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皇後拍手道:“你說蕭狐狸會在宮裏紮草人?隻要本宮派人去監視她,就可以找出那些草人了吧?”
武媚娘搖了搖頭,道:“那也不一定,春花說的有可能,蕭娘娘也有可能不紮的。(頂點小說手打小說)”
王皇後很不爽地一擺手,道:“不許叫她娘娘,叫她蕭狐狸。”
武媚娘連聲答應,叫了兩聲蕭狐狸。
王皇後又道:“那本宮就派人去監視蕭狐狸,隻要她敢紮草人,本宮就去抓她,到時人證物證俱在,看皇上怎麽修理她。”
頓了頓,她又道:“可萬一她不紮草人,或是這些日子不紮,那怎麽辦?本宮真是一天都忍不下她了,恨不得現在就抓住她的把柄,今天就把她打進冷宮裏去”
武媚娘小小聲地問道:“皇後娘娘,要是蕭狐狸能被打進冷宮,那春花能不能留在宮裏,有個名份?”
她說話的聲音很小,卻非常清晰,而且态度很肯定,那意思是隻要王皇後答應了她,她就能把蕭淑妃送進冷宮裏去。
王皇後看着武媚娘,心想:“這小尼姑莫不是想到了什麽高招兒?她是尼姑出身,難不成尼姑庵裏的出家人,也經常鬥來鬥去的,以至于她有了經驗?”
自己實在想不出什麽好方法來,王皇後道:“春花,隻要你能助本宮一臂之力,那本宮絕不會虧待你的。把你留在宮裏,簡單之極,而且給你個嫔妃的名頭,那還不是本宮一句話的事兒麽。這些都不算啥,隻要你好好幫本宮,那本宮還可以認你做姐妹呢”
武媚娘心中歡喜,不過她也不是傻子,自己要是真的幫着王皇後,把蕭淑妃給鬥倒了,那自己挨鬥的日子也就不遠了。就算是給王皇後出主意,也得給自己留着後手,不能傻乎乎地盡全力幫忙。
武媚娘道:“皇後娘娘,要依着春花說,何必等着蕭狐狸自己紮草人呢,您替她紮不就得了。”
“本宮替她紮?本宮幹嘛要替她紮……啊,你的意思是栽贓?”王皇後太過驚訝,以至于說話的聲音大了些。宮鬥嘛,這個手段或是那個手段,大家輪着番的使,栽贓這種手段可是再簡單不過了,是大家最愛使的手段之一。
武媚娘忙道:“不不,這怎麽能是栽贓呢皇後娘娘請想,那蕭狐狸是肯定要紮草人的,對吧?”
看着眼前小尼姑一本正經的樣子,王皇後感覺挺好笑的,這小尼姑還能想出什麽高招來,難道比自己還強?
王皇後點了點頭,道:“應該是吧,這個也沒準兒。管她呢,就當她要紮草人吧,反正她要紮,咱們替她紮了也就是了。”
武媚娘要的就是這句話,又道:“那蕭狐狸敢在宮裏行巫術之事,是一定會被查出來的,也一定會被皇上懲罰的,對吧?”
王皇後點頭道:“那是自然,本宮當然會查出來的……嗯,得派個心腹潛入她的宮中,把草人放好,這樣本宮去查時,才好把她送交皇上處罰。隻是蕭狐狸防本宮,就象防仇人一樣,我宮裏的人她都認識,沒法靠近她的宮殿啊”
栽贓的事情不難想,可卻難辦,怎麽把草人送進蕭淑妃的宮裏,可是老大難的問題。王皇後防着蕭淑妃陷害,蕭淑妃同樣也在防着她,兩人身邊的宮女和小宦官,互相之間都清清楚楚,根本不存在互相滲透的事。
武媚娘看了眼王皇後,心中很驚訝,卻又有些欣喜。驚訝的是王皇後怎麽如此的愚蠢,栽贓這種事情,還用得着事先派人去蕭淑妃那裏嗎?贓不一定非要這麽栽的
而令她欣喜的事是,王皇後越愚蠢,那麽她以後的機會就會越多,王皇後外強中幹,一推就倒,沒什麽可怕的
武媚娘見王皇後蹙眉沉思,看樣子是在想着,要派誰去蕭淑妃那裏。
王皇後心想:“這個任務可是不好執行,非得最可靠的人才行,但最可靠的人蕭狐狸都認識啊,就象自己認識蕭狐狸宮裏,所有的大宮女一樣。”
武媚娘輕聲道:“皇後娘娘,其實您要是想抓住蕭狐狸的把柄,那把柄……還用得着先送到她那裏嗎?”
王皇後大感納悶兒,不解地道:“你說的是什麽意思,本宮怎麽聽不懂呢?”
武媚娘裝出一副爲難的表情,道:“春花也是糊裏糊塗的,這種事以前也沒幹啊,說不清楚。”她的意思是我自己都糊塗着呢,何況是你呢。
王皇後的思路被固定住了,鑽了死胡同,就是轉不過這個轉兒來,到底沒明白武媚娘的意思,反而認爲武媚娘糊裏糊塗的,沒用之極。
見武媚娘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王皇後暗罵一聲廢物,便不在這裏浪費時間,她怕待得時間長了,要是皇帝此時回來,見到自己和了空小尼姑在一起,說不定會生氣的。别看皇帝喜歡偷尼姑,他自己偷是可以的,别人知道也是可以的,但要是當面撞見,那就是不可以的了,必會掉臉子不可。
武媚娘送王皇後離了更幽堂,她站在門口,見王皇後上了步辇,這才把門關上,大門一關,她立時輕輕啐了聲,這王皇後草包一個,空有害人之心,卻無害人之術,自己暗示……不,自己明示得都那麽清楚了,她竟然還沒懂。估計她得回去想上好半天,才能明白自己說的是什麽吧
王皇後坐着步辇,回到了自己的寝宮,坐到屏風之後,她就想派誰去呢,誰能把草人這個證據放進蕭狐狸的宮裏呢?思來想去,她都沒有找到這個人,她甚至連史愛國都想到了,可史愛國當然不會聽她的,而且這種事情,她也不敢聲張。最後,她又想到了王平安,可王平安已經公然和蕭淑妃破臉,指望他自然是指望不上的。
一想到王平安,王皇後不僅有些納悶兒,王平安這個人向來好說話,年紀雖然不大,卻是公認的好好先生,誰也不得罪,至少不會明面得罪,可是爲什麽對蕭淑妃那麽不客氣呢,不但和蕭淑妃翻臉,甚至連蕭思退那種小角色,他都要攻擊一下,這可有點反常啊
想了好半天,想得頭都疼了,王皇後突然間明白了,王平安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要讓她找蕭淑妃的麻煩啊?如果是在朝中找,那他是沒問題的,但他怕自己在宮中也讓他去找麻煩,他爲了避免自己相求,怕推托不過,所以這才幹脆和蕭淑妃徹底翻臉,如此一來,宮裏的事,自己自然就不能用他了,而他也少了許多的麻煩
想明白這個,王皇後歎了口氣,看來到了關鍵時刻,真的是誰也指望不上了。自己的父母都是老實人,雖然有些地位,可卻是空架子,真到了要他們出力的時候,父母都是使不上力的,而王平安又這般滑頭,難不成啥都要靠自己麽,連把草人證據送到蕭狐狸的宮裏,也要自己親自去麽?
王皇後越想越生氣,砰地狠狠一拍桌子,氣道:“難不成要我親自去辦這事兒麽,那我還要你們幹什麽……”
突然,腦海中猶如劃過一道閃電一般,她突然間就明白了,明白了了空小尼姑說的那番話了空小尼姑曾說:“那把柄,還用得着先送到她那裏嗎?”
對啊,那把柄,那草人,自己根本不用事先送到蕭淑妃那裏去啊自己要修理蕭淑妃,幹嘛去的,不就是找證據去的嘛,把那草人往自己的懷裏一揣,進了蕭淑妃的寝宮,然後把草人往地上一扔,再驚叫一聲:“這是什麽?”啥事都解決了呀,還愁什麽愁啊
派誰去放草人證據,想了半天都想不出來派誰去。事實上,根本就用不着想啊,自己賊喊捉賊不就得了,又簡單又直接,而且萬無一失
王皇後想通了了空小尼姑的主意,禁不住大喜,樂得不行。對啊,這麽好的辦法,自己怎麽就沒想到,硬是把自己的頭琢磨得生疼可她隻高興了片刻功夫,後脊梁骨上一股寒氣便竄了上來
這個手段可是夠毒的,又簡單又直接,絕對可以把蕭狐狸給整死,可這個招術卻不是她自己想出來的,而是了空小尼姑想出來的如此看來,那個小尼姑心狠着呢,真可稱得上是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啊
王皇後兩隻手緊緊地攥在一起,心想:“等蕭狐狸的事情了結了,我必須要把小尼姑趕出宮去,要不然幹脆就叫人把她裝到麻袋裏埋了算了……雖然這樣做也同樣非常狠毒,但我這是爲了大唐社稷,爲了忠兒這個太子,所以也隻能委屈她了。”
她又要除掉蕭淑妃,又要除掉小尼姑,感覺有點力不從心,隻能一件一件事的來。
王皇後叫進宮女,讓她們去給自己找了一籃子幹草,然後又讓宮女們都出去,她自己坐在桌前,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紮了兩個草人,想了想,又紮了第三個。
取出白紙,給每個草人都取上名字,寫上了生辰八字。一個草人是她自己,一個是新太子李忠,最後一個,她竟然寫上了李治。她是皇後,别人不知道皇帝的生辰八字,但她卻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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