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安騎在馬上,用馬鞭指着城外的樹木,笑道:“這才兩三天的功夫啊,怎麽這些樹綠得這麽快,已然滿目嫩綠了!”
秋仁傑則道:“其實大哥從騙山行宮回來時,就已經是這般景色了,這都開春多久了。隻是可能當時大哥心中有事,無心觀賞風景,而現在心情舒暢,景色好壞自然便進入眼中了!”
王平安嗯了聲,道:“也許吧!”他回長安時,确實心中有事,現在雖然事情仍舊不少,但都已理順了條理,滞澀一通,心情自然改變了。
出了城門,行出不遠,就見後面奔來幾騎,馬上騎士衣衫鮮明,奔行度極快,待到了他們的車隊後面,騎士叫道:“借過,借過”小心馬烈,沖撞了各位!”
王平安的侍衛們當大爺都當習慣了,哪肯輕易給人讓道,回頭看去,見這幾個騎士似乎是哪家的公子哥兒,年紀甚輕,便沒怎麽在意,仍擋在路上,并不讓路。
幾名騎士奔到近前,見到這麽長的一隻車隊,而護衛妥然全是衛府的軍官,個個都是有品階的,并非尋常小兵,他們隻好忍住氣,知道得罪不起,隻好繞開大道,從樹林裏穿了過去!
王家車隊又走了片刻,後面再次傳來馬蹄聲,這回奔來的竟足足有幾十人,這些人都穿着款式一樣的立領胡服,人人雙馬,騎着一匹,還拉着一匹。
離得老遠,奔在最前面的騎士便叫道:“呀呼嘿,前面的老少爺們兒,讓一讓,讓一讓!”一邊喊,一邊舉起手中的馬鞭,啪啪甩了兩聲。
這回侍衛團的人不在擺架子了,他們認識後邊來的這些人,跟他們是同袍,都是左衛武的。歐陽利勒住座騎,叫道:“這不是白虎白将軍麽,你今天不薦值啊?。
來的這批人,都是左武衛的兵将,隻是沒穿盔甲而已,領頭的校尉名叫白虎。在王平安剛開藥膳坊時,他曾去過,并拿走了消炎藥水的方子,算是熟人。
白虎見是歐陽利,立時舉高手臂,示意隊伍停下,他則打馬上前,行了個軍禮,笑道:“這不是歐陽兄弟麽,好些日子沒見了,你這是要千什麽去?。
兩人同在左武衛爲官,剛開始時白虎的職位比歐陽利高,而現在歐陽利的官階比白虎高上一大截了。
歐陽利回了個禮,笑道:“我陪着主人去參加馬球會,你們呢,帶着這許多的馬,應該也去那裏吧?”
白虎點頭道:”那是自然,今天不單要打馬球,還要賽馬,我是去參加賽馬的,打球這活兒,不允許我參加”。
歐陽利哈地一聲,道:“不會吧,看你的馬術,應該打得不錯啊,怎麽會不讓你參加?。
白虎嗨了聲,笑道:“我打馬球當然不差了,可我隻能和衛府的人打,今天的馬球會有皇上和宮豐的娘娘去看,衛府的兵将哪能上場,到時打得骨斷筋折,一腦袋是血,那多沒意思啊,不能讓娘娘們看這個呀”。
王平安在前面聽到他們說話,一夾白龍馬,走了過來,問道:“怎麽,打馬球有這麽危險嗎,竟然要打得頭破血流?”
白虎一見他,連忙就要下馬禮,左武衛的兵将也都要下馬。王平安趕緊擺手,道:,“不必多禮,咱們自己兄弟,用不着跪來跪去的。
白将軍,你剛才說打球很危險?”
白虎仍舊下了馬,給王平安行過禮,這才再上了馬,他道:”回王公的話,末将們打馬球當然危險,不過今天的比賽卻不會,要麽是禁衛上場,要麽是宮女上場,比賽溫乎着呢,哪可能有危險!”
王平安哦了聲,聽他的意思今天的馬球會,充其量是場友誼賽,表演性質的。他心裏有點哆嗦,不知李治會怎麽安排,估計自己的水平,就算是和宮女們打,怕也得被打到地上吧!
白虎奇道:,“王公以前沒見過擊鞠,沒打過馬球?”
王平安皺眉道:,“見過,但沒見過受傷的
白虎又問道:“今天王公要下場?那您可得注意點兒,甯可打不着球,也别讓球打着您。還有,最好把自己綁在馬上,千萬别掉下來,那可是要命的事兒!”他看出來了,王平安的馬術一般,騎馬亂跑沒問題,可要騎馬亂打,那就夠嗆了,他隻能被别人打!
王平安歎了口氣,心想:“今天是我定親的日子,:一小旦示下我的風采小場打球怕是免不了的。可我連七帥…規則都不知道,這球怎麽打啊?要不我不打球,隻讓球打我?挨上個幾十下子,我要還能扛得住,那不也是另一種顯示風采的方法嘛,皮厚賽過盔甲啊!”
白虎并不多說什麽,沖王平安一拱手,帶着手下兵将,拉着他們的馬匹,又向前趕去。
歐陽利看主人面色不爽,他忙道:“主人盡管放心,屬下是不會讓球打到你的,我準備好金瓜子,隻要球向你那裏飛,我就打出金瓜子,把球打飛,頂多是你打不到球而已,總不至于有危險的!”
王平安搖了搖頭,道:“這個,,到時再說吧!”
車隊繼續前進,一路上,不停地有馬隊從後面趕過去,其中有不少人王平安都認識,盡是些王公貴族,都是去參加馬球會的。
待到了馬球場,王平安放眼望去,隻見場邊已蔡到了上千人,另有駿馬無數,不少騎士正在顯露馬術,在場中做着各種高難度的動作,其中還有不少的胡人。
王家車隊人數衆多,估計除了皇帝和各衛府的車隊外,就屬他的車隊最大了,比太子李治帶的人都多。
李治先他一步到達,見王平安來了,他騎馬過來,道:“無病,你怎麽帶這麽多人來,這是組了幾個隊啊?”
王平安回頭看了眼,見父母已經下車,他道:“回殿下的話,不是組了幾個隊,而是伺候家父家母的侍從。”
李治哦了聲,看向王氏夫婦,王有财和楊氏走了過來,給李治見禮。李治相當地客氣,對于王平安這個第一心腹的父母,他表示出了十足的尊重。對心腹的家人越好,心腹越賣力給自己幹活兒呀,這個道理他是懂的。
沒等王有财和楊氏跪下,他倆剛隻撩起衣襟,李治竄地就從馬上跳了下來,緊走幾步到了跟前,笑道:“免禮,免禮。這又不是在宮中,兩位老人家不必拘謹,随意便是!”
王有财和楊氏大喜,這就是太子?哎呀,他對我們不錯啊,是看在兒子的面子上吧,咱兒子在太子的跟前可真有面子!
說了幾句客氣話,李治将王平安拉到一邊,道:“事情孤給你安排好了,你不用上場打馬球,隻需要參加一場賽馬就可以了,賽馬你應該是沒問題的,對吧?”
王平安點頭道:“這個沒冉題,臣從長安到折柳,萬裏迢迢的,要說花巧的馬術,那是沒有,可要說縱馬奔馳,那絕對馬能跑多快,臣就能讓它跑多快!”
李治看了眼白龍馬,笑道:“我就是看你的馬好,所以才這麽安排的。放心好了,你一定能得第一的。等你搶了羊羔,便把它送給父母,然後父皇讓你父母上前,誇獎他們養出一個好兒子,那隻羊羔就由你父母順勢獻給父皇,權當是聘禮,這就都妥了。”
王平安樂了,原來是這麽安排的呀,那簡單了,要說騎馬比快,他的本事可不關内關外,上萬裏的跑下來,要說比跑得快,他還真不服誰!
李治又道:“到時父皇會拿出一條手帕啥的,是小妹親手繡的,交給你父母,讓他們回去給你擦擦汗,這親事就算定下了。”
王平安笑道:“這就算定下了?倒也簡單!”
李治擺手道:“你趕緊去看看自己的馬吧,别上場時出了差錯,萬一蹄子傷了跑不快,那後面的人就算想讓你,也沒法讓了。”
王平安忙不疊地答應,跑了回去,讓歐陽利去檢查白龍馬,李治則又去找别人說話了。
此時,馬球場邊的人聚集得越來越多,王公貴族們幾乎全部到來,王平安隻能挨個的過去問候,象長孫無忌和馬周等人,他是萬萬不能怠慢的,忙得顧不上去看白龍馬。
李恪也帶着人來到了場邊,他看到忙得團團轉的王平安,氣道:“這個小子,竟然不識擡舉,當面嘲笑本王,他今天不下場則已,要是下場,就要給他點顔色看看,你們誰上?”他隻想着自己的“妙計”被王平安識破,卻不想他派人去王平安家做探子,這種擡舉,是個人就得不識吧,換誰誰能識這種擡舉啊!
他身邊“能人異士”很多,個個都自稱兇人,聽王爺問話,幾條大漢一起站了出來,道:“王爺小人們組成一個隊,等王平安下場時小人們就上前,把他給廢了,王爺你是要他斷胳膊,還是斷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