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媚娘臉上有淚,卻并不去擦,她道:“要不然,殿下你稱病幾日如何?你一有病,别人自不會催你上路,我們正可再多相守幾日。”
李治嗯了聲,道:“這個主意不錯,不如我就說偶染風寒,需要靜養幾天。無病,你說呢,是說得了風寒好,還是别的啥病好?要不就說我騎馬從馬上摔了下來?”
王平安想了想,道:“都不好。說殿下有病,那會驚動官員的,大家都來看您,那您也沒法和媚娘獨處了,再說長安方面要是知道了您有病,說不定還會派人來看您,那事情不就鬧大了嘛!”
李治和武媚娘一起點頭,李治道:“說得也是。可是要想多留幾天,還有别的方法嗎?”
王平安笑道:“當然有了,第一天可以這樣,就說吳王受了箭傷,而殿下又要離開,所以去看了他一下,結果耽誤了時間……”
李治氣道:“他的箭傷應該好的差不多了吧,難不成真的要孤去看他?”
王平安嗨了聲,道:“讓他來不就得了,您隻要出去應付幾句就成了,然後就讓他回去,那這一天的時間,您不就得到了麽。李治嘿了聲,看向武媚娘,武媚娘也很高興。武媚娘拍手道:“還是舅舅的主意好,那這也隻能多出來一天啊!”
王平安又道:“第二天讓商人們來送行,臣設宴款待,讓他們在前面熱鬧去,殿下和媚娘在後院相守。第三天讓百姓來送萬民傘,無數百姓送行,您一個一個的告别,結果告别了幾十人,大太陽的把你曬着了,隻好休息一下,然後這一天不就又得到了麽。”
李治笑道:“對啊,這個招術很好,就是太麻煩了,有沒有更簡單些的?無病,你的辦法最多,一定能找出個更好的來。”
王平安呃了聲,道:“那就讓臣派一隊侍衛給太子送行,媚娘就扮成一個侍衛,貼身伺候太子,待送到下個州時,便讓侍衛們送她回來,這不是更好嘛。隻是媚娘身子漸重,不好長途跋涉。”
武媚娘急道:“我沒事的,我沒事的。咱們路上走得慢些不就成了麽,每天十裏,又不勞累,又能走上好多天呢!”
李治也道:“這招好,這招比在慶州讓人送行要好得多。孤也不在慶州待着了,直接帶着媚娘走就是了,順便遊山玩水,補償上次去石窟寺,沒讓媚娘遊玩好的遺憾。”
王平安心想:“就當是蜜月旅行了。”他點頭稱是,這事就交給他安排了。
隻要有計劃,那事情就好辦。王平安立即派人給各縣的縣令送信,讓他們明天一起來送太子啓程,又專門命人去告訴李恪,讓他務必要來送送太子。場面上的事情安排好了,他又命人去打前站,等明天李治在慶州應付各方各面時,好把武媚娘直接送出去,在前面的路上彙合,這樣更安全,又快捷。
事情交待下去,待到第二天天沒亮,刺史府的外面就人山人海了,州城的官員自然盡數到來,而商人們自然也都要來,不少消息靈通的百姓也都跑來了,等着送别太子。
等到天亮了,城門一開,各地官員盡數到來,他們是半夜就趕來的,一直等在城門口,門一開立即飛奔到了刺史府。
但是,李恪沒有來,隻是派人送來一封告别的書信,說自己腿腳不便,不能親自來送行,還請太子殿下原諒。他不來更好,李治正不想見他呢,當然他也不想見李治,他倆心中都有個想法,這輩子再也不見面,那才是最好!
王平安先把武媚娘送了出去,他派出歐陽利以及所有的歐陽兄弟,盡數派出去,讓他們保護武媚娘,去路上等候。原本,李治的下一站應該是去原州,但原州較近,所以臨時改變路線,改成了去蘭州,等到了蘭州,再把武媚娘送回來。
送走武媚娘後,王平安又陪着李治,向慶州城裏,所有能告别的人,集體告别,爲表示依依不舍,竟然一路送出了十裏地,這才灑淚揮别,李治離開了慶州,和王平安分别了。
辦完李治和武媚娘的事後,王平安又回了慶州,他第一件要辦的事,就是要去看望李恪。李恪稱病,不來送李治,李治自不能怪他,總不能讓李恪再柱着拐杖來吧。但李恪說自己有病,那王平安卻必須得去請安慰問,要不然就失了人情味兒了!
雖然,不管是李恪,還是王平安,都把這點人情味兒,當成了負擔,但再負擔,這個過場也得走!
王平安叫來狄仁傑,道:“人在官場,身不由已!我是太子這派的人,太子在時,吳王不敢把我如何,可太子一走,就不知吳王會起什麽妖娥子了。我去馬嶺縣,說不定會被李恪難爲,歐陽利他們又送太子去了,我身邊少了護衛。你派一個人在我後面跟着,待我去見了李恪,不要耽擱,不要過一刻鍾,就讓他飛奔到縣衙,說有急事找我,這樣我好快點出來,免得有什麽意外!”
狄仁傑歎道:“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吳王以後要在這裏待上好長一段時間,不知他會出什麽惡毒招術,來對付大哥你呢!”
邱亭軒此時沒有走,他也陪在這裏呢,聽王平安這麽說,他道:“無病不必擔憂,等咱們去了馬嶺,我先進去探探,如果吳王這時脾氣好,那你就進去,如果脾氣不好,那你……那也得進去,不過我會在旁陪着,或者就在院子裏等着,一旦有意外,我就沖進去,他總不能把咱倆一起收拾了吧!”
“隻好兵來将擋,水來土掩,見招拆招了!”王平安帶了兩名侍衛,侯靈和牛大力,和邱亭軒一起趕去了馬嶺縣。
狄仁傑找來一個機靈的差役,騎上快馬,離王平安不到一刻鍾的距離,緊緊跟着。
王平安早就算好了,這次見到李恪,估計不會有好果子吃,沒準兒李恪會拿拐杖打自己,自己是硬挺着挨打呢,還是快點逃命呢?就算打不死,打個半死……那更難受啊!
王平安心中揣揣,到了馬嶺縣的縣衙後,他等在門房裏,由邱亭軒先進去探路數,看看李恪幹嘛呢!
隻等了片刻,他還在想着是硬挺,還是逃跑呢,就見邱亭軒快步跑了出來。邱亭軒進了門房,大聲道:“無病,你運氣了,不用怕挨修理了!”
王平安站起身來,道:“吳王不在後宅,他出去了?”
“不是,在後花園裏坐着呢!”邱亭軒搖頭道:“他不肯見你,而且還說,以後不經他的召喚,你不許來馬嶺找他,除非有急事,否則他也不會去州城找你!”
王平安啊了聲,驚訝地道:“這是什麽意思,難不成他是說以後我們就再不見面了?”
邱亭軒點頭道:“看他的意思,好象……就是這個意思,他以後都不想再見你的面了!”
兩人面面相觑,同在慶州,哪可能一直不見面,這李恪是怎麽了,放着這麽好的機會,難道不想修理王平安?現在的慶州可是李恪最大,他想修理誰,就修理誰,躲都躲不掉!
半晌,王平安才道:“你進去時,吳王的神态怎麽樣,尤其是聽到我來了,他有什麽反常的舉動?”
邱亭軒想了想,道:“進去之前,倒是沒什麽,他伸直了腿,坐在涼亭裏喝茶。我進去後,和他說了你來看他,他的神情……怎麽說呢。無病,你有沒有看過渡河用的那種皮囊,就是用整隻羊的皮做的,吹起來的那種大皮囊?”
王平安點頭道:“當然見過,那是做皮筏用的東西。怎麽了,他象皮囊一樣,突然就充起了氣,破口大罵我?”
邱亭軒嘿了聲,道:“如果是那樣,還有什麽好奇怪的。我是指他象一個充滿氣的皮囊,在聽到你來了之後,就象是被錐子紮漏了一樣,突然間就癟了下去,仿佛老了二十歲那樣,連腰都佝偻了!”
王平安大吃一驚,道:“象洩了氣的皮囊?怎會如此,他對我不應該是這種反應啊!”
“他好象……很怕你,很不想看見你!”邱亭軒想了想,鄭重地說了出來,剛才李恪給他的感覺,就是這個樣子的。
王平安張大了嘴,好半晌無言以對!李恪竟然怕了自己?這實在是讓人難以相信!
又過了一會兒,王平安這才道:“不見就不見吧,其實我也不想見他。邱兄,你多留意他的動靜,如果有什麽反常的,及時告訴我知道,我好想辦法應對!”
邱亭軒自然答應,讓他放心,送他出了衙門,兩人告别。
王平安在回慶州的路上,心裏還納悶兒呢,李恪怕了自己?自己已經強大到了這種地步嗎?真不是知是好事兒,還是壞事兒!有最新章節更新及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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