來奉承?滾一邊玩蛋去!”
暴怒的蕭鎮山甩一大腳丫子,阿亮翻地驢滾,咕噜啪,躺一邊不動彈了。
大夥紛紛搖頭,蠢驢,沒事你惹黑秃幹嘛?
現在知道後悔了吧?
阿亮欲哭無淚,怪亮哥有眼無珠,拍個馬屁都能拍到馬蹄子上,隻是......
尼瑪,這黑秃比母馬的脾氣還沖,翻臉都不帶打咯噔的,亮哥咒你下輩子變狗,翻臉狗!
阿妹心疼的揉着阿亮被踢疼的地方,一邊輕揉着,一邊不忘提醒道:“阿亮,吃一塹長一智,别以爲自己是牲口就天不怕地不怕,記住,這世上比牲口厲害的多了去了。”
阿亮重重點着驢頭,黑秃,野牲口!
蕭鎮山人老耳朵靈,堪比護院狗,雙眉突聳,語氣不好的問道:“女娃娃,你說誰比牲口如何了?”
虎千斤眸子一翻,“難道說錯了嗎?還是說蕭伯伯的能耐連牲口都不如?”
别人怕蕭鎮山,可虎千斤卻不,别看她是個大姑娘,但性格卻辣燥剛猛,阿亮被欺負,作爲主人,她才不怕和蕭鎮山對着幹呢。
“女娃兒,注意你的口氣,我可是小黑熊的師父,對待長輩可不能這麽沒有禮貌。”蕭鎮山摩挲着白胡須,以長輩的身份說道。
“黑虎哥才不是什麽小黑熊呢,他是我們寨子的大恩人,就算你是他師父,也不能這麽說他。”虎千斤毫不相讓的又頂了一句。
“喲嚯,你是想找茬嗎?”蕭鎮山的老臉有些挂不住了。
“找茬我不會,我隻知道做人要本分,做事要講理,不本分不講理的人,就是個混蛋!”虎千斤反唇相譏道。
“你,你說誰呢?”
“誰是混蛋我說誰,連牲口都不放過,比混蛋還混蛋!”
“哇呀呀!”蕭鎮山氣得滿臉橫肉亂跳。
“有理不在聲高......”
“你......”
二人之間的話聲充滿了火藥味,這下可把大夥看得頭疼了起來。
這下難辦咯,一個是段虎的師父,師恩如父,一個是段虎未過門的媳婦,真要鬧翻了,其他人還好辦,可段虎咋辦?
幫着師父揍媳婦,還是幫着媳婦幹師父?
這可能嗎?
當和事老?
嘿嘿,那要有人同意才行。
就蕭鎮山和虎千斤的暴脾氣,勸架?誰勸誰還指不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