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巧,王平安還處在下風口,灌進來的冷風一點不浪費,全都吹到了他的臉上,被風吹得臉都快青了,鼻涕也有要往下淌的預兆,哆哆嗦嗦地,卻不敢說冷!
李治卻道:“咦,無病。你冷嗎?不會呀,今天的天氣暖和得很啊,你怎麽冷呢?”
王平安眼淚都快流下來了,凍的。他心想:“我爲什麽冷,我當然冷了,我是正常人哪!哪象你現在是不正常地,内心是躁熱地,熱情洋溢,從内熱到外,當然不在乎外面有多冷了!”
他道:“不冷,不冷,臣這是熱的,是熱的,剛才換衣服時。穿得多了些”,阿欠!”他打了個噴嚏。
李治捂住鼻子,道:“你看你,既說熱,又打噴嚏,打得滿車都是一股怪味道,讓孤怎麽坐在這裏呢?算了。孤上棄面去,和小妹坐一輛車!”
王平艾心想:“你是想和武媚娘一起坐車吧,車駕颠簸,就算不颠簸,你也會裝出颠簸的樣子,趁機和武媚娘挨挨碰碰的,排解一下心中的躁熱!”
他忙道:“還是殿下您坐在車上,臣下去跑跑,一跑就熱乎了!”他不等李治回答,打開車門,直接就跳了下去。
馬車還在行進中,他跳到地上,哎呀一聲,坐倒在地,可卻半點不停留,連揉屁股的時間都不敢耽誤,一咕噜爬起來,跟着馬車就跑,嘴裏還叫道:“殿下,你把車門關上就好了!”
李治砰地就把車門關上了,坐在裏面生悶氣,心想:“無病啊無病,你”你太讓孤失望了你,大過年的,不知你把眼力價兒丢到哪裏去了!”
王平安隻跑了沒多遠,後面就跟上來一大群的人,卻是歐陽兄弟,他們可不象李嗣那樣,等得時間久了,就找地方暖和去,他們一直等在附近,見王平安出來,便跟在車後。
歐陽利跑上來,叫道:“主人,你騎屬下的馬吧!”從馬上跳下,将座騎讓給王平安。
王平安上了馬,又打了個噴嚏,道:“真是要了命了,竟然逼得我跳車!”
歐陽利奇道:“主人,你和太子殿下吵架了?”
“我哪裏敢和他吵架,是他太熱了,而我也是太熱了,想下車涼快涼快!”王平安氣道。
歐陽利啊了聲,沒聽明白是怎麽回事,而後面的歐陽兄弟也是面面相觑,都不明白主人爲什麽突然從車上跳下來,一個勁兒地打噴嚏,卻還說自己想涼快涼快!
前面的車上,武媚娘聽見後面有響動,她打開車窗,向後看去,驚道:“哎呀,奴婢的舅舅跳車了,是太子殿下推他下來的嗎?”
李伊人吃了一驚,也趴着車窗往外看。道:“他和太子哥哥吵架了嗎?他們好得跟一個人似的,怎麽也會吵架啊?”
見後面有人跟上,王平安上馬追來,李伊人道:“不象是吵了架的樣子,可他爲什麽要跳下車?”
武媚娘喃喃地道:“奴婢也不知道,要不然叫他過來問問?”
李伊人忙道:“好啊,好啊。快點兒叫他過來問問!”她關心王平安,急于想知道爲什麽,要是王平安真的和太子哥哥吵了架,她得趕緊過去勸,可不能讓太子哥哥生他的氣,兩個人鬧了生分,那就不好了!
武媚娘也想知道爲什麽,她更怕王率安和李治鬧别扭,那對她是大大不利的。她沖後面叫道:“舅舅,公主殿下請您過來說話!”
王平安忙答應一聲,縱馬過來。歐陽兄弟們互視一笑,心中都想:“公妾殿下?難不成是衡山公主?咱家主人好手段啊!”
來到馬車的跟前,王平安問道:“公主,您找臣有事兒?”
“你怎麽從車上掉下來了,是太子哥哥踹你下來的嗎?因爲什麽?”李伊人着急地問道。
王平安道:“沒沒,不是太子殿下踹臣下來的,是臣自己跳下來的。因爲”那個”他看了眼武媚娘,笑道:“是因爲太子殿下怕臣着涼,所以讓臣下來的!”
李伊人和武媚娘一起啊了聲,武媚娘沒敢出聲詢問,李伊人卻問道:“怕你着涼,所以不讓你在車上待着,反到讓你下車?這不是更容易着涼嗎?”
王平安道:“不會的,下來一跑,不就熱乎了嘛,反而不會着涼!”
李伊人嗷了聲,想了想,拿着折扇使勁搖了搖,心想:“我要不要也下車熱乎熱乎?”她心裏一想,臉上自然而然地就露出了這方面的表情,去看後面歐陽利他們,他們可都騎着高頭大馬呢!武媚娘一看就明白了,她可不想讓李伊人下車,忙道:“舅舅,咱們這是去靈感寺,你建了雁塔之後,要如何賺錢呢?能說給媚娘聽聽嗎?”
她一打岔,李伊人立時就忘了要下車熱乎熱乎,也道:“對啊,無病,你就别賣關子了,說給我們并聽吧!”
王平安嗯了聲,笑道:“好,那就不賣關子了,臣就說給公主和媚娘聽,就算是公主想出來的主意吧,和後宮的各位娘娘說一說,這咋。賺錢的事兒也算上你們,給你們賺些脂粉錢。”
李伊人大喜,賺不賺錢的她不在乎,但能參予進王平安的賺錢大計裏,她卻是非常高興的,有了由頭,以後也好經常見面啊!
王平安道:“是這麽回事兒,臣爲玄箕大師建起雁塔,再修好靈感寺,那此處必會成爲香火鼎盛之地,前來進香的百姓無數,說不定京畿的百姓也會來此進香,如果再把這裏向文人士子們介紹一番,比如說讓他們雁塔題詩,還有做畫啥的,反正讓這地方越熱鬧越好,人來得越多越好,那就能賺錢了!”
李伊人奇道:“人越多越好?你不是要買下附近的土地嗎,人一多,你就沒法種地了呀。沒了收成,你又不克扣香火錢,一點進項沒有,你怎麽賺錢呀?”
武媚娘也感到納悶兒,不明白王平安爲什麽要這樣做,這明顯就是賺不到錢的呀!
李伊人生長在深宮之中,對于土地的使用,僅限于種田收莊稼,别的不懂,也沒人跟她說這些,因爲周圍的人都不懂,要說宮鬥那人人都有一手,可說玩房地産,那她們就誰也不行了,初唐三百六十行裏,都沒聽說過有這一行。
武媚娘小時候在宮外,對于如何增加家中進項,讓日子過得更好些。算是有所了解,
白收田租和做生意上面,畢竟她的父親就是做生棗安一子但她那時年紀幼知道是知道,但知道的并不多,地産方面更加一竅不通!
她們兩個都不明白王平安話裏的意思!
王平安心想:“要放在現代,我隻提一句,别人就明白了,可惜現在是大唐,我得詳細解釋人家才能聽得懂。”
他道:“要種地收莊稼,去城外便是,不用在城裏種的。可在靈感寺的周圍,卻有好多的生意可做,而且這生意會越做越大,不僅可以在長安做,全天下的善男信女都會認爲這裏的生意是最正宗的,他們都願意來這裏買東西。”
李伊人道:“那你到底要賣啥呀?”
王平安笑道:“臣什麽也不賣,臣就等着别人送錢上門來就可以了。公主您想,百姓們前來進香,先得買香吧,買香得有鋪子吧,建鋪子得有土地吧,土地在哪裏,就在臣的手裏!百姓們有了香,拜好了佛祖,得吃頓素齋吧,吃飯得有飯鋪吧,鋪子在哪裏?玄類大師帶回來那麽多的佛經,得翻澤吧,翻澤好了,得刊印吧,書鋪在哪裏?還有”
他如此這般,這般如此地說了一大通,舉了好幾十個例子出來,最後又道:“做這些生意,當然是離玄婪大師越近最好,離雁塔越近越好,越近代表越正宗啊,對不對?外地的百姓沒法進京來看玄類大師,但他們會想買到正宗的經書呀,禮佛用具啥的,要選這些物事買,是不是想買到最正宗的呢?最正宗的物事在哪裏出産呢,當然是在雁塔附近出産的才最正宗,因爲就在玄樊大師的身邊嘛!”
武媚娘哦了聲,她的反應比李伊人要快,道:“其實舅舅的生意,關鍵之處就在于正宗二字上”。
李伊人也道:“那你什麽也不用做,隻需要把土地租給商号,坐等收錢就行了呀!”王平安笑道:“不錯,正是如此。臣準備在靈感寺的周圍,建上好大的幾條街,一條就叫雁塔街。供香客們買事物,再一條叫書畫街,供文人們使用,又一條街叫素齋街,不但可以讓香客們吃素齋,還要賣點心,最後一塊地方給商号們建作坊用。”
武媚娘驚訝地道:“那要很多很多錢吧,以後沒準得和東西市一樣熱鬧
王平安搖頭道:“不用多少錢的,現在新昌坊的地皮不值錢。可以低價買進。而且建雁塔,建靈感寺,可以讓善男信女們出錢,咱們長安城裏的大财主多到數不清。至于說到那些街啥的,我根本不用投錢,隻要我畫幾個圈,規定出地點,然後讓商号們自己投錢蓋房子不就成了!”
李伊人和武媚娘聽得目瞪口呆,生意也可以這麽做的嗎?也許,生意就應該是這麽做的吧!
她倆以前都不知道生意是怎麽做的,但卻明白,這麽個做生意法兒,那是絕對會賺錢,而且是輕輕松松賺到錢的,隻要一開始有錢買地就成了!
别說她倆,就連車前扮做車夫的禁衛聽了,都大感熱血沸騰!這是好生意啊,這生意好得”簡直都沒法再好了,已經好到沒邊兒了!這生意要是王公開恩,也能讓他們湊上一份子,那下半輩子就坐在家裏享福了,而且還能留給子孫後代一大筆,吃穿不愁,享用不盡啊!
李伊人歡喜地道:“那,那這個主意算是我的了?”
王平安笑道:“算你的,當然算是公主的了,你要是錢不夠,買不下這麽大塊的地皮,那就和宮裏的娘娘們說說,讓她們也出點本錢。臣知道,按規矩娘娘們是不能做生意的,但沒關系啊,這不是用玄其大師做由頭呢嘛,就說支持他建雁塔,宏揚佛法,反正禮佛也是要獻上香油錢的,何不把香油錢,換成是地皮錢呢,一個道理嘛!”
李伊人拍手道:“好啊,好啊,不過要還是錢不夠呢,是由你補上嗎?”
武媚娘兩眼放光,她現在的志氣并不如的的大,但也算有了點小小小的野心,可要想完成小小的野心,就得有靠山,她的靠山不就是王平安嘛,而王平安絕對是座大大的金山啊!
王平安道:“成,不足之數。便由爲臣補上,這個好說!”
李伊人樂得又搖起了折扇,笑道:“對,那咱們就用玄類大師爲由頭,給宮裏的娘娘們賺蝴旨粉錢,讓大家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玄莫大師真是好人!”
武媚娘也笑道:“是啊,玄獎大師真的是大大的好人啊!”
王平安一笑,心想:“我還以爲隻是我最能收好人卡呢,弄了半天唐玄禁也收到不少,而且以後收到的會更多,還都是宮裏的娘娘們給他的!”
車馬一路行進,不多時便到了靈感寺。
靈感寺依舊冷清,此時還在過年,百姓們沒有來進香的,而寺裏的士子們因爲不想聽唐玄類的典故,所以早就該幹嘛幹嘛去了,走得人影不見!
到了寺門口,王平安來到李治的車前,扶他下車。李治沖他瞪眼睛,道:“你倒舒服,聊天聊天得滿面紅光,卻把孤一個人丢在車裏,好生寂寞。說,你和小妹”她們說了什麽?。
王平安笑道:“不過說了些擦胭抹粉的事再已。”
後面的李伊人和武媚娘也都下了車,大家一起進寺。李治看小妹和武媚娘和王平安一樣,都是紅光滿面的,心中納悶兒,他們到底說啥了?無意間回頭看了眼,卻現趕車的禁衛們也是紅光滿面的”真是,奇哉怪也!
一行人進了寺院,就見院中有個和尚高高地坐在桌子上,而桌子前坐着三個人,兩個和尚,一個書生!
聽到外面有動靜,秋仁傑回過頭來,正好和走在最前面的李治打了個照面兒!
李治道:“嘿,院子裏怎麽這許多的帳篷,還有一個書生?”
秋仁傑站起了身,很是驚訝,這不是太子嗎?
這便叫有福之人不用忙,無福之人跑斷腸。那些士子們挨凍在這裏立帳篷拍馬屁,可因爲不願聽唐玄婪講經,全都跑了,都沒見着太子,隻有秋仁傑,因爲給唐玄莫捧了個小場,聽他講典故,結果就他一個人被唐玄婪的光輝給沐浴到了!
長安城裏的士子成百論千,可能在開考之前,看到了李治,又看到了日後的女皇,有如此福緣者,隻有秋仁傑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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